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5年三月,努爾哈赤力排眾議,遷都沈陽。關于遷都的原因,歷史記載不詳細,今人猜測也多。有一種流傳較廣的說法認為是遼陽發(fā)生了水患,但《滿文老檔》《清史稿》中都沒有記載此事,而《明史》記載的是“遼西旱”。因此,水患一說是站不住腳的。
努爾哈赤遷都的真正原因是考慮到軍事和經濟因素。遼陽地處遼東中心一帶,深入漢人生活區(qū)域。自遷都遼陽以來,努爾哈赤的暴政引發(fā)了遼民的頻繁抵抗,努爾哈赤心力交瘁,擔心哪一天被漢人趕出遼東。所以,他覺得遼陽越來越不安全,遷都是必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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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陽的位置雖然距離遼陽不遠,但對于后金來說,沈陽更優(yōu)。沈陽位于東北農耕地區(qū)、游牧地區(qū)、漁獵地區(qū)的過渡地帶,進可以開拓漢地,退可以守建州故鄉(xiāng)。仔細看,渾河從沈陽穿城而過,渾河可以通航,可以直接航行到赫圖阿拉等地。向西,就是廣袤的蒙古草原,為以后經營蒙古提供了便利。向東到朝鮮,遼陽和沈陽的位置一樣。
再來看看征明方面。遼河的下游一帶,古代有廣袤的沼澤分布——遼澤,所以古代從遼西到達遼西的道路主要分為南北兩道,南道必須經過遼澤以南的三岔河,需要搭橋渡河,北道從遼河上游的都爾鼻(遼寧省阜新市彰武縣五峰蒙古族鄉(xiāng)的高山臺山一帶)渡河,由于位于河流上游,渡河容易。努爾哈赤發(fā)動廣寧之戰(zhàn)時就借助了三岔河結冰這個時機,而在夏季,這里沒有橋,渡橋十分困難。這個想法的確是正確的,后來皇太極多次走北道進攻明朝,甚至攻入了關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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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當時孫承宗、袁崇煥在遼西修建城堡,建立頑固的關寧防線,努爾哈赤可能也意識到從南路攻明朝的難度突然增大了。如果從沈陽出發(fā),借道蒙古從燕山一帶攻入明朝腹地,是否更加簡單呢?這也是一個新思路。所以自此之后,后金的戰(zhàn)略重心也開始轉移,從進攻明朝轉移到了經營蒙古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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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經濟的角度來說,就不得不考慮女真人的習俗了。女真人雖然大部分已經轉為農耕民族,但是對漁獵經濟依然有很大的依賴,對畜牧的要求也很高。當時遼東饑荒嚴重,旗民如果都安插在遼陽一帶,那就難以發(fā)展?jié)O獵、畜牧經濟,因為遼陽一帶是成熟的農耕區(qū),沒有多余的土地用來當做牧場。而沈陽則不同了,其西北就是廣袤的蒙古草原,可以滿足女真人對戰(zhàn)馬、肉類的需求。
從交通上來看,沈陽的位置也更好。古代交通主要依賴于水運,沈陽有渾河、蘇子河直通建州深處,這里群山密布,森林不計其數(shù),砍伐之后可以直接經過蘇子河、渾河運輸?shù)缴蜿枺?jié)省了不少的人力物力。女真人也可以逆流而上,到東北的深山中采集、打獵,以補充食物。而遼陽地處太子河畔,上游水流端急,不適合水運,只有下游可以通航到渤海,但距離渤海比較近,容易收到明朝海上力量的騷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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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農業(yè)的角度考慮。女真人攻占遼陽之前,已經大量遷徙到遼北。此后努爾哈赤遷都遼陽,要求女真人大量遷徙到遼陽和以南的土地安插,又強制大量的漢人北遷到遼北。如此,造成了漢人持續(xù)反抗,遼東農業(yè)生產遲遲不能恢復。當時遼北土地遼闊,遼南人口密集,如果讓八旗都安置在遼陽、遼南,那勢必造成土地不夠分。如果直接定都沈陽,八旗旗民就可以大部分安置在沈陽周邊,減少移民的折騰,是有利于經濟的恢復的。
對于遷都的原因,《老滿文檔》記載努爾哈赤的原話為“沈陽形勝之地,西征明,由都爾鼻渡遼河,路直且近。北征蒙古,二三日可至。南征朝鮮,可由清河路以進。且于渾河、蘇克蘇滸河之上流伐木,順流下,以之治宮室、為薪,不可勝用也。時而出獵,山近獸多,河中水族亦可捕而取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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