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73年的一個深夜,鄯善國王宮外的夜空被火光染得通紅,36個漢朝使者手持利刃,像猛虎下山般沖入匈奴使團營地,刀光劍影間,一夜就斬殺匈奴人130余眾。第二天清晨,匈奴使者的人頭被齊刷刷扔到鄯善王面前,這位原本在漢匈之間搖擺不定的國王當場嚇癱在地——他比誰都清楚,自己再也沒有退路了。這36人的領頭人,正是班超。誰能想到,就是這區區36人,跟著班超在西域摸爬滾打31年,竟讓西域50多個國家俯首稱臣、心甘情愿歸附漢朝?漢朝到底強到了什么地步?憑幾百駐軍就能鎮住西域幾十國,難道僅僅是靠武力威懾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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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懂漢朝的強大,得先從它最屈辱的起點說起。公元前200年,剛剛統一天下的劉邦,意氣風發地親率32萬大軍北擊匈奴,本想一舉掃平邊患,結果卻被匈奴40萬騎兵死死圍困在白登山,一困就是七天七夜。堂堂大一統王朝的開國皇帝,斷水斷糧,差點就死在那冰天雪地里,最后還是靠賄賂匈奴單于的妻子,才勉強撿回一條命。這就是漢朝初年的“白登之圍”,說出來滿是屈辱。從那以后,漢朝不得不開啟長達七十年的“和親”政策,說白了就是送女人、送錢財、送糧食,卑躬屈膝地求匈奴別來打自己。哪怕到了漢文帝時期,匈奴騎兵都能長驅直入殺到長安附近,皇宮里都能看到北邊燃起的烽火,漢朝也只能忍氣吞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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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漢朝從來不是個會躺平的王朝,屈辱的日子里,他們一直在偷偷攢勁。文景之治四十多年,朝廷休養生息、輕徭薄賦,攢下的錢糧堆得倉庫都裝不下,據說倉庫里串銅錢的繩子都爛斷了,糧食更是多得發霉變質。到了漢武帝時期,漢朝終于攢夠了底氣,反擊的號角正式吹響。公元前127年,衛青率軍出擊匈奴,一舉收復河套平原,把匈奴的勢力趕出了漠南;公元前121年,霍去病率精騎橫掃河西走廊,打得匈奴落花流水,只能哭著唱出那首千古悲歌:“失我祁連山,使我六畜不蕃息;失我焉支山,使我嫁婦無顏色。” 而真正的巔峰,是公元前119年的漠北決戰。衛青、霍去病各率5萬精騎,深入漠北兩千多里,直搗匈奴老巢,霍去病更是一路打到狼居胥山,在那里祭天封禪——這可是中國古代將領能拿到的最高榮譽,22歲的他,用一場大勝鑄就了“封狼居胥”的千古傳奇。這一戰之后,“匈奴遠遁,漠南無王庭”,曾經不可一世的匈奴,再也不敢在長城以南放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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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為這就完了?漢朝的強大,從來不是只守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公元前102年,漢武帝干了一件震驚當時全世界的事:派李廣利率軍遠征萬里之外的大宛國。大宛在哪?就在今天的烏茲別克斯坦,距離長安足足一萬里地,放在當時,那就是名副其實的“天邊”。為啥要打這么遠?就因為大宛殺了漢朝的使者,不給漢朝面子。第一次遠征因為路途太遠、補給不濟失敗了,漢武帝咽不下這口氣,傾全國之力發動第二次遠征,漢軍一路勢如破竹,屠輪臺、誅大宛、滅郁成,直接把大宛王的腦袋砍下來送回長安示眾。《漢書》里記載,這一戰之后,“西域震恐,皆遣使來貢獻”。你看,西域那些小國為啥怕漢朝?不是因為漢朝人多,而是漢朝用實打實的行動證明了:不管你在天涯海角,只要敢惹我,我就有本事打到你家門口,讓你付出代價。后來陳湯斬殺北匈奴郅支單于,說出那句“明犯強漢者,雖遠必誅”,根本不是吹牛,那是漢朝打出來的底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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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光靠武力,只能讓人怕你,不能讓人服你。漢朝能讓西域幾十國心甘情愿順從,幾百駐軍就能穩住局面,靠的遠不止軍事威懾,更有一套高明到骨子里的統治策略。在漢朝進入西域之前,匈奴已經統治這片土地一百多年了,他們怎么管的?設了個“僮仆都尉”,說白了就是“奴隸管理員”,專門盯著西域各國收重稅,牛羊、糧食、布匹,能搶的都搶,交不出來就派兵打、燒殺搶掠,把西域各國當成奴仆一樣壓榨,史書記載匈奴對西域“斂稅重苛”,各國苦不堪言,卻敢怒不敢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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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漢朝來了之后,畫風完全變了。公元前60年,漢宣帝設立西域都護府,第一任都護鄭吉上臺后,宣布了一個讓西域各國都不敢相信的政策:不收稅!《漢書》里寫得明明白白:“諸國不需向漢貢賦納稅,漢派駐在西域的戍卒和官員,其給養供奉完全取之于屯田和內地朝廷,不要各國負擔。” 你沒聽錯,漢朝不僅不向西域各國收一分錢稅,派駐的駐軍和官員,吃的糧食要么自己屯田種,要么從內地運,壓根不麻煩西域各國。這一下,西域各國都懵了:天底下還有這么好的宗主國?更貼心的是,漢朝還把中原的先進技術帶到了西域,農業灌溉、冶鐵鍛造這些技術,手把手教給西域人,大大提高了當地的生產力,讓西域人日子越過越紅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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絲綢之路打通后,西域各國更是賺得盆滿缽滿。漢朝的絲綢、鐵器、瓷器源源不斷運往西方,西域的葡萄、胡蘿卜、駱駝、香料也傳入中原,雙向貿易讓大家都有錢賺,皆大歡喜。所以史書上說,西域各國“不樂匈奴而慕漢”,不是沒有道理的——跟著匈奴受苦,跟著漢朝享福,換誰都會選。而且漢朝從來不是直接統治西域各國,西域都護的職責,更多是“守境安土,協調矛盾,制止侵擾”,說白了就是西域各國的“調解員”和“保護神”。西域各國有376個高級官員,都能拿到漢朝的正式冊封,“皆佩漢印綬”,相當于有了漢朝給的“鐵飯碗”;這些國王、侯爵每隔幾年去長安朝貢,漢朝皇帝賞賜的金銀絲綢、珠寶玉器,比他們進貢的東西值錢十倍百倍,給足了他們面子。這就是漢朝的“厚往薄來”,用真心換真心,讓西域各國心甘情愿當小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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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厲害的是,漢朝在西域建立了一套集體安全體系,西域都護有權調動西域各國的軍隊。誰敢反叛漢朝,不用漢朝駐軍動手,其他西域國家的軍隊就會一起出兵收拾他。你想啊,漢朝在西域的幾百駐軍,看似人少,背后卻是整個西域幾十國的軍隊作后盾,誰還敢輕易作亂?后來西漢滅亡,王莽上臺后亂改政策,對西域各國橫征暴斂,匈奴勢力趁機卷土重來,又開始對西域各國收重稅、搞搶劫,西域各國這才明白,什么叫“失去才懂珍惜”。他們三次派使者到東漢,哭著跪求皇帝恢復西域都護府,十八個國王聯名上書,甚至愿意把自己的兒子送到洛陽當人質,就盼著漢朝人能回來。史書里說西域各國“區區東望扣關者數矣”,一次又一次地向東張望,盼著漢朝的援軍,這就是人心所向,比任何武力都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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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漢朝經營西域,就不能不提班超,這個用36人撐起西域半壁江山的傳奇人物。班超出身書香門第,哥哥班固是寫《漢書》的大史學家,妹妹班昭也是著名才女,可他偏偏志不在筆墨之間。早年他替官府抄寫文書謀生,有一天突然把筆一摔,說了句千古名言:“大丈夫無它志略,猶當效傅介子、張騫,立功異域,以取封侯,安能久事筆研間乎?” 這就是“投筆從戎”的來歷,何等霸氣!公元73年,41歲的班超終于等到了機會,東漢朝廷決定重新經營西域,派他率領36人出使鄯善國——注意,是36人,不是36萬,就這么點人,卻要去搞定一個搖擺不定的西域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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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超一行人到了鄯善國,國王一開始招待得特別熱情,好酒好肉管夠,可沒過幾天,態度突然冷淡下來,連見面都躲躲閃閃。班超何等敏銳,立馬察覺到不對勁:肯定是匈奴使者也來了,鄯善王開始搖擺了!他找來一個鄯善國的侍者,故意詐他:“匈奴使者都來了好幾天了,現在住在哪兒?” 侍者被他的氣勢唬住,一五一十地交代了匈奴使團的駐地和人數。班超當即把36個兄弟召集起來,開門見山:“咱們現在孤懸境外,鄯善王要是倒向匈奴,咱們個個都得死無葬身之地!怎么辦?” 眾人面面相覷,班超一拍桌子:“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今夜,咱們就去端了匈奴使團的老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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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夜里,大風呼嘯,班超親自帶隊,趁著夜色摸到匈奴使團營地。他讓10個人拿著軍鼓埋伏在營地后面,其余人手持利刃潛伏在門口,自己則親自點火。大火瞬間燃起,后面的人拼命擂鼓吶喊,聲震天地。匈奴人從睡夢中驚醒,看到火光沖天、喊殺聲四起,還以為是漢朝大部隊殺來了,個個嚇得魂飛魄散,亂作一團。他們爭相奪門而逃,卻被班超手下的人用弩箭射倒一片,班超親手斬殺3個匈奴人,手下兄弟也斬殺30多人,剩下的100多個匈奴人,全被燒死在營帳里。第二天,班超把匈奴使者的人頭扔到鄯善王面前,這位老謀深算的國王徹底傻眼了——匈奴人死在自己地盤上,他就算有一百張嘴也說不清,只能一條路走到黑,當場表示歸附漢朝,還把自己的兒子送到洛陽當人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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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傳回洛陽,漢明帝大喜,問班超接下來想去哪兒,需要增派多少人馬。可班超的回答,震驚了所有人:“不用增兵,36人足矣!” 接下來的日子里,班超就帶著這36人,橫掃西域南道,所向披靡。在于闐國,他斬殺了與匈奴勾結的巫師,把人頭送給于闐王,于闐王嚇得當場下令誅殺匈奴使節,歸附漢朝;在疏勒國,他派手下田慮去招降傀儡國王兜題,田慮趁見面時直接在王宮里把兜題劫持,疏勒國大臣們嚇得魂飛魄散,只能乖乖歸附。你以為這36人都是普通人?他們個個都是以一當十的狠角色,更重要的是,班超懂謀略,他深知憑36人不可能打遍西域,所以采取“以夷制夷”的策略——利用已經歸附的西域國家,去征服還沒歸附的國家,征發當地的軍隊和糧食,根本不用從內地調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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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78年,班超上書朝廷,分析得明明白白:“莎車、疏勒田地肥廣,草牧饒衍,兵可不費中國而糧食自足。” 朝廷批準后,班超正式成為西域各國軍隊的總指揮,先后征發疏勒、于闐軍隊平定莎車叛亂,又擊敗大月氏的入侵,一步步收服西域各國。公元91年,59歲的班超被任命為西域都護,此時他已經在西域摸爬滾打了18年,直到71歲因病回國,他在西域整整待了31年。這31年里,他征服了西域50多個國家,讓斷絕了65年的絲綢之路重新暢通,史書記載,當時的西域南道“大漠無兵阻,窮邊有客游”,一派和平繁榮的景象。班超要離開西域的時候,疏勒國全國上下哭成一片,于闐國王更是抱著他的馬腿,哭著不讓他走——這不是怕,是真心的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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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朝的強大,從來不是單一的武力強大,而是武力、謀略、格局的全方位碾壓。它能從白登之圍的屈辱中爬起來,靠的是隱忍和積累;能讓匈奴遠遁,靠的是實打實的軍事實力;能讓西域幾十國心甘情愿順從,靠的是“不征稅、給保護、共發展”的高明策略。幾百駐軍鎮西域,看似不可思議,實則是人心所向、實力所至。漢朝用行動證明,真正的強大,不是靠欺壓弱小,而是靠威懾力、公信力和感召力,既能讓人怕,更能讓人服。這樣的漢朝,才能成為中華民族歷史上的巔峰王朝之一,才能留下“強漢”的千古美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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