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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人天生就是個閑不住的命,前段時間揣著合同去鞍山跑業務,本來把行程排得密不透風,誰知道合作方那邊臨時掉鏈子,說啥系統升級要順延一天。得,我一個大老爺們兒,孤零零地窩在酒店標間里,刷了倆小時短視頻,手指頭都快戳麻了,渾身上下不得勁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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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這性子,哪能受得了這種憋悶?躺床上翻來覆去烙餅,腦子里突然靈光一閃——艷遇這玩意兒,可不就藏在陌生城市的犄角旮旯里嘛!
要說找樂子,那舞廳絕對是不二之選,尤其是這種火車站附近的場子,保準藏著不少人間煙火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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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干就干,我麻溜地摸出手機,手指頭在屏幕上一頓猛戳,搜索框里敲上“鞍山 火車站 舞廳”。
嘿,還真別說,第一條就是個本地老哥的帖子,字里行間透著股子實在勁兒,說火車站旁邊有家舞廳,人多熱鬧,性價比還賊高。
我一看這描述,心里那點好奇心瞬間就被勾得癢癢的,揣上錢包,蹬著運動鞋就往樓下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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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航這玩意兒,有時候也挺坑人的,帶著我七拐八繞,穿過兩條擠滿小吃攤的巷子。
烤冷面的香味、炸串的油煙味混在一塊兒,嗆得人直打噴嚏。
拐過一個拐角,眼前突然出現一棟灰撲撲的老樓,瞅著像是廢棄了好些年的賓館,墻皮大塊大塊地往下掉,露出里頭斑駁的紅磚。
門口掛著個紅底黃字的牌子,風吹日曬的,字都快模糊成一團了,瞇著眼睛瞅半天,才勉強辨認出“舞廳”倆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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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門口,心里咯噔一下,有點犯怵。
這地方,看著咋跟黑店似的?不會進去就被人宰一刀吧?可轉念一想,來都來了,總不能打道回府,那也太慫了。咬咬牙,心一橫,推門就往里走。
門軸“吱呀”一聲響,一股子混合著廉價香水、煙草味和爆米花甜味的氣息撲面而來。
這味兒,沖是沖了點,但特有辨識度,是咱老舞廳獨有的煙火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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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剛邁進去兩步,就瞅見靠墻那一排整整齊齊的唱包房,門都半掩著,時不時傳出幾嗓子跑調跑到姥姥家的《心太軟》,還有男男女女嘻嘻哈哈打鬧的聲音,吵吵嚷嚷的,熱鬧得很。
當時我還納悶呢,這舞廳咋還帶KTV功能?后來跟旁邊一個老哥嘮嗑才知道,這些包房里的人,全是舞廳里跳完舞聊得來的,湊一塊兒唱歌侃大山,圖個樂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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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過這鬧哄哄的唱包房區域,才算真正踏進了舞廳的核心地帶。
我滴個乖乖,這老板可真會整活兒,愣是把一個大廳,劃分出三個截然不同的小天地,各有各的熱鬧,各有各的門道。
靠近門口的那塊兒,最是直白,也最是鬧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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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溜兒站著十來個大姐小妹,一個個打扮得花枝招展,臉上的粉厚得能刮下來二兩,口紅涂得跟烈焰似的。
她們仨一群倆一伙的,眼睛滴溜溜地盯著來往的老爺們兒,跟雷達似的。
尤其是那些上了點歲數的大姐,嗓門亮堂得能穿透音響,逮著個看著像來跳舞的,就扯著嗓子喊:“老弟,跳舞不?十塊錢一曲,保準跳得舒坦!”那熱情勁兒,差點沒把我整得手足無措,趕緊擺擺手,往里頭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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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里挪了幾步,就到了亮曲舞池。這兒的氛圍,跟門口那片兒比起來,簡直是天壤之別。
燈光不算暗,暖黃的光線柔柔地灑下來,襯得整個舞池都透著股子溫柔勁兒。
音響里放著的,全是些經典老歌,《夜來香》《甜蜜蜜》《月亮代表我的心》,旋律慢悠悠的,聽得人骨頭都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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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池里,一對對舞伴摟著腰,踩著拍子慢悠悠地晃。男的大多穿著夾克皮鞋,頭發梳得锃亮,有的還抹了發膠,一絲不茍的;
女的則是連衣裙配高跟鞋,裙擺隨著步子輕輕擺動,那姿態,別提多優雅了。有一對老夫妻,看著得有六十多歲了,老爺子摟著老太太的腰,步子邁得穩穩當當,老太太臉上笑成了一朵花,眼角的皺紋都透著幸福。
我站在邊上瞅著,心里頭也癢癢的,可惜咱就是個跳舞小白,踩點都踩不明白,只能干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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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看得入神呢,旁邊一個老哥拍了拍我的肩膀:“老弟,頭一回來吧?這兒的亮曲,都是正經跳舞的,想玩刺激的,往里走。”
我順著他指的方向一看,好家伙,再往里,光線一下子就暗了下來,跟亮曲區簡直是兩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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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奇心頓起,抬腳就往里頭走。一腳踏進去,瞬間就跟瞎了似的,簡直是伸手不見五指,就剩幾盞小彩燈在角落里忽明忽暗的,發出些曖昧的紅光綠光。音樂也變了調,從悠揚的老歌,換成了節奏緩慢又黏糊的曲子,鼓點一下一下的,敲得人心尖兒發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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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兒就是傳說中的“黑曲”區域。我瞇著眼睛,適應了好一會兒,才勉強看清眼前的景象。
好家伙,一對對男男女女緊緊地摟在一塊兒,臉貼著臉,胸貼胸,身子跟著音樂慢慢晃悠。
那距離近得,估計能聽見彼此的心跳聲,甚至能聞到對方身上的香水味和汗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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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邊上,能感受到那股子熱烘烘的曖昧氣息,直往鼻子里鉆。
有個大姐,瞅著得有四十多歲了,主動湊過來,拉著我的胳膊就不放:“老弟,跳一曲不?姐跳得可好了。”
我瞅著她那涂得跟猴屁股似的臉,趕緊擺擺手:“不了不了,我歇會兒,歇會兒。”
好不容易才掙脫她的手,往后退了兩步,心臟砰砰直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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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靠在墻上,平復著呼吸呢,眼角余光瞥見墻邊有個窄得離譜的樓梯,樓梯扶手都掉漆了,看著搖搖欲墜的,通往二樓。
好奇心這玩意兒,一旦上來了,就跟貓爪子撓似的,壓都壓不住。
我扶著扶手,一步一步往上挪,樓梯“咯吱咯吱”響個不停,跟老古董似的,生怕它突然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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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二樓一看,又是一番新天地。一個個巴掌大的小包間挨著,門簾一拉,里頭的事兒就跟外面徹底隔絕了。
包間門口,還擺著幾張小桌子,有幾對男女坐在那兒,小聲地聊著天,桌上放著兩瓶啤酒,幾碟瓜子花生。
聽旁邊一個嗑瓜子的老哥說,這兒的氛圍安靜,要是跟舞女跳得投緣,聊得來,想再深入交流交流,就上這兒來坐坐,喝杯茶,嘮嘮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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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了,這深入交流,肯定不是白來的,五十塊錢一個小時,明碼標價,童叟無欺。
我在二樓溜達了一圈,瞅著那些拉著門簾的包間,心里頭也沒啥別的想法,就是覺得挺有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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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小小的二樓,跟樓下的喧囂比起來,簡直是另一個世界。
我在舞廳里,從亮曲區晃到黑曲區,又從黑曲區晃到二樓,整整溜達了大半個下午。
看著形形色色的人,聽著各種各樣的聲音,心里頭突然生出一股子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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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這小小的舞廳,可不就是個濃縮的小世界嘛。
亮曲區的人,在慢悠悠的音樂里,品著生活的閑情逸致,跳的是舞,也是歲月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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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曲區的人,在昏暗的燈光下,找著片刻的放松和慰藉,摟的是腰,也是一時的溫暖;
二樓包間里的人,則在安靜的角落里,說著那些不輕易對外人提的心里話,聊的是天,也是成年人的無奈和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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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個跳亮曲的大叔,跟我嘮了兩句,說他退休了,老伴兒走得早,兒子在外地打工,一個人在家太孤單,就天天來這兒跳舞。
“不為別的,就為圖個熱鬧,”大叔喝了口茶,嘆了口氣,“在這兒,有人陪你說話,有人陪你跳舞,就不覺得孤單了。”
還有個黑曲區的大姐,瞅著挺潑辣的,聊起來才知道,她是個單親媽媽,白天在菜市場賣菜,晚上就來舞廳跳跳舞,賺點零花錢補貼家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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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是累點,但日子得過啊,”大姐抹了抹臉上的汗,笑得挺豁達,“跳跳舞,既能賺錢,又能放松,挺好的。”
聽著他們的話,我心里頭酸酸的,又暖暖的。原來,這舞廳里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都有自己的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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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到走的時候,夕陽都快落山了。我在門口的小賣部買了瓶礦泉水,擰開蓋子灌了一大口,冰涼的水順著喉嚨往下咽,渾身的燥熱瞬間散了不少。
晚風一吹,帶著點涼意,吹得人神清氣爽。
回酒店的路上,我腦子里還在回放舞廳里的那些畫面。
那些歌聲、笑聲、腳步聲,還有大叔大姐們的嘮叨,混在一塊兒,竟成了這次鞍山之行最難忘的一段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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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塊錢的門票,五十塊錢的消遣,不算貴,卻讓我在這個陌生的城市里,撞見了最鮮活的人間煙火。
有時候,生活的滋味,往往就藏在這些不起眼的角落里。
你不去走走,不去看看,永遠不知道,平凡的日子里,藏著多少不為人知的溫暖和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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