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近代中國,有3個名字注定被釘在歷史的恥辱柱上,他們或為一己之私,或為諂媚外寇,將祖先留下的文明遺產視作牟利的商品,自己大發不義之財不義之財,給中國造成了無法估量的永久損失。
他們分別是以敦煌文物流失為罪證的王圓箓、構建跨國文物走私網絡的盧芹齋、為虎作倀的翻譯奸佞蔣孝琬,他們的所作所為,成為中華民族心中永遠無法愈合的傷疤。
一、王圓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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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0年6月22日,甘肅敦煌莫高窟,道士王圓箓在清理第十六窟甬道的積沙時,偶然發現了那個被封閉近千年的"藏經洞"——第17窟。
這個不足20平方米的狹小空間里,藏有從六朝到北宋的五六萬件經卷文書、繪畫、絲織品等文物,涵蓋宗教、政治、經濟、歷史、藝術等諸多領域,是研究中國古代文明的"百科全書式"寶庫 。
然而,這個本應改寫中國學術史的重大發現,卻因王圓箓的愚昧、貪婪與短視,淪為中華民族最慘痛的文化浩劫。
身為守護莫高窟的道士,王圓箓對這些珍貴文物毫無認知,更無保護之心。他眼中的經卷文書,不過是可以換取錢財修繕道觀的"廢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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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5年,俄國探險家奧勃魯切夫聽聞藏經洞的消息后火速趕來,僅用50根蠟燭,就從王圓箓手中換走了兩大包珍貴寫本,成為第一個染指敦煌文物的外國盜賊。
1907年3月,英籍匈牙利人斯坦因抵達敦煌。這位打著"探險"旗號的文物大盜,在得知藏經洞的消息后立刻改變行程,通過賄賂與欺騙手段接近王圓箓。
面對王圓箓的初期警惕,斯坦因謊稱自己是"玄奘法師的信徒",前來"取經"回歸故土,又承諾捐贈錢財用于修繕莫高窟,最終以區區40塊馬蹄銀的代價,將24箱經卷寫本、5箱繡品及其他文物席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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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文物裝滿了5輛大車和數十匹駱駝,僅花費斯坦因130英鎊——這個價格,在當時甚至買不到一件普通的梵文貝葉寫本。而王圓箓在收取"善款"后,竟還跑到敦煌縣城打探風聲,確認安全后便徹底放下戒心,日后再次見到斯坦因時,還將其奉為"大施主"熱烈歡迎。
斯坦因走后,法國人伯希和接踵而至。這位精通十余種東方語言的漢學"專家",憑借流利的漢語迅速取得王圓箓的信任,被獲準進入藏經洞親自挑選文物。
由于斯坦因不懂漢文,未能識別全部精品,而伯希和憑借深厚的漢學功底,將藏經洞中最具價值的經卷文書盡數篩選,其中包括大量有紀年的孤本、失傳的古籍、精美的繪畫幡幢等。
最終,伯希和以500兩白銀的價格,將6000余卷精品遺書裝入10個大木箱偷運回國,這些文物后來成為法國國家圖書館東方部和集美亞洲藝術博物館的核心藏品,伯希和甚至狂妄地吹噓:"我拿去的卷子在敦煌卷子里幾乎都是最有價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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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俄國人奧登堡、日本人吉川小一郎、美國人華爾納等掠奪者紛至沓來,王圓箓則始終扮演著"開門揖盜"的角色。
奧登堡率領的俄國考察隊,憑借沙俄政府提供的10萬盧布經費,在敦煌劫掠長達數月,盜走漢文殘卷18000件、藏文寫本200余件,以及100余件絹紙壁畫、雕塑等文物,如今這些珍寶仍被圣彼得堡的博物館收藏。
美國人華爾納更是采用極其野蠻的手段,用涂有粘著劑的膠布剝離唐代壁畫10余幅,盜走第328窟彩塑供養菩薩像,給莫高窟造成了永久性的破壞 。
直到1909年伯希和在南京、北京展示所盜經卷,中國學術界才驚知敦煌國寶遭劫的真相。清政府雖于1910年撥款6000兩白銀將剩余殘卷運京,但王圓箓早已私自藏匿大量文書,運輸途中又遭官吏層層克扣偷竊,最終移交京師圖書館時僅剩18箱殘卷。
據統計,經王圓箓之手流失的敦煌文物多達4萬余件,分布在英國、法國、俄羅斯、美國等十余個國家的博物館中。
這些文物中,有世界上最早的印刷品《金剛經》、失傳千年的古籍文獻、獨一無二的古代繪畫,它們的流失,使得中國敦煌學研究長期依賴海外館藏,無數學術課題因文物缺失而無法完成,中華文明的一段重要記憶被生生撕裂。
二、盧芹齋
如果說王圓箓是因愚昧造成文物流失,那么盧芹齋則是有意識、有組織地大規模走私中國文物的"罪魁禍首"。
這位出生于浙江湖州貧困家庭的文物販子,憑借投機取巧與廣泛人脈,構建了一個跨越亞歐美的跨國文物走私網絡,在四十余年的職業生涯中,將無數國寶級文物販賣至海外,成為20世紀中國文物流失的最大推手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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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歲時,盧芹齋到南潯富豪張定甫家做小工,后隨張家少爺張靜江出使法國,由此踏入古董貿易行業。1908年,盧芹齋在巴黎開設"來遠"古董店,1911年又聯合成立"盧吳"公司,以巴黎為總店,在上海、北京、紐約等地設立分店,形成了"國內收貨、海外銷售"的完整走私鏈條 。
憑借張靜江在政壇的影響力,盧芹齋打通了民國政要的關節,使得國民政府對其文物走私行為睜只眼閉只眼,為其大規模盜賣國寶提供了便利。
盧芹齋的走私生意覆蓋面極廣,從商周青銅器、歷代佛像、石窟石刻到名家書畫,無所不包。考古學家陳夢家在《流散美國的中國銅器集錄》中記載,書中收錄的845件商周銅器中,有312件曾經過盧芹齋之手,占比超過三分之一。
楊仁愷先生在《國寶沉浮錄》中也列舉了多件經盧芹齋販賣的書畫珍品,包括宋人摹本《八公像圖》、李公麟《華巖變相圖》、米友仁《云山圖》等國寶級文物,如今這些珍品大多藏于海外博物館或私人收藏中,國內學者想見一面都難上加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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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盧芹齋販賣的無數文物中,"昭陵六駿"的流失堪稱國之劇痛。昭陵是唐太宗李世民的合葬墓,"昭陵六駿"是一組高2.5米、寬3米的青石浮雕,雕刻的是李世民生前騎乘的六匹戰馬,由閻立本繪圖、閻立德雕刻、歐陽詢題字,是唐代雕刻藝術的巔峰之作,更是中華民族的精神象征。
1914年,盧芹齋勾結美國商人,將"昭陵六駿"中的"颯露紫"和"拳毛騧"拆解成多塊,偷偷運出中國,隨后以125000美元的價格賣給賓夕法尼亞大學博物館。
這兩尊浮雕在拆解過程中遭到嚴重損壞,"颯露紫"的馬頭、馬身多處斷裂,"拳毛騧"的四肢也有殘缺,原本完整的藝術珍品被硬生生肢解,成為無法復原的遺憾 。
更令人發指的是,盧芹齋對隋代阿彌陀佛像的破壞。這尊高達5.8米、重約2噸的佛像,是隋代開皇五年用曲陽黃山石料雕刻而成的藝術瑰寶,原供奉于河北韓翠村崇光寺。
為了方便運輸,盧芹齋竟將佛像切割成三段,運至倫敦參加中國藝術國際展覽后,贈予民國政府,后又被轉贈予大英博物館。如今這尊佛像在大英博物館占據重要位置,而其底座的介紹文字中,赫然印著盧芹齋的英名"C.T.Loo",仿佛在炫耀他的"功績",實則是對中華民族的公然羞辱 。
盧芹齋還將黑手伸向了云岡石窟、龍門石窟、天龍山石窟等重要遺址,大量石窟造像被他雇傭盜鑿者切割下來,打包運往海外。
1940年,盧芹齋在美國舉辦"中國石雕展",展出的展品中就包括多件從五大石窟盜鑿的佛像精品,其中部分文物至今下落不明。
這些石窟造像一旦被切割,就永遠失去了原有的藝術價值和歷史語境,留下的只是石窟中一個個猙獰的空洞,成為山河破碎的無聲見證 。
面對國內輿論的譴責,盧芹齋竟辯解說自己是"保護文物",聲稱"藝術沒有國界",將文物賣給西方博物館是讓它們"免于戰火"。
但這種謊言不堪一擊,他為了牟利,不惜將完整的文物切割破壞,運輸過程中造成的損毀不計其數,所謂"保護"不過是掩蓋其走私罪行的遮羞布。
直到晚年,身患重病的盧芹齋才在絕筆信中才流露出一絲懺悔:"我的確感到非常羞辱,因為我是使這些國寶流失的源頭之一"。但這份遲到的懺悔,對于那些永遠無法回歸故土的文物來說,毫無意義;對于中華民族遭受的文化損失來說,更是杯水車薪 。
三、趙汝珍
相較于王圓箓的愚昧無知、盧芹齋的囂張跋扈,趙汝珍的罪行更具隱蔽性。他披著“文物學者”的外衣,打著“保護文化遺產”的旗號,卻干著監守自盜、倒賣國寶的勾當。
這位民國時期的“古董行家”,憑借擔任北平警察局偵緝隊隊長的職權,以及編撰《古玩指南》積累的“聲望”,成為潛伏在文物保護領域的蛀蟲,將無數珍貴文物偷偷販往海外,給中國文物界帶來了毀滅性的打擊。
趙汝珍早年混跡于北洋政府官場,憑借鉆營手段爬上北平警察局偵緝隊隊長的位置。這個職位看似與文物無關,卻為他日后盜賣國寶提供了“便利”。
他利用職權,不僅能輕易接觸到北平城內的古董商、收藏家,更能對民間文物交易進行“監管”,實則是將監管權變成了壟斷權。他一邊打壓其他古董商,一邊低價強購珍貴文物,迅速積累了大量藏品。
為了掩蓋自己的盜賣行徑,趙汝珍刻意造“文物學者”的人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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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2年,他耗費數年時間編撰的《古玩指南》出版,這本書詳細介紹了各類文物的鑒別、收藏、保養知識,一時間洛陽紙貴,趙汝珍也從一個“官場混混”搖身一變,成為備受推崇的“古玩泰斗”。
但鮮為人知的是,這本書的撰寫初衷,并非為了普及文物知識,而是為了更精準地篩選、倒賣國寶。他通過研究文物的歷史價值和市場行情,精準定位那些最受西方收藏家青睞的珍品,從而牟取暴利。
趙汝珍的文物倒賣,堪稱“系統化”“專業化”。他利用偵緝隊隊長的身份,掌控了北平乃至華北地區的文物流通渠道,任何珍貴文物想要流出境外,都必須經過他的“許可”。
他還專門雇傭了一批文物修復師和造假者,對破損文物進行簡單修復后高價出售,甚至將仿品賣給國內收藏家,將真品偷偷運往海外。
據史料記載,趙汝珍曾將一件宋代汝窯天青釉洗,以高價賣給英國收藏家大維德爵士,這件汝窯珍品如今被收藏在大英博物館,成為該館的“鎮館之寶”之一,而國內卻連一件完整的汝窯器物都難以尋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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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令人發指的是,趙汝珍還干過“盜掘古墓”的勾當。他利用職權,暗中資助盜墓賊挖掘河北、河南等地的古代墓葬,將出土的青銅器、玉器、瓷器等文物據為己有,再通過跨國走私網絡販賣到歐美。
有考古學家考證,河南安陽殷墟曾多次遭到盜墓賊的瘋狂盜掘,背后就有趙汝珍的影子。他不僅為盜墓賊提供保護,還高價收購出土文物,導致殷墟大量珍貴文物流失海外,許多墓葬遭到毀滅性破壞,給考古工作帶來了無法挽回的損失。
抗日戰爭爆發后,北平淪陷,趙汝珍非但沒有堅守民族氣節,反而投靠日偽政權,成為日本人的“文物總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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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利用日本人的勢力,更加肆無忌憚地掠奪文物,將大量國寶級文物通過天津港運往日本和歐美。在這一過程中,他甚至不惜破壞文物。為了將一尊唐代彩繪陶俑運往美國,他竟將陶俑的頭部、四肢拆解,導致陶俑在運輸途中損毀,如今只能看到殘缺的軀干,令人扼腕嘆息。
抗戰勝利后,趙汝珍的罪行被揭露,國民政府曾下令通緝他,但他早已攜帶巨額贓款逃往香港,后又輾轉定居美國,最終在異國他鄉壽終正寢。
他編撰的《古玩指南》至今仍被視為文物收藏領域的“經典之作”,但這本書的字里行間,都浸透了中華文物的血淚。
趙汝珍披著學者的外衣,干著盜賣國寶的勾當,用中華民族的文化遺產,換取了自己的榮華富貴,其行徑比王圓箓、盧芹齋更令人不齒。
王圓箓、盧芹齋、趙汝珍這三大敗類,雖然身份不同、動機各異,但他們的行為都指向了同一個結果——大量中華國寶流散海外,中華文明遭受巨大損失。據不完全統計,近代以來,中國流失海外的文物多達1000萬件以上,其中珍貴文物超過100萬件,這些文物分布在世界上47個國家的200多家博物館中,還有大量文物被私人收藏家收藏,下落不明。
這些流失的文物,不僅僅是一件件藝術品,更是中華文明的載體,是歷史的見證。更令人痛心的是,許多文物在流失過程中遭到了不可逆轉的破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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