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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皆知宋代大文學(xué)家蘇軾豁達豪邁,是個“不可救藥”的樂天派,雖然一生屢次被貶,卻始終灑脫不羈,還能寫出“一蓑煙雨任平生”的超然之句。
然而,在蘇軾光芒的背后還有一個人,他的才華不遜于蘇軾,與蘇軾同被列入“唐宋八大家”,仕途成就更是在蘇軾之上,曾官居宰相。
更難能可貴的是,他與蘇軾情義深重、患難與共,相互扶持共同走過人生的風風雨雨。
這個人就是蘇軾的弟弟蘇轍。
蘇軾的故事大家都很熟悉了,那么蘇轍又有怎樣的傳奇故事呢?
接下來,就讓我們走進蘇轍的一生。
01
家學(xué)淵源,父兄為師
公元1039年3月,蘇轍出生在四川眉山的一個書香門第。
他的父親蘇洵是北宋文學(xué)家與散文家,尤其擅長政論,其文議論明暢、筆勢雄健。
他的代表作《權(quán)書》在文學(xué)史上有著重要地位。
他的哥哥蘇軾是北宋中期文壇領(lǐng)袖,在詩、詞、文、書、畫等方面均取得很高的成就。
蘇軾、蘇轍兄弟倆從小親密無間。
在蘇轍開始識字時,蘇軾便主動承擔起教導(dǎo)弟弟的責任。
正如蘇轍所言:
“轍少而無師,子瞻既冠而學(xué)成,先君命轍師焉。”
而蘇軾后來更是用詩表達自己與蘇轍深厚的情誼:
“豈獨為吾弟,要是賢友生。”
父親蘇洵也非常重視對孩子的教育。
孩童時期的蘇轍與蘇軾都很貪玩,蘇洵便巧妙引導(dǎo)。
他精心挑選一些通俗易懂的書,當兄弟倆在一旁玩耍時,他就拿出來躲在角落聚精會神地看。
當孩子圍攏過來,他又故意把書藏了起來。
兄弟倆心生好奇,趁父親不在家時,便悄悄把書偷出來認真閱讀。
兄弟兩人就這樣對讀書產(chǎn)生了濃厚的興趣。
蘇轍9歲時,科舉考試再次鎩羽而歸的蘇洵,把重心放到了教育兒子身上。
蘇洵全力以赴,除了讓兒子入私塾學(xué)習(xí),還親自教授他們。
蘇洵讓兒子們抄經(jīng)書與正史,通過這樣的方式,兄弟二人不僅典故記得牢,書法也大有進展。
在兄弟倆的教育過程中,除了父親,母親也從不缺席。
二蘇的母親程夫人通經(jīng)史,善引導(dǎo)。
兩兄弟長大后,依然記得母親為他們講述東漢政治家范滂剛正不阿的故事。
在父母的精心培養(yǎng)下,蘇軾、蘇轍二人逐漸成長起來,學(xué)識、人品皆出類拔萃。
有一次,蘇洵帶著兩兄弟去拜訪名士張方平。
張方平慧眼識才,認為蘇軾天賦異稟,而蘇轍沉穩(wěn)內(nèi)斂,同樣才華橫溢。
張方平深知這兄弟倆若能得到良好培養(yǎng)和舉薦,將來必成大器。
后來,也正是張方平將蘇軾、蘇轍舉薦給歐陽修。
02
榮辱與共,相得益彰
公元1057年,兄弟倆一同進士及第,蘇軾獲第二名,蘇轍取得第五名。
古代有“五十少進士”的說法,也就是50歲考上進士都算年輕。
而當時蘇轍年僅18歲,真可謂年少有為。
可未等他們在官場上大顯身手,母親卻離世了,他們按制回去守孝。
公元1059年,守孝期滿后,兄弟二人隨父親游歷。
這期間他們也沒有停止讀書學(xué)習(xí),經(jīng)常彼此切磋,并創(chuàng)作了許多詩賦。
同年十二月,全家抵達江陵,蘇轍將途中所創(chuàng)作的詩賦一百篇整理成《南行集》。
公元1060年,蘇轍隨父從江陵返回開封,父子三人又將途中所作的詩賦共七十三篇整理為《南行后集》,蘇轍并作《南行后集引》。
這一年,兄弟倆躍躍欲試,都希望自己能進入官場,大展身手。
他們在東京懷遠驛讀書,準備制科考試。
制科考試就是朝廷不定期舉辦的選拔特殊人才的考試。
然而,蘇轍在考試前夕突然病倒。
得益于朝中大臣韓琦的賞識,考試得以推遲。
誰知在考試中,蘇轍的《御試制科策》直言不諱,批評皇帝擇吏不精,使百姓無處申訴,賦稅繁重導(dǎo)致百姓貧困,要求宋仁宗“痛為節(jié)儉,以寬百姓”,等等。
為此,蘇轍的試卷引發(fā)了朝廷要員的激烈爭論。
最終因司馬光和范鎮(zhèn)為其辯護,蘇轍被錄為第四等。
錄取后,蘇轍并沒有立馬入朝為官,他主動要求在京城照顧父親。
公元1061年冬,蘇轍送別去鳳翔赴任的蘇軾,他百感交集,寫下《懷澠池寄子瞻兄》以寄情思,首句“相攜話別鄭原上,共道長途怕雪泥”,回憶了當年和哥哥一起在澠池“舊宿僧房壁共題”的往事。
蘇軾收信后,感慨萬千,回贈了一首《和子由澠池懷舊》,名句“人生到處知何似,應(yīng)似飛鴻踏雪泥”就出自這首詩。
直到公元1065年,蘇轍才正式步入仕途。
然而兄弟二人的仕途卻都坎坷不平。
次年,父親蘇洵去世,兄弟倆守孝三年。
回朝后,恰逢王安石的新黨推行新法,兄弟倆均持反對態(tài)度,遂被貶出京,聚少離多。
雖然仕途屢屢受挫,但兄弟二人始終相互扶持,彼此牽掛。
然而接下來,一場災(zāi)難卻不期而至。
公元1079年,御史臺官員誣告蘇軾作詩“謗訕朝廷”,他那些享譽天下的詩文都被當成了罪證,蘇軾也被捕入獄。
蘇軾入獄后,作為弟弟的蘇轍承擔起了大家長的責任,他一邊四處奔走營救哥哥,甚至上書請求以自己的官職替哥哥贖罪;另一邊還要照顧、安撫哥哥的一家老小。
最終,蘇軾保住了性命,但被發(fā)配到黃州。
蘇轍的仕途也受到了影響,公元1080年,他被貶至江西當一名監(jiān)管鹽酒稅的小官,并且五年內(nèi)不得調(diào)動。
但即便被哥哥“拖累”,蘇轍依舊保持對哥哥的無限忠誠與深厚情感。
不管在哪里,他們都書信交流不斷。
蘇轍還數(shù)次前去探望蘇軾,寬慰困頓中的哥哥。
可以說,二人既是兄弟,亦為知己。
03
升任高官,歸隱養(yǎng)生
公元1085年,神宗駕崩,宋哲宗即位。
舊黨當政,蘇轍終于迎來了仕途的曙光,被召回朝廷,并得到重用。
公元1089年,蘇轍奉命出使遼國。
為送別蘇轍,蘇軾創(chuàng)作了《送子由使契丹》。
其中有一句“單于若問君家世,莫道中朝第一人”,蘇軾以此叮囑蘇轍:
若遼國君王問你家世背景,切勿提及是大宋一等才子都出自蘇家。
他擔心弟弟因盛名被契丹扣下回不來。
然而,蘇轍抵達遼國后,發(fā)現(xiàn)三蘇的文章早已遠播,尤其是哥哥蘇軾在當?shù)貥O有聲望。
在驛館中,他一抬頭就看見了哥哥的詩文,感到無比親切。
蘇轍還在給朋友的詩中感慨道:
“誰將家集過幽都,逢見胡人問大蘇。”
公元1092年,蘇轍迎來了仕途的高光時刻,他被任命為守門下侍郎,職位相當于副宰相。
然而好景不長,公元1094年,蘇轍因上書反對哲宗恢復(fù)新法,被貶至汝州。
數(shù)月后,他再次被貶為左朝議大夫。
直到公元1100年,宋徽宗即位后,蘇轍才重新被詔回京,復(fù)職太中大夫。
然而就在第二年,蘇軾在江蘇常州去世,臨終前未能再見蘇轍一面,成為其終身遺憾。
蘇轍得知后,忍痛揮筆寫下《祭亡兄端明文》,其中“手足之愛,平生一人”等字句,感人至深。
公元1104年,蘇轍隱居于潁川,筑室曰“遺老齋”,自號“潁濱遺老”,以讀書著述、默坐參禪為日常。
公元1112年,蘇轍去世,享年七十四歲。
回顧蘇轍的一生,他自幼勤學(xué)不輟,科舉時一舉展露鋒芒;他有情有義,與哥哥蘇軾患難與共,成就一段兄弟情深的千古佳話。
雖然仕途坎坷,但他仍始終沉著穩(wěn)練,最終官居宰相。
人生在世,難免沉浮,不妨學(xué)蘇轍,淡定面對榮辱,珍惜每份真情,終將使人生變得豐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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