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的江西遂川縣城,一個身穿軍裝的中年男人站在城門口,眼神里透著二十年未曾消散的恨意。
陳正人終于回來了,作為軍區政委,他這次返鄉可不是單純的工作調動。
二十一年前,他的母親被人活活肢解,那慘叫聲仿佛還在耳邊回響。
這個殺人兇手叫肖家璧,是當地有名的惡霸團總,手上沾滿了兩千多條人命。
當年陳正人跪在毛主席面前請求報仇,卻被一句"革命大局要緊"給勸了回去。
如今天下已定,毛主席親自批準他帶著一個整團的兵力回鄉,這筆血債,終于可以算了嗎?
1907年的江西遂川縣,陳家添了個男孩,取名正人。
這個名字倒是應了他后來走的路。
陳家雖然不算富裕,但母親張龍秀是個識字的女人,從小就教育兒子要有正義感。
1925年,才18歲的陳正人就加入了共產黨,那時候參加革命可是要掉腦袋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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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龍秀不僅沒反對兒子的選擇,自己也跟著干起了地下工作。
這個看起來普普通通的農村婦女,成了黨組織的秘密交通員,專門負責傳遞情報和轉運物資。
那個年代做這種工作,危險程度不亞于上戰場。
張龍秀經常要在深夜出門,穿過崎嶇的山路,把情報送到指定地點。
她從來不問情報內容是什么,只知道這些紙片關系著許多革命同志的性命。
陳正人跟著部隊四處奔波,母親一個人留在家鄉堅持工作。
母子倆見面的機會越來越少,每次分別時,張龍秀總是拍拍兒子的肩膀說:"去吧,咱們娘倆都在為一個目標奮斗。"
誰能想到,這樣的日子沒能持續太久。
1928年10月,遂川的形勢突然緊張起來。
國民黨反動派加緊了對革命力量的搜捕,各個村鎮的靖衛團也瘋狂地抓捕共產黨員和革命群眾。
肖家璧是當地靖衛團的團總,這個人心狠手辣,殺人從不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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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早就盯上了張龍秀,只是一直找不到確鑿的證據。
那天晚上,張龍秀正準備出門送情報,剛走到村口就被埋伏好的靖衛團包圍了。
肖家璧親自帶隊,十幾個人把她圍在中間。
張龍秀知道完了,但她沒有慌張,反而把懷里的情報撕得粉碎,塞進嘴里咽了下去。
這個舉動徹底激怒了肖家璧。
他們把張龍秀押到團部,開始了慘無人道的刑訊。
肖家璧要她說出組織的秘密,說出其他地下工作人員的名字,說出陳正人的下落。
張龍秀一個字都沒說,反而罵肖家璧是走狗,是幫著反動派屠殺老百姓的劊子手。
這讓肖家璧惱羞成怒,他下令手下人用盡各種酷刑。
張龍秀的慘叫聲傳遍了整個團部。
她被打得遍體鱗傷,十指被竹簽扎爛,肋骨被打斷了好幾根。
肖家璧見硬的不行,又想用軟的,許諾只要她說出情報就放她回家。
張龍秀閉上眼睛,連看都不看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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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家璧徹底失去了耐心,他做出了一個令人發指的決定——當眾肢解這個女人。
那是遂川歷史上最黑暗的一天。
肖家璧命人把張龍秀綁在刑場上,當著圍觀群眾的面,一刀一刀地割下她的肉。
張龍秀始終沒有求饒,她用盡最后的力氣喊著"共產黨萬歲",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圍觀的百姓有人哭泣,有人轉過頭不敢看,但沒有人敢站出來阻止。
肖家璧就是要用這種殘忍的手段,震懾所有敢于反抗的人。
消息傳到陳正人耳朵里,已經是三天后了。
他接到電報的那一刻,整個人都呆住了。
戰友們看著他臉色煞白,手里的電報紙抖得厲害。
陳正人什么話都沒說,轉身就要往遂川方向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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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戰友死死拉住他,勸他冷靜下來。
陳正人哪里能冷靜得了?那是生他養他的母親,是為了革命事業獻出生命的英雄。
他恨不得立刻飛回遂川,親手把肖家璧千刀萬剮。
理智告訴他現在不是時候,紅軍正處在艱難時期,任何一個戰士都不能擅自離開部隊。
可感情上,他實在控制不住心中的怒火和悲痛。
陳正人找到了毛主席。
他跪在主席面前,眼淚一個勁兒地往下流。
這個在戰場上從不掉淚的硬漢,這一刻徹底崩潰了。
他請求主席批準他回去,哪怕只給他十個人,他也要去宰了肖家璧那個畜生。
毛主席看著跪在地上的陳正人,心里也不好受。
他扶起陳正人,語重心長地說了很多話。
主席說,革命還沒有成功,紅軍正面臨著嚴峻的考驗,每一個戰士都是寶貴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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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家璧的確該殺,但現在去報仇只會讓敵人看到我們內部的混亂,會讓更多的同志陷入危險。
主席承諾,等革命勝利了,一定會給張龍秀一個公道,會讓肖家璧血債血償。
陳正人聽著主席的話,拳頭握得咯咯作響,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那一夜,陳正人在營房里坐了一整夜。
他把對母親的思念和對仇人的恨意,全部壓在了心底最深處。
天亮后,他又成了那個沉著冷靜的指揮員,帶著部隊繼續戰斗。
肖家璧殺了張龍秀之后,不僅沒有收斂,反而更加猖狂了。
他在遂川一帶橫行霸道,見到疑似共產黨的人就抓,動不動就殺人示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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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統計,死在他手上的革命群眾和無辜百姓超過了兩千五百人。
這個數字聽起來都讓人頭皮發麻。
1930年,紅軍曾經收復過遂川。
陳正人本以為這次能抓到肖家璧,可這個狡猾的家伙早就得到消息,帶著手下躲進了深山老林。
當地老百姓說,肖家璧在山里修了好幾個藏身的地方,還儲存了大量的糧食和武器。
他知道自己做的壞事太多,一旦被抓住必死無疑,所以格外小心。
紅軍在遂川駐扎的時間不長,很快又要轉移陣地。
陳正人站在山腳下,望著茫茫大山,恨得咬牙切齒。
他知道仇人就在山里某個角落,可就是抓不到。
部隊要走了,他只能再次把仇恨埋在心里,跟著隊伍繼續北上。
抗日戰爭爆發后,局勢更加復雜。
國共合作抗日,很多地方勢力都投靠了國民黨政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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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家璧看準了機會,搖身一變成了"抗日志士"。
他帶著手下出山,打著抗日的旗號繼續欺壓百姓。
1946年,蔣介石為了拉攏地方勢力,竟然封肖家璧為"少將司令"。
這個雙手沾滿鮮血的劊子手,就這樣披上了一層光鮮的外衣。
肖家璧得到國民黨的支持后,膽子更大了。
他在遂川建立了自己的勢力范圍,收編地方武裝,繼續鎮壓共產黨員和進步人士。
很多當年躲過他毒手的革命群眾,又被他抓了起來。
老百姓對他恨之入骨,卻拿他沒有辦法。
誰讓他背后有蔣介石撐腰呢?
1949年春天,全國解放的號角已經吹響。
人民解放軍勢如破竹,國民黨軍隊節節敗退。
毛主席開始考慮解放后各地的干部配置,需要派一批有經驗、有能力的同志到地方工作。
陳正人的名字出現在了江西省委書記的候選名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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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席把陳正人叫到跟前,說要派他回江西工作。
陳正人一聽是江西,心里就是一震。
主席看出了他的心思,笑著說:"是該回去看看了,把你娘的仇報了。"
陳正人一時沒反應過來,呆呆地看著主席。
主席接著說:"這次不用你一個人去,把425團帶著,我就不信抓不到那個肖家璧!"
這句話說出來,陳正人當場就紅了眼眶。
二十一年了,二十一年的等待,二十一年的隱忍,終于等來了這一天。
他激動得說不出話來,只是不停地向主席敬禮。
主席拍拍他的肩膀,語氣變得嚴肅起來:"不過有一條,要活捉肖家璧,不能讓他死得太便宜了。
要開公審大會,要讓老百姓都看看,這種惡霸的下場。"
陳正人明白主席的意思。
新中國即將成立,不能再像以前那樣簡單地殺人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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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通過法律的程序,通過人民的審判,讓肖家璧得到應有的懲罰。
這樣既能給張龍秀和那兩千多個冤魂一個交代,也能向全國人民展示新政權的正義性。
接到命令后,陳正人立刻開始準備。
425團是一支有著光榮歷史的部隊,戰士們聽說這次任務的特殊性,都憋著一股勁。
他們要去抓一個殺害了政委母親的惡霸,要去解放一個被壓迫了多年的地方。
部隊的士氣空前高漲。
1949年8月,陳正人率領425團浩浩蕩蕩開進遂川。
二十一年后重返故鄉,已經物是人非。
當年的革命青年,如今成了身居高位的軍區政委。
但陳正人心里最惦記的,還是要抓住肖家璧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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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隊剛進城,陳正人就召集了當地的干部群眾開會。
他告訴大家,這次來就是要徹底消滅肖家璧的勢力,要讓遂川的老百姓過上安穩的日子。
群眾們聽說要抓肖家璧,都拍手叫好。
多少年了,大家做夢都想看到這個惡霸倒臺的那一天。
肖家璧得到消息后,立刻意識到大事不妙。
解放軍來了這么多人,擺明了是沖著他來的。
他不敢在城里待,又想往山里躲。
可這次不一樣了,陳正人早就布置好了天羅地網。
425團的戰士們在各個山口要道設卡,走訪群眾打聽線索,地毯式地搜索肖家璧可能藏身的地方。
搜捕持續了兩個多月。
肖家璧像老鼠一樣東躲西藏,從一個山洞換到另一個山洞,身邊的手下越來越少。
他沒想到,當年那個跪在地上求著報仇的年輕人,如今帶著一個團的兵力回來了。
他更沒想到,自己竟然會有走投無路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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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士們根據群眾提供的線索,一點點縮小包圍圈。
肖家璧躲在一個偏僻的山洞里,靠著之前儲存的糧食茍延殘喘。
他知道自己逃不掉了,但又不甘心就這樣被抓。
他試圖突圍,但每次都被戰士們發現蹤跡,不得不退回山里。
陳正人親自指揮搜捕行動。
他每天都要去前線查看情況,詢問搜索進度。
戰士們看到政委那么拼命,干勁更足了。
大家都知道這不僅是一次普通的抓捕行動,更是要為政委的母親、為那兩千多個死難者討回公道。
終于,在一個清晨,偵察員發現了肖家璧的蹤跡。
他躲在一個山崖下的洞穴里,身邊只剩下三個心腹。
戰士們悄悄包圍了山洞,陳正人親自喊話。
他告訴肖家璧,已經無路可逃了,勸他出來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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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家璧在洞里沉默了很久,最終還是舉著雙手走了出來。
1949年11月11日,遂川縣城萬人空巷。
縣城的中心廣場上,搭起了高高的審判臺。
老百姓從四面八方趕來,都想親眼看看肖家璧這個惡霸的下場。
很多人是全家一起來的,年紀大的老人拄著拐杖,年輕的父母抱著孩子,都想見證這個歷史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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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家璧被押上審判臺的時候,整個廣場都沸騰了。
人們高喊著口號,聲討這個雙手沾滿鮮血的劊子手。
肖家璧低著頭,完全沒有了往日的囂張氣焰。
他知道,這次真的完了。
審判長宣讀了肖家璧的罪行。
殺害共產黨員和革命群眾兩千五百多人,其中包括對張龍秀的殘忍肢解。
每念到一條罪狀,臺下的群眾就憤怒地咒罵一聲。
有些死難者的家屬當場就哭了出來,那些被壓抑了多年的悲痛和憤怒,在這一刻全部爆發了。
受害者家屬一個接一個上臺控訴。
有人的父親被肖家璧殺害,有人的兄弟被他活埋,有人的妻子被他的手下糟蹋致死。
每一個故事都讓人心痛,每一樁罪行都讓人發指。
肖家璧站在臺上,面對這些控訴,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想狡辯,但那些血淋淋的事實擺在眼前,任何辯解都顯得蒼白無力。
陳正人坐在臺下,靜靜地聽著。
他沒有上臺發言,也沒有表現出特別的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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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年的等待,讓他學會了克制。
母親的仇恨已經不僅僅是他個人的仇恨,而是整個遂川人民的仇恨。
這場審判不是為了滿足他個人的復仇欲望,而是為了給所有受害者一個交代,為了維護新中國的正義和法律。
審判結果沒有任何懸念。
肖家璧被判處死刑,立即執行。
宣判的那一刻,廣場上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
戰士們押著肖家璧走下審判臺,前往刑場。
陳正人起身,跟在隊伍后面。
他要親眼看著這個仇人伏法,要告訴天上的母親,仇已經報了,正義終于來了。
槍聲響起的那一刻,陳正人閉上了眼睛。
他在心里對母親說:"娘,兒子沒有讓您失望。"
陳正人的故事到這里就結束了,但它留下的意義卻遠遠超出了個人恩怨。
這個故事告訴我們,真正的革命者懂得什么叫顧全大局,懂得個人仇恨要服從于革命事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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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年的隱忍不是懦弱,而是對理想信念的堅守。
新中國的建立,讓無數像張龍秀這樣的英烈得到了應有的紀念,讓無數像肖家璧這樣的惡霸得到了應有的懲罰。
歷史證明,正義也許會遲到,但永遠不會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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