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軍那邊琢磨了很久,始終沒搞明白一件事:朝鮮戰(zhàn)場上,怎么會冒出來一個把打仗當成搞藝術的中國將軍。
他們說,這個叫陳賡的指揮官,根本就不是來拼命的,他是來把戰(zhàn)場變成他個人秀場的。
這話聽著像是夸人,但里頭透著一股子后怕和不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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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們眼里,戰(zhàn)爭就是鋼鐵和火力的對撞,誰的炮彈多誰就牛。
可陳賡不這么玩。
他身上那股勁兒,一半是《亮劍》里那個不按常理出牌的“旅長”的影子,一半是戰(zhàn)友嘴里那個愛開玩笑的“驢掌”的隨和,但骨子里,卻是毛主席看透了的那個“一聽說要跟美國人干仗,病都好了一半”的戰(zhàn)爭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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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輩子,好像就是為了打硬仗、打惡仗生的。
他在朝鮮來來回回跑了三趟,每一趟都踩在了戰(zhàn)爭最要命的節(jié)骨眼上,硬是給當時被火力壓得快喘不過氣的志愿軍,注入了一股子說不清道不明的“魂”。
時間倒回1950年底,南邊越南的林子里,濕熱的空氣里還飄著法國人敗退后留下的硝煙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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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賡作為中國派過去的軍事顧問團老大,剛幫著越南打了個漂亮的邊界大勝仗。
越南領袖胡志明高興壞了,特意讓人送來幾箱子繳獲的法國香檳,還附了首他自己改的唐詩:“香檳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
醉臥沙場君莫笑,敵兵休放一人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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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賡捏著那張紙條,看著酒,卻怎么也笑不出來。
他心里清楚,這催著他上馬的“琵琶聲”,壓根不是從越南這頭響起的,而是從北邊,從鴨綠江對岸傳來的。
那邊,朝鮮半島的戰(zhàn)火燒得正旺,美國人的飛機跟沒頭蒼蠅一樣,時不時就把炸彈扔到咱們東北的土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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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陳賡這種在槍林彈雨里滾了幾十年的人來說,身在溫暖的南國,心早就飛到了那片冰天雪地的戰(zhàn)場。
“昨晚又沒睡著,腦子里全是朝鮮的事。”
他在自己的日記里這么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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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睡不著覺的滋味,當兵的都懂。
一邊是家門口讓人堵著門欺負,另一邊,那也是共產(chǎn)主義兄弟間的幫襯。
他知道,他的老戰(zhàn)友們,彭老總他們,正在那邊跟當時世界上最橫的軍隊硬碰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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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等他一回到北京跟毛主席匯報工作,那股子憋了很久的請戰(zhàn)勁頭,一下就冒出來了。
毛主席看著他那副急不可耐的樣子,樂了,指著他開玩笑說:“你陳賡就是個好戰(zhàn)的!
剛打完法國人,一聽要跟美國人打,你渾身都來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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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么說,你還得謝謝杜魯門給你這個機會啊!”
玩笑歸玩笑,但誰都知道陳賡的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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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央軍委心里有數(shù),前線的彭老總壓力山大,正需要一個能獨當一面、腦子活的幫手。
命令很快下來了:先別急著帶兵,你先去一趟朝鮮,摸摸底,看看那邊到底是個什么情況。
1951年開年,陳賡第一次踏上了朝鮮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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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窗外的景象讓他心里直往下沉。
美國人搞的那個“絞殺戰(zhàn)”,就是對著咱們的后勤線往死里炸。
鐵路被炸得跟麻花似的,他坐的那趟火車,在布滿彈坑的鐵軌上走走停停,跟喝醉了酒似的,晃悠了好幾天才到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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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圈考察下來,他對戰(zhàn)場的殘酷性有了第一手認識。
回國路上,他路過沈陽,當時在東北主事的高崗為了給他洗塵,特意安排了一場在當時看來規(guī)格相當高的舞會。
音樂響起來,大家正準備放松一下,舞池邊上突然傳來一聲驚天動地的喊叫:“救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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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嚇了一跳,扭頭一看,喊救命的居然是陳賡大將。
大家全愣了。
后來才鬧明白,原來是一個特別熱情的小姑娘,非要拉著他跳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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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賡打仗是把好手,可對跳舞這種事是真不在行,推辭了好幾次都沒用,被逼得沒辦法了,才急中生智,用這種幽默的方式“報警求援”。
全場人先是懵圈,接著就爆發(fā)出了一陣哄堂大笑。
這事一下就把陳賡那個不愛風花雪月,只愛炮火硝煙的率真性子給畫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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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誰也沒想到,老天爺偏偏在這時候跟他開了個更大的玩笑。
就在軍委的正式任命下來,讓他擔任志愿軍副司令員兼第三兵團司令,準備讓他大展拳腳的時候,他卻倒下了。
當年在越南雨林里作戰(zhàn)時受的腿傷,狠狠地復發(fā)了,左腳踝疼得連地都下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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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yī)生下了死命令:哪兒也不許去,必須留在北京治病。
仗不等人。
陳賡一手拉扯起來的第三兵團,只能由他的副手王近山帶著,先一步開進了朝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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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滿心都是戰(zhàn)斗渴望的將軍,只能躺在病床上,每天抱著收音機聽前線的戰(zhàn)報,心里那叫一個急。
沒過多久,一個讓他心都揪緊了的消息傳了回來:第五次戰(zhàn)役后期,他手底下最擔心的180師,因為指揮上出了岔子,加上友鄰部隊沒接應上,在往后撤的時候被敵人包了餃子,損失慘重。
“打了敗仗不丟人,那是常事,但打了敗仗不認賬,不琢磨為啥輸,那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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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個消息,陳賡再也躺不住了。
他腿上的腫剛消下去一點,就誰勸也不聽,拄著拐杖,第二次踏上了去朝鮮的路。
這一回,他不是去考察的,他是去“救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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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得去把自己部隊的場子找回來,更重要的是,他要給已經(jīng)陷入僵局的整個戰(zhàn)線,找一條活路。
等陳賡趕到志愿軍司令部的時候,正是整個朝鮮戰(zhàn)爭打得最苦悶的時候。
美國人仗著自己家底厚,搞起了所謂的“秋季攻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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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戰(zhàn)術簡單粗暴,就是后來被稱作“范弗里特彈藥量”的打法,用數(shù)不清的炮彈和炸彈,把志愿軍的陣地像犁地一樣一遍一遍地過,想用鋼鐵把人的意志給砸爛。
那時候,一個連守的小山頭,一天落上一萬發(fā)炮彈都是常事。
工事修了又被炸,炸了再修,戰(zhàn)士們別說打仗,連喝口水、吃口熱飯都成了奢望,傷亡數(shù)字一天天往上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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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這種完全不對等的打法,陳賡的腦子轉得飛快。
他一眼就看出來,這么在地面上硬扛,跟拿雞蛋碰石頭沒啥兩樣。
他堅決支持彭老總之前就提出來的挖坑道的想法,并且把它從一個單純的防御工事,提升到了戰(zhàn)略戰(zhàn)術的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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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指揮自己剛接手過來的三兵團,帶頭大搞坑道建設,把原先一個個孤零零的防御點,用蛛網(wǎng)一樣四通八達的地道全都連起來,在地下構建起了一座看不見的“地下長城”。
這可不是簡單的挖洞。
這成了一門全新的戰(zhàn)爭藝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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坑道里頭,能打、能住、能藏、能反擊,一下子就把美軍最大的優(yōu)勢——炮火——給廢了大半。
美國人用盡了辦法,什么毒氣彈、火焰噴射器、往坑道里塞炸藥包,可就是拿這座地下堡壘沒轍。
志愿軍的戰(zhàn)士們呢,就依托這些坑道,跟地老鼠一樣,打一槍換一個地方,冷不丁就從某個洞口冒出來,給敵人一下狠的,把美國大兵死死地摁在陣地前面,進一步退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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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門“坑道藝術”的最高成就,就是后來震驚世界的上甘嶺戰(zhàn)役。
那塊只有3.7平方公里的彈丸之地,在43天里,美軍扔下去了190萬發(fā)炮彈,還有5000多枚航空炸彈。
山頭被硬生生削低了好幾米,石頭都被炸成了粉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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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是這樣,志愿軍靠著以坑道為核心的防御體系,硬是頂住了敵人900多次沖鋒。
上甘嶺,最后成了美國人心里的“傷心嶺”。
這也就是為什么那個美軍將領會發(fā)出“戰(zhàn)爭藝術”的感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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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門藝術的核心,就是用腦子和韌勁去對抗純粹的暴力,是在地下把步兵、炮兵、后勤完美結合起來的協(xié)同作戰(zhàn)。
它讓志愿軍的陣地戰(zhàn)水平,一下子上了一個全新的臺階。
沒過多久,彭老總因為身體原因需要回國治病,陳賡第三次入朝,代理志愿軍司令員,全面挑起了前線的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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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返回前線的路上,他看著仍然在遭受轟炸的后勤運輸線,在日記里寫下了一段極其冷靜的思考:“一個國家的科學技術要是落后了,打起仗來就要吃大虧…
我們想把美國人一下子趕下海,這不現(xiàn)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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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好長期打下去的準備,這才是常態(tài)。”
這位戰(zhàn)爭藝術家,在漫天炮火中,已經(jīng)開始思考軍隊現(xiàn)代化的未來藍圖了。
1952年6月,陳賡第六次跨過鴨綠江,這次是回家。
他拖著一條傷腿,把自己的軍事才華和不服輸?shù)膭蓬^,永遠地刻在了朝鮮的山嶺和坑道里。
沒過多久,一身戎裝的陳賡將軍,站到了哈爾濱軍事工程學院的講臺上。
他要把朝鮮戰(zhàn)場上用血換來的教訓,變成一屆屆學員腦子里的知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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