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夜晚,酒精讓劉燁徹底失控。他對著周迅吼出了那些刻薄的話——說她演技差勁,說她今天的成就都是靠見不得人的手段換來的。這些話像刀子一樣戳進了周迅的心窩,她二話不說抓起酒瓶就朝他砸過去,隨后摔門而出。整個宴會廳瞬間陷入死寂,所有人都被這場面震住了。
那聲巨響像是敲開了兩人心里埋藏多年的秘密。
后來去酒吧唱歌,客人往臺上扔零錢,她彎腰撿時聽見有人喊脫衣服。那一晚上她把話筒砸了,跑出去蹲在后門吐得一塌糊涂,胃里全是苦水。第二天收拾東西回杭州考藝校,考試那天大雨瓢潑,成績單濕透了貼在身上,監考老師遞紙巾時她抬頭笑了,那個笑容里透著一股狠勁兒。
《蘇州河》救了她一命。賈宏聲在片場教她抽煙,教她把煙嘴掐掉,說這樣才夠味。兩個年輕人愛得死去活來,他帶她見婁燁、見田壯壯,見一堆還在地下掙扎的導演。那時的周迅瘦成一把骨頭,眼睛卻亮得嚇人,拍美人魚那場戲在冰水里泡到嘴唇發紫也不肯喊停。電影殺青那天賈宏聲抱著她說:你以后會比我紅。后來他吸毒進去蹲班房,她一個人去探視,隔著玻璃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大明宮詞》讓她一夜爆紅。頒獎典禮后臺,李少紅拉著她的手說:丫頭,你太平凡了。她低頭看著自己那雙被冷水泡得開裂的手,忽然明白了"平凡"這兩個字的重量。
和樸樹那段時間最瘋狂。兩人在后海邊的小院寫歌寫到天亮,院子里的老槐樹被煙頭燙得千瘡百孔。媒體扒出三角戀,標題比刀子還鋒利,她站在報攤前看那些報道,眼圈都紅了。樸樹把報紙全買回來撕了,說:怕啥,哥養你。結果沒養多久就散了。后來她聊起這段,只說了句:年輕時天真,以為愛能搞定一切。
和李亞鵬那段最傷人。瞿穎沖進橫店化妝間扇了她一巴掌,化妝鏡碎了一地。周迅沒動手,只是靜靜地看著她,眼神平靜得像古井。李亞鵬站在旁邊,手插在兜里一聲不響。后來王菲回國,他半夜給周迅打電話道歉。她嗯了一聲就掛了,第二天退了婚紗,接著去片場拍哭戲。導演喊卡時發現她真哭了,眼淚怎么也停不住。
和高圣遠的婚姻像場美麗的錯誤。領證那天她穿得隨便,被狗仔拍到,網上都說這種姐弟戀肯定完蛋。她笑了笑沒回應。兩年后果然散了。
那次鬧翻后,兩人十幾年沒再碰面。直到拍《建黨偉業》,劉燁拎著啤酒在她房門口等,頭低得快貼到膝蓋。周迅開門看了他幾秒,接過啤酒說:進來吧,喝完這事兒就算了。那天他們喝到天亮,劉燁哭得像個孩子,說當年那句話憋了十幾年,吐不出也咽不下。周迅拍拍他肩膀,沒說原諒,也沒說不原諒,只是把最后一瓶酒遞給他。
現在的她四十九了,臉上開始爬皺紋,笑起來眼角往下墜,像湖水的漣漪,一圈圈散不開。采訪有人問后悔不,她說:后悔啥,命就這樣,演完拉倒。她還是接最難的角色,吸毒的、病危的、精神失常的,演完卸妝照鏡子,鏡中人的眼窩深得能盛淚。
娛樂圈這潭水臟得能淹死人,她卻一直漂在水面上。不是因為她多干凈,而是她從不裝干凈。愛就愛了,恨就恨了,該砸瓶子砸瓶子,該哭哭,該笑笑。別人罵她是精靈也好,妖精也罷,她都接著。
因為她明白,這行最不缺的就是虛偽的人。最缺的,是那個敢把血淋淋的真心拿出來曬太陽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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