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寶最近迷上了打獵,黑瞎子嶺剛劃為合法狩獵場,他就成了那兒的常客,隔三差五背著野物回家——不是肥嘟嘟的野兔,就是油亮的山雞。不知情的鄰居見了總夸:“阿寶這槍法真神,咱這兒的獵戶都沒他收成好!”可圈里人都清楚,那些野物壓根不是他打的,全是從狩獵場門口的小販手里論斤買的。
這天晚上,哥幾個在小酒館聚氣,幾杯白酒下肚,阿寶的話就多了起來。他拍著桌子,唾沫星子橫飛:“上禮拜下凍雨,我蹲在老橡樹下紋絲不動,愣是熬了倆鐘頭。忽然就見一只白臉狍子從林子里鉆出來,那皮毛亮得像緞子!我屏住氣,瞄準它的前腿‘砰’一聲——你猜咋著?那狍子當場就跪了,連哼都沒哼一聲!”
坐在對面的鐵牛“嗤”地笑出了聲。鐵牛是正經的獵戶出身,最瞧不上阿寶這吹牛的德行。他把酒杯一頓:“阿寶,別光說不練。這周末咱組隊去狩獵場,你要是能親手打下來一只野物,哥幾個的裝備費、向導費全算我的。要是打不著——”他故意頓了頓,“你就把咱們這趟的賬全結了,再給每人買包好煙,咋樣?”
酒勁沖頭的阿寶哪肯認輸,他猛地一拍胸脯,震得桌上的花生都跳了起來:“就這么定!到時候讓你瞧瞧,我是不是瞎吹!”可等第二天酒醒,阿寶盯著天花板悔得腸子都青了——他那獵槍除了打靶從沒碰過活物,連保險栓都得琢磨半天,這要是去了打不著,臉可就丟大了。
急得團團轉的阿寶突然想起狩獵場的老周,那是他認識的導獵員,平時總幫小販牽線賣野物。他趕緊撥通老周的電話,語氣近乎哀求:“周哥,求你幫個忙。這周末我跟朋友去打獵,你能不能在我埋伏的地方,先放一只半死的野物?只要能蒙過他們,好處少不了你的!”
老周在電話那頭笑了:“放心,包在我身上。我給你留只肥山雞,用麻筋捆住腿,再用布蒙住眼,保證它跑不了。到時候你只管開槍,保管讓你有面子。”阿寶這才松了口氣,連忙轉過去兩百塊定金。
周日這天晴空萬里,阿寶跟著鐵牛他們進了山。老周早就按照約定,把阿寶安排在靠近溪流的灌木叢里,說這里野物多。阿寶蹲在石頭后面,心里七上八下的,眼睛死死盯著老周說的那片草叢——按照計劃,山雞就藏在那兒。
沒過半小時,阿寶突然壓低聲音喊:“別出聲!有東西!”鐵牛他們趕緊端起槍,緊張地四處張望。阿寶深吸一口氣,瞄準那片晃動的草叢,閉著眼睛扣動了扳機。“砰”的一聲槍響,震得樹枝上的雪都掉了下來。可預想中山雞倒地的場景沒出現,反倒見一只五彩斑斕的山雞撲棱著翅膀,沖破灌木叢飛了出去,腿上還掛著半截斷掉的麻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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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牛他們先是愣了兩秒,接著爆發出驚天動地的笑聲。鐵牛捂著肚子直不起腰:“阿寶,你這槍法可以啊!打出去一槍,把山雞嚇得都會解繩子了!”阿寶的臉漲得像豬肝,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不用說,這趟狩獵的所有費用,全落到了阿寶頭上。
散場后,阿寶氣沖沖地找到老周,劈頭蓋臉就問:“你搞什么鬼?不是說放只半死的山雞嗎?怎么我一開槍它就飛了?”
老周一臉委屈地攤開手:“我真給你放了呀!那山雞是我用網兜套的,腿都捆結實了,誰知道它是裝昏呢?”他湊近阿寶,擠了擠眼睛,“我看還是哥你的槍法太有威懾力,那山雞一聽槍響,立馬就醒了,連麻筋都掙斷了——這要是換別人,哪有這本事?”
阿寶被堵得說不出話,只能瞪著老周。打那以后,阿寶再也不敢在酒桌上吹打獵的牛,就算去狩獵場,也只敢跟著鐵牛撿撿野果,再也不提開槍的事。倒是鐵牛他們,總拿“驚飛的山雞”開他玩笑,每次都能把一桌人逗得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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