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紀川再次出軌女秘書后,我患上了精神失常。
意識陷入低迷之際,我拿起桌上的水果刀想要自我了斷。
“為什么又傷害自己,他不喜歡你了?”
我仰頭看去,十六歲的沈紀川正滿臉心疼地向我走來,溫柔道:
“告訴我他是誰,我替你報仇。”
看著面前少年亮亮的眼睛。
我沒有說話。
靜靜的,指了指他的臉。
后來,沈紀川親手把我關進精神病院。
安定劑起效的間隙,少年又坐在我的床邊。
他盯著外面男人和自己相似的臉,眼里的光,寸寸熄滅。
隨后艱難開口,卻字字帶血:
“不管他是誰,我要殺了他。”
十六歲的沈紀川不會對我說謊。
他說到做到。
……
沈紀川推門進來時,身上飄來的,是江晚清慣用的那款香水。
他的視線落在我手腕剛纏好的紗布上,眉頭輕皺了下。
“簡檸,我才出去一會,你就不能別給我惹麻煩。”
他說完便伸手去扯紗布,動作里滿是不耐煩的厭惡。
我下意識地縮回手,護在胸前,低聲喃喃道:
“已經有人幫我包扎好了。”
沈紀川的手僵在半空,看向我的眼神逐漸染上疲憊。
最開始我說有人在保護我,沈紀川只覺得是我的病情加重,還會紅著眼眶抱緊我。
可現在,我長久的痛苦對他而言,是無法擺脫的負擔。
“哪有什么人?簡檸,你還要騙我多久?”
不等我回答,他粗暴地拽過我的手腕。
手指并沒有因為我的顫抖而變得溫柔,反而像是懲罰般加重了力道。
紗布被強行剝離皮肉,粘連的血痂被生生扯斷。
我疼得冷汗直冒,卻還是固執地將傷口向沈紀川展示,顫顫開口:
“從15歲那年,我就不會對你撒謊,你知道的……”
對上我滿是破碎光影的眼睛,他似乎想到什么,眼神躲閃一瞬,轉身就要離開。
“那你呢?對我撒謊了嗎?”
我朝著他離開的背影追問一句,鼻尖泛起一絲酸澀。
沈紀川的背影僵硬在原地。
他不肯回頭看我,也沒有回答。
十六歲的沈紀川不擅長撒謊。
三十歲的沈紀川,沉默就是他的答案。
幾秒后,他沖著門外冷聲喝道:
“劉姨,把這屋子里所有的刀具,全都給我收走銷毀!”
“再讓我看到夫人手里有這種東西,你也別干了。”
保姆拿著拖把走了進來,收拾刀具時嘴里還在低聲念叨:
“太太這病什么時候是個頭,先生真是太苦了。”
苦?
我看著手腕上蜿蜒的血線,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沈紀川,你都不愛我了。
為什么還不肯放我離開,就這樣苦苦糾纏下去呢?
我還在想著,秘書江晚清沒有換鞋,直接走進別墅。
她像是這里的女主人一般,自然地抬手理了理沈紀川被扯亂的領帶。
哪怕看著滿地的血,她的表情依然得體溫柔。
“太太,您要是清醒著,就放過沈總吧。我們旁人看著都心疼。”
她說著邊假意向我靠近。
沈紀川進來時隱晦的香水味開始變得濃烈,熏得我胃里一陣翻涌。
我彎下腰,干嘔出聲。
視線模糊中,我狼狽地伸手,想要去拉沈紀川的褲腳。
可指尖剛碰到布料,江晚清忽然捂著肚子晃了一下。
沈紀川見我靠近,下意識狠狠推了我一把。
我跌坐在地上,手腕的傷口摩擦過粗糙的地毯,又是一大片嫣紅。
“是不是低血糖?我送你去醫院。”
兩人相擁著離開。
門關上前,沈紀川回頭看了我一眼。
逆著光,我看不清他的臉,卻我看懂了他的眼神。
那是一種釋然,像終于卸下沉重枷鎖的解脫。
我們的愛結束了,他的愛才剛剛開始。
或許真如保姆所說,沈紀川和我在一起真的太苦了吧。
我這樣想著,那位穿著校服的少年,又出現在我面前。
他看著我的樣子,眼淚一顆一顆往下掉,想碰我,又不敢。
手指在空氣里發抖。
“簡檸,你是我見過最美好的女孩,離開他。”
我抬手,虛虛地捂住少年的眼睛。
手心是一片虛無的涼意。
“我跟你走。”
窒息感涌上來的瞬間,我好像真的跌進了一個懷抱。
只有那里。
只有十六歲的沈紀川。
永遠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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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沈紀川愛上,是我少女時代引以為傲的超能力。
十五歲那年,簡家破產,父母離世。
那些曾經暗戀我的豪門少爺,將我堵在校門口,嬉笑著剪碎我的校服。
是十六歲的沈紀川,像一頭暴怒的困獸,為我打得頭破血流。
那天夕陽紅得像血。
他沖著我聲嘶力竭地喊:
“跑啊!”
“簡檸!別回頭!快跑!”
等我再回去找到他,那張總是帶著傲氣的臉被打得青紫。
但他看向我的眼神,卻帶著一股近乎灼傷的炙熱。
“簡檸,別怕。你還有我呢。”
他輕輕蹭過我眼角的淚,溫熱的呼吸噴灑在我臉上。
很燙,燙得我有些想哭:
“簡檸,我沈紀川這輩子,永遠不會對你撒謊,永遠忠誠于你。”
少年的承諾擲地有聲,燙得我心口發顫。
可我當時不知道,承諾只在說出口的那一瞬間,是真心的。
在婚后次年,愛意在簡家無底洞般的債務里被消磨殆盡。
他幾乎散盡家財。
看我的眼神,也不再炙熱,只剩下一種深不見底的疲憊。
漫長的回憶后,我的意識難得變得清明。
今天是結婚第五年的紀念日。
我換上他最喜歡的白裙,從日落等到深夜。
沒有鮮花,沒有擁抱。
只有滿室的冷清,和手機屏幕里沈氏集團晚宴直播的喧囂聲。
那么多的人群中,我一眼就看見了他。
他正溫柔地笑著,小心翼翼地為江晚清戴上一條項鏈。
鏡頭拉近,那是一枚星月設計的吊墜。
碎鉆鑲嵌的星星,眾星捧月般擁抱著中間那彎銀月。
我的呼吸在那一刻停滯了。
那是我十五歲那年,親手畫在速寫本上的設計稿。
沈紀川向我表白那天,指著那張被畫好的圖紙,聲音抖得不成樣子:
“簡檸,以后我有錢了,一定把它做出來。”
“星星永遠不會對月亮撒謊。”
“就像我永遠不會對你食言。”
現在,他確實做出來了。
只是親手戴在另一個女人的脖子上。
屏幕里,江晚清撫摸著鎖骨間的吊墜,笑得嬌羞:
“謝謝沈總,這是我收過的,最特別的禮物。“
沈紀川沒有說話。
但他看向江晚清的眼神,寵溺的不像話。
那種眼神,我只在他十六歲的臉上看過。
在那之后,我再也沒見他那樣笑過。
原來,星星也會隕落。
月亮,也會被拋棄。
還沒等我從窒息中緩過神來,晚宴進入了慈善拍賣環節。
晚宴進入了慈善拍賣環節,主持人在臺上高聲宣布。
“下一個拍品,是簡氏慈善基金會的所有權。”
看著屏幕上不斷跳動的數字,我慌了。
手指顫抖得幾乎握不住手機,我一遍又一遍地撥打沈紀川的號碼。
電話接通的瞬間,我聲音懇求,卑微到了塵埃里:
“沈紀川,我接受你不再愛我,我也可以離婚。”
“能不能再幫我最后一次。那是爸媽留給我最后的東西,我想……”
電話那頭陷入短暫的沉默,隨后緩緩開口:
“簡檸,我幫你的,還不夠多嗎?”
我還想再說些什么,手機那邊傳來掛斷的提示音。
直播里,拍賣師手中的木槌重重落下。
“恭喜晚清天使投資以三千萬的價格拍得!”
鏡頭切給了臺下的沈紀川。
他正平靜地舉起酒杯,向著江晚清的方向,遙遙致意。
燈光落在他眉骨上,矜貴又冷漠。
賣掉我父母留給我最后一份念想,只是為了博紅顏一笑。
沒有撕心裂肺的哭喊,甚至連哭都哭不出來。
胸口積壓著一股氣,堵得我喘不過來,讓我猛地咳了一聲。
一股腥甜涌上喉頭。
我跌坐在地上,靜靜看著地上的一抹紅。
沈紀川,你真狠心啊。
意識陷入萬念俱灰之際,身旁再次傳來少年的聲音。
他看起來比我還要緊張,語氣急迫:
“簡檸!跑啊!別回頭!”
“離開他!我不想看你為他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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