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我在一個公司做銷售,當時老板承諾提成是2%,最后我走的時候是1%,還要七扣八扣,最后連1%都沒有,這巨大差別的原因是最開始老板沒想好。
我當時入職談工資的時候,那個事業部很小,對整個公司的業績影響忽略不計,所以老板根本就不在乎是1%還是2%。但是我進入之后,把那個事業部做起來了,后來一算賬,如果按照當初承諾的點數計算提成,我就成了公司工資最高的人,比其他人翻幾倍,老板覺得這會影響公司其他人的士氣。
老板的這個考量有他的道理,但這也說明了老板既沒有魄力踐行當初的承諾,也沒有遠見和智慧,很難做大,有點像當初小霸王對待段永平。
其實我們改革開放的時候也是如此,當時太著急了,跑到全世界考察,美國完了去歐洲,歐洲完了去日本,甚至還去新加坡學習,從我們現在的角度看,中國和新加坡不管是人口,面積,地理位置,還是產業結構都是完全不同的,去新加坡這個城市國家學習根本就沒有意義,沒辦法,那時候太渴望了,要把西洋東洋南洋都學一遍。
考察了全世界發達國家之后得出的結論就是大規模開放學習,把很多東西都修改了,結果就是經濟高速發展的同時,貧富差距急速擴大,國有資產大規模流失,區域發展云泥之別。今年鬧得很大的娃哈哈當年就有國有資產流失的嫌疑,都是當初只追求效率不追求公平的結果。
民營經濟大繁榮,國有企業陷入困境,后來搞國企改革,工人下崗,都是最開始的理論沒有想好導致的。國有企業有沉重的社會責任,而民營企業幾乎沒有,讓蘇炳添背著50斤的負重和我跑步,我還真不一定會輸給他。
整個八九十年代的社會保障都處于裸奔狀態,1992年才開始繳納社保,但是直到今年,居然還有一些企業不繳納。各地為了招商引資,對不繳納社保的情況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各地常年刻意壓低社保繳費,這幾年深圳的社保大幅上漲,就是對以往的修正。
這樣的例子實在太多了,大體都是最開始的理論論證不對,摸著石頭過河的意思就是邊走邊改,改來改去,不斷對理論打補丁,最后理論臃腫,四不像。
國有企業以特別低的價格建設了基礎設施,最終受益的卻是民企,這同樣是最開始的時候理論建設沒做好。
最典型的就是通訊行業,國家花費幾萬億修建通訊網絡,但是三大運營商的利潤遠遠不如互聯網企業,一個字節的利潤就是三大營運商利潤總和的兩倍以上,而互聯網企業的大股東又是外資。所以最后是中國民眾花錢建設網絡讓外資攫取成果。
現在我們最大的問題不是美國,而是如何進行國內的改革。要在理論層面上想好,把很多后面會發生的一系列變化想周全,免得又和初衷相悖。
國內消費低迷,這兩年發消費券提振,從結果來說,效果有限,因為沒有從源頭上改善。這就好像有人說給每個人發錢一樣,在沒有進行分配改革的情況下直接發錢除了增加財政負擔,除了讓大家爽一個月以外,對消費改善沒有什么幫助,這是徹頭徹尾的歪點子。
還有人說民眾不敢消費是因為保障不齊全,問題是要徹底保障齊全,錢從哪里來?
針對這一系列的問題,我們需要從根源上解決。
首先,從理論上來說,我們改革的方向是共同富裕,這個目標確定之后,就需要修改以前“時間就是金錢,效率就是生命”的觀念,也就是說我們可以允許速度慢一點,效率低一點,更多的資源往共同富裕方向傾斜。這就是高質量發展的一種體現。
目標確定了,接下來在行動上就需要提高中低收入者的收入,適當削減一些高收入者的收入。個人所得稅,房產稅,消費稅和增值稅的改革就需要進入日程,還要開征遺產稅,因為這是二次分配的主要手段和工具。
為了促進消費,可以把消費稅從中央全部收取改為中央和地方按比例收取,改變之后地方也有動力刺激消費。
個稅要起到調節財富分配的功能,就需要把個稅的占比提高,現在個稅在稅收中的占比才8個點,有點低了,無法起到調節貧富差距的作用。更關鍵的是要堵住各種避稅的方法,這一點至關重要,以往一些看似合理的避稅方法,都要堵住。
房產稅的征收是大勢所趨,只是時間的問題。增值稅其實可以再降低一點,取消或者減少一些出口退稅。
這樣改革之后,稅收收入增加了,可以用更多的錢用于補貼生育,養老和低收入家庭,對多孩子和老人家庭進行更大力度的補貼和稅收優惠,穩定人口總數和各年齡的比例。
以上是通過稅收的方式調節財富分配,這是重新分蛋糕,這個阻力會比較大。除此之外,還要做大蛋糕。
現在全球債務高企,整個西方國家都會不可避免的進入大放水周期,用放水化解債務,在大放水之下,大量資金會進入中國,導致國內的M1會在現有基礎上大增,未來的資產價格會上漲,引發工資收入上漲,我個人認為,這是中低收入者工資收入上漲的主要推動力,我們需要在全世界大放水到來之前把分配改革完成。
這一系列的改革完成之后,初次分配也就是民眾通過勞動獲取報酬會提高,通過稅收進行的二次分配縮小貧富差距,讓共同富裕的目標得以實現。當這些改革發揮作用之后,民眾就有錢了,消費不用刺激自然起來。
這個改革有一個副作用,因為工資提高了,會刺激企業進行技術升級,削減工作崗位,讓失業率提高。大家因為害怕失業, 又會抑制民眾的消費欲望。
穩定失業率的最好辦法就是進行生產時間的動態調整,當失業率走高的時候,可以推行4天工作制,如果推行這個制度有難度,可以提高加班工資,抑制加班行為。比如說現在工作日加班是平時工資的150%,可以臨時把這個改成250%,如果效果不明顯就繼續提高,抑制加班也有利于降低失業率,因為企業會權衡,加班費太高不如直接再招一個人。
意思就是一個,把失業率和生產時間掛鉤,形成一個動態平衡,不能是一成不變的。現在失業率的提高主要就是生產力高速發展導致的,生產力發展是永久的,而且是一直往前的,我們不能用臨時措施去應對永久的問題,所以以工代賑,擴大研究生招生這些辦法都是沒有用的。與其揚湯止沸,不如釜底抽薪,必須要在理論上,徹底解決生產力發展導致失業率高企以及出生率下滑的問題。
這一系列舉措展開之后,中低收入者工資提高了,社會保障會更加齊全,隨后就是消費復蘇。
消費復蘇的時候,就是房地產反彈的時候,也是生育率企穩的時候,這三個問題本來就是一個問題。這些年我們針對消費,房地產和生育率都有針對性的措施,但是效果都不好,就是因為只是治標,沒有治本,我們要把這三個問題當成一個問題治療。
如果一副藥吃了一段時間沒有效果,就是不對癥,不要再吃了,要重新找病因。消費補貼出了幾年都沒效果,其實完全不用出了。
在共同富裕目標達成的過程中,教育的內卷也會減緩,因為貧富差距縮小了,繼續卷教育的意義就沒有了。范進之所以會發瘋,是因為中舉之后地位會大幅提升,胡屠夫之前罵他是現世寶,中舉之后說他是文曲星下凡。如果舉人和秀才的差別不大,胡屠夫也就不會有這么大的反差,所以貧富差距縮小以后,教育內卷會自然消失。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重要的措施就是提高國有資產在國民經濟中的占比。
僅僅靠稅收來調節貧富差距是不夠的,還需要提高國有資產的規模,國有資產占比太大會失去效率,改革開放以前的效率就有點低,占比太小又讓國家發展的財富大量匯聚到少數人手中,所以達到一個什么比例,能讓經濟保持一定效率的同時又不過多的失去公平,這也是需要深入研究的問題。這是生產資料歸屬權的問題,是生產關系改革中的重要一環。 金融改革的本質就是生產資料的歸屬,所以金融改革為什么是所有改革中的核心就在于此。
所有這些改革涉及到生產資料歸誰所有,勞動成果如何分配,勞動時間如何適合生產力,綜合起來就是生產關系的改革。
前幾年的改革之所以慢,我猜想可能是在理論上沒有形成共識,一旦有了共識,改革的速度就會非常快,只要看到改革的初步效果,全社會就會形成共識,讓改革的進程加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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