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大如年 莆田湯圓民俗里的千年傳承與團圓情感

冬至的傳統韻味

東南網莆田12月22日訊（本網記者 吳炳端 通訊員 萬青 陳靜怡 文/圖）“冬至暝大過三十夜，冬至早大過初一早！”莆田的“冬至暝”，要在冬至前一天晚上過——這一夜各地被濃郁的糯米香包裹。從涵江老巷的傳統手工湯圓，到仙游年輕人的創意改良，再到外地學子的跨地域參與，這場延續千年的民俗活動，正以 “老輩堅守、青年創新、全民參與” 的姿態，詮釋著“團圓”與“傳承”的深層內涵。

12月20日“冬至暝”，涵江區的程美英家中早已飄起糯米香。餐桌前擺著圓竹匾、生姜、板糖、十雙紅筷與大柑橘拼成的果岳，再插上貼著胖娃娃紅紙的“三春”，處處透著莆田冬至的傳統韻味。“十雙紅筷寓意全家團圓美滿，生姜寓意興旺，板糖寓意生活甜蜜。”程阿姨介紹道。今年55歲的程美英，已堅持手工搓湯圓過冬至20余年，從舂糯米粉開始，全家老少分工協作，不僅搓普通白湯圓，還捏出金元寶、舂米臼、小狗等造型，“金元寶求財源廣進，舂米臼盼五谷豐登，小狗護宅保平安，每一個造型都是對新年的盼頭。”

在老輩人堅守傳統的同時，年輕一代也開始用自己的創意，為莆田冬至湯圓民俗注入新趣味。 仙游縣大濟鎮的00后大學生張羅雪，是年輕一代里的民俗傳承者。“往年跟奶奶搓傳統湯圓，今年加了芋圓餡、茶凍餡，還捏了‘卡通兔子’造型。”小張笑著展示手機里的照片，這條朋友圈發布后，收獲了103個點贊及68條評論，不少外地同學都好奇“莆田冬至怎么這么有意思”。

除了本土年輕人的創新，外地學子的參與也讓莆仙冬至文化突破地域邊界，在跨地域交流中變得更鮮活。 莆田學院新聞系2024級的貴州學子石東云，在宿舍和同學一起學搓湯圓、學唱“紅橘整一對，四季平安好富貴”“姜母插三春，各家過得火火爆”的莆田冬至童謠。“老家冬至只有吃餃子的習俗，莆田把冬至的美好期許寫進童謠、融進‘一年長四歲’的趣味算法里，讓我感受到了民俗傳承的鮮活。”石東云還將手工搓湯圓、學童謠的過程分享給家鄉親友，讓更多人了解莆仙冬至文化。

而對于身處職場的年輕人來說，冬至民俗則面臨著“想傳承卻沒時間”的現實困境，不過他們也在嘗試從自身行業出發尋找破局之道。 29歲的涵江居民朱晉琳是本地一家團建接待工作室的主理人，對此也深有感觸。“做團建行業，平時對接客戶、策劃活動節奏快，加班是常態，根本沒精力手工搓湯圓。”朱晉琳說，每年冬至只有家中長輩會堅持搓傳統造型湯圓，自己和同齡人大多買速凍湯圓，“偶爾吃著長輩搓的湯圓，會想起小時候圍著案板幫忙的樣子，卻沒精力復刻這種家庭協作的場景。”不過他也從行業視角找到新方向，以后可以策劃“冬至搓湯圓團建體驗”，讓年輕人在團建中體驗手工搓湯圓，感受民俗與集體協作的樂趣。

如果說冬至暝的湯圓是團圓的序曲，那么冬至當日的儀式則讓這份團圓的溫情落地，也讓莆田冬至民俗的儀式感更鮮明。冬至當日清晨，莆田人會先將煮好的湯圓盛出兩碗祭祖，部分湯圓放涼后貼在門楣春聯兩側，左右各一顆祈求家族興旺；吃完湯圓，人們帶著祭品、紅團、紙線上山掃墓，婦女還會穿上大紅色衣服；掃完墓后再折一枝樹枝帶回家——這一環節被莆田人稱作“帶福回家”，成為當地掃墓的獨特印記。

除了這些看得見的民俗儀式，莆田冬至的團圓與傳承，更藏在口耳相傳的文化細節中，在童謠傳唱與趣味算法里完成代際傳承。方言童謠在孩童口中傳唱，將供品寓意化作朗朗上口的詞句；“一年長四歲”的趣味算法，把過年、正月初一吃長壽面、生日、冬至都算作“長一歲”，是長輩對晚輩歲歲平安的美好期許。

“冬至大如年，人間小團圓。”在莆田，冬至早已超越節氣本身的意義，成為一場關于親情、傳承與團圓的文化盛宴，而老輩的堅守、年輕人的創新、外地人的參與，也讓這份民俗在時光里不斷煥新、延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