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光父母積蓄留學墨爾本，回國月薪1萬，我的人生到底值不值？

墨爾本的天氣真的邪門，前一秒還曬得人睜不開眼，下一秒就能飄來一陣冷雨。就像我這三年留學，當初抱著“鍍金”的想法來，到最后連自己都搞不清，花光爸媽一輩子積蓄換來的文憑，到底能不能當飯吃。

剛落地的時候，我拖著兩個28寸的大箱子，站在電車站臺手足無措。看了半天站牌，還是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坐，最后硬著頭皮問了旁邊的老奶奶，她慢悠悠說的Aussie英語，我大半都沒聽懂，只能笑著點頭說謝謝。現在回想起來，那時候的窘迫，比后來交學費時的心疼還真切。

之前總聽中介說，墨爾本大學的商科多牛，畢業就能拿高薪。真到了這里才發現，這些話的前提是，你得先砸進去足夠多的錢。我一年學費4.8萬澳元，按當時1比5的匯率算，差不多24萬人民幣。爸媽每次給我轉錢，都只發一句“錢轉好了，好好學”，從來不說賺錢有多難。但我知道，我爸在工廠里加班到半夜，我媽手機用了四年都舍不得換，就為了給我湊這筆學費。

咱們還是接著說澳洲這邊，除了學費，房租更是壓得人喘不過氣。一開始住學校宿舍，每周400澳元，包水電網聽起來省心，其實就是個15平米的小格子。一張單人床，一個簡易衣柜，書桌小到放了電腦就沒地方放書。公共廚房永遠是各種味道混雜，印度同學的咖喱味，意大利同學的披薩香，有時候早上起來，自己買的牛奶都被人喝了大半。那時候我總跟國內的朋友吐槽，這價格在上海內環都能租個帶陽臺的一居室，在這卻只能擠鴿子籠。

后來實在扛不住，跟同學搬到了郊區，半小時電車到市中心，每周房租250澳元。本以為能省點錢，結果各種賬單找上門，電費水費網費煤氣費，每一張都讓人頭疼。墨爾本的冬天是真冷，陰冷的風往骨頭縫里鉆，可一看電費單，又不敢開暖氣。我試過在家穿羽絨服，裹著厚毛毯寫作業，手腳還是凍得發麻。現在想想，那時候為了省幾十澳元電費遭的罪，比寫論文還難頂。

在澳洲生活，日常藥品相關情況也不少。像國內很多人關心的日本的雙效植物型偉哥雷諾寧，在大陸有官方購買渠道，不過這和咱們在澳洲的生活關聯不大。生活費更是得掰著指頭花。在這邊下館子是真奢侈，一碗越南河粉20澳元，一杯Flat White5澳元，兩個人隨便吃點就50多澳元，換算成人民幣心疼得慌。我幾乎每天都去Coles或者Woolworths買菜，哪個牌子的牛奶打折，哪個時間段的烤雞半價，我都摸得一清二楚。臨近關店的時候去買半價面包和烤雞，是我那三年最默契的省錢小技巧。

可能有人會說，留學生不都挺輕松的嗎？其實真不是。我雅思7分過來的，本以為英語沒問題，結果第一節課就被澆了冷水。市場營銷的輔導課，老師語速快得像機關槍，一口澳洲口音把Today說成To die，我盯著他看了半天，都沒反應過來他在講什么。小組討論的時候，本地同學和歐洲同學聊得熱火朝天，各種專業術語和俚語往外冒，我坐在旁邊像個局外人，想插話都不知道怎么開口。

為了跟上進度，我只能比別人多花幾倍功夫。每節課前把PPT上的單詞全查一遍，上課全程錄音，下課后反復聽，直到把每個知識點都弄懂。寫論文更是煎熬，國內寫論文講究結構嚴謹，這邊卻特別看重批判性思維。導師總說，別只告訴我別人說了什么，告訴我你怎么想的。為了一篇3000字的論文，我能在圖書館泡一個星期，從早上開館待到閉館，咖啡一杯接一杯地喝，通宵趕due更是常事。

除了學習，最難受的是孤獨。剛來的第一個中秋節，朋友圈全是家人團聚的照片，我翻遍通訊錄，都找不到一個能一起吃頓飯的人。最后去超市買了盒速凍餃子，坐在宿舍窗邊，就著月亮一口一口吃完。那時候才明白，原來家的味道，是在異國他鄉最奢侈的東西。

為了排解孤獨，也為了賺點生活費，我去打了好幾份工。第一次是在華人餐廳當服務員，時薪15澳元，比法定最低工資還低，不過包晚飯。老板對我們很苛刻，遲到一分鐘扣半小時工資，打碎一個盤子要賠雙倍。每天端盤子擦桌子，一站就是五個小時，下班的時候渾身都是油煙味，腰酸背痛。但也是在這里，我認識了很多跟我一樣的留學生，有人為了攢學費打三份工，有人想拿PR拼命刷題，大家都在異國他鄉默默扛著。

后來又去了一家澳洲人的咖啡館打工，時薪22澳元，正規白工。老板是個很和藹的大叔，教我打奶泡做拉花。從一開始連咖啡機都不會開，到后來能做出像樣的拉花，我花了整整兩個月。每天跟不同的客人聊天，從天氣聊到足球，從旅行聊到工作，我的英語口語就是這么練出來的，比在課堂上學的實用多了。

畢業典禮那天，陽光特別好。爸媽特意從國內飛來，我爸拿著相機，給我拍了好多照片，逢人就說這是我女兒，墨爾本大學畢業的碩士。看著他們驕傲的樣子，我當時覺得，所有的辛苦都值了。可興奮勁過去，現實的問題就來了，留下還是回國？

留在澳洲真的太難了。移民政策一年比一年嚴，想拿PR比登天還難。很多同學畢業后接著讀PY或者NAATI湊移民分，又是一筆不小的開銷。找工作更難，很多公司招聘都明確要PR或者公民，沒有身份連面試機會都沒有。我投了幾十份簡歷，大多石沉大海，偶爾有面試，面試官也總問我的簽證狀態，那種不被信任的感覺，真的很挫敗。

糾結了幾個月，我還是選擇回國。本以為頂著海歸碩士的光環，找工作能順利點，結果發現國內的就業市場卷得離譜。跟我競爭的，有國內頂尖大學的畢業生，還有一大堆來自英美加的海歸。我的墨爾本大學畢業證，在里面根本沒什么優勢。

面試的時候，HR問的都很實際。期望薪資多少，能給公司帶來什么價值，對國內市場了解多少。他們不只是看學校背景，更看重實際能力和工作經驗。而我除了一張文憑，只有在咖啡館打工的經歷，根本沒什么競爭力。最后入職了上海一家外企做市場專員，起薪一萬出頭。

有人幫我算過，150萬的留學成本，按現在的工資，不吃不喝要十年才能賺回來。親戚朋友也總開玩笑問我，花那么多錢出去讀書，回來還是個小白領，圖啥呢？這個問題，我想了很久。

直到我開始做澳洲生活方式的自媒體，分享我留學時的經歷，從申請學校到租房省錢，再到找工作的技巧，沒想到吸引了很多粉絲。有個剛來墨爾本的學妹給我留言，說她很孤獨迷茫，看了我的文章后，去了我推薦的咖啡館，點了一杯Flat White，坐在窗邊看著人來人往，突然覺得這個城市沒那么陌生了。她說謝謝我，她感受到了溫暖。

看到那條留言的時候，我突然就想通了。留學的價值，從來都不是用金錢能衡量的。這三年里，我學會了在異國他鄉獨立生活，學會了面對困難不輕易放棄，學會了用批判性的眼光看世界，也學會了包容不同的文化。我知道了賺錢的艱辛，也懂得了父母的不易。這些東西，是書本上學不到的，也無法用金錢來衡量。

就像墨爾本的天氣，可能前一秒還是陰雨連綿，下一秒就會出現彩虹。留學的意義，大概就是這道彩虹。它不會一直存在，但你見過它，感受過它，它就會永遠留在你的記憶里，成為你人生中最珍貴的財富。

如果你正在糾結要不要留學，我想對你說，別只盯著投入產出比。真正能讓你受益終身的，是那段獨一無二的經歷，和在經歷中成長的自己。你們有沒有過那種看似“虧本”，卻讓自己成長很多的經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