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覺得,同學情是最干凈的情誼,不摻利益,不談算計,可偏偏,我栽在了一個老同學身上,也徹底看清了,有些人的自私,是刻在骨子里的,你退一步,她就能得寸進尺。
這事要從半年前說起,那位同學叫小雅,我們是大學同班,畢業后也偶爾聯系,算不上多親密,但見面總會熱熱鬧鬧聊上幾句,在我心里,總歸是靠譜的老同學。第一次她找我借錢,語氣特別懇切,說家里臨時有事,急需兩千塊周轉,還說最多半個月就還。我沒多想,當即就轉了賬,還寬慰她別急,都是同學,互相幫襯是應該的。
那時候的我,還抱著成年人之間的體面,覺得錢財事小,情分事大。
半個月的期限一晃而過,小雅果然主動找了我,只是轉賬過來的數字,是一千八。兩百塊的零頭,像憑空消失了一樣,她只字未提。我盯著屏幕上的轉賬記錄,心里咯噔一下,有點不舒服,卻又拉不下臉去問。我安慰自己,她興許是手頭真的緊,忘了這茬,等緩過來自然會補。
可這一等,就是大半個月。她的朋友圈照常吃喝玩樂,跟我聊天也只說自己的近況,對那兩百塊絕口不提。我實在憋不住,旁敲側擊提了句上次借錢的事,沒想到她當即就皺了眉,語氣帶著幾分詫異:“啊?我當初只跟你借了一千八啊,你是不是記錯了?”
我心里不是不膈應的,只是想著多年同學,沒必要鬧僵,這事就這么壓在了心底,也給自己提了個醒,以后再借錢,多留個心眼。
可我萬萬沒想到,不長記性的人,從來不是我。
沒過多久,小雅又一次找我借錢,這次開口就是三千,說要交房租,還拍著胸脯保證,一周之內必還,語氣誠懇得讓我沒法拒絕。我猶豫了半天,還是轉了賬,心里默默盼著,這次她能拎清分寸,別再讓人心寒。
一周的時間到了,小雅的轉賬準時發來,只是那串數字,刺得我眼睛生疼——兩千八。又是兩百塊的缺口,又是只字不提的裝傻。
那一刻,我心里的那點情分,徹底涼了半截。
忍了三天,我終于沒忍住,主動發消息問她,是不是轉錯了,少了兩百塊。她的回復來得很快,滿是委屈和無奈:“哎呀,我轉的時候看了下余額,就只剩這么多了,等我發了工資馬上給你補上,你放心。”
我信了。可等她朋友圈曬出發工資的奶茶和新衣服,那兩百塊依舊沒動靜。我再追問,她就開始裝糊涂,一會說忘了,一會說手頭還是緊,讓我再等等。那幾句輕飄飄的敷衍,像根細針,一下下扎在我心上,我終于明白,她不是沒錢,不是記性差,只是篤定了我臉皮薄,不好意思追著要,篤定了我會為了同學情,一次次妥協。
這份揣著明白裝糊涂的算計,讓我徹底忍無可忍。
我壓著心里的火氣,主動給小雅發了消息,說好久沒見,想請她吃頓飯,就去她常念叨的那家私房菜館。她樂呵呵地答應了,絲毫沒察覺我眼底的情緒。
那天的飯局,從頭到尾都透著別扭。小雅坐在對面,眉飛色舞地說著自己新工作的辛苦,吐槽工資太低,細數生活的不易,全程沒提半個字關于借錢的事,仿佛那兩次少還的錢,從來都不存在。桌上擺著她愛吃的糖醋排骨,她最愛的菌菇湯,都是我特意點的,可我看著她毫無愧色的樣子,心里的火氣,已經攢到了頂點。
吃到一半,我拿起包,對著她匆匆說了句“我有急事,先走了”,沒等她反應過來,轉身就走出了餐廳。走出大門的那一刻,手機震動個不停,是小雅發來的消息,問我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要不要幫忙。
我沒回,也沒必要回。我太清楚了,這些話不過是客套的場面話,若是真的有心,怎會對那四百塊的虧欠視而不見這么久?
果不其然,到了晚上,小雅的消息徹底變了味,語氣里滿是質問和委屈,問我是不是故意的,說那頓飯花了她五百多,說我這個老同學太不夠意思,做人太較真。
就是這句話,徹底點燃了我積壓已久的情緒。
消息發出去,小雅那邊沉默了足足一個小時。再回復時,她終于說了道歉的話,說自己不是故意的,只是每次還錢都剛好差一點,還說我不該這么較真,同學之間何必算得這么清。
我看著那行字,只覺得可笑又心寒。我回她:“小雅,同學之間互相體諒是本分,可體諒不是縱容,我愿意幫你,是念著情分,不是因為我傻,更不是因為我該你的。次次借錢次次少還,還揣著明白裝糊涂,這份情分,早就被你一點點磨沒了。往后,我們就做普通同學,見面打個招呼就好,不必再親近。”
這段話發出去,我拉黑了她的借錢對話框,也徹底放下了心里的那塊石頭。
從那以后,小雅再也沒找過我借錢,路上遇見,也只是點頭之交,再也沒了往日的熱絡。我沒有半分可惜,反而覺得無比輕松,終于不用再為了那份所謂的同學情,委屈自己,遷就別人。
后來聽別的同學說,小雅也跟其他人借過錢,也是一樣的套路,少還個百八十塊,有人懶得計較,有人跟她撕破臉,可她始終沒改這個毛病。那一刻我才慶幸,我沒有選擇忍氣吞聲,沒有讓自己的善良,變成別人拿捏我的軟肋。
人這一輩子,會遇到形形色色的人,有些人走著走著就散了,不是緣分盡了,而是三觀不同,分寸不一。真正的情誼,從來都是相互的,你敬我一尺,我還你一丈,而不是一方的一味付出,一方的得寸進尺。
錢財是小事,可人心的分寸,從來都不是忍出來的。守住自己的底線,看清別人的真心,不委屈自己,不將就他人,這大概就是成年人最清醒的通透。往后,我依舊愿意對身邊人真誠,只是這份真誠里,多了幾分清醒的防備,也多了幾分不卑不亢的底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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