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備很善于給自己升官,赤壁之戰后,他跟孫權互相抬轎子,給自己弄了個“荊州牧”,進入西川“馳援”劉璋,“兩兄弟”接著互抬:“璋推先主行大司馬,領司隸校尉;先主亦推璋行鎮西大將軍,領益州牧。”
當年大漢朝廷給劉備的最高官爵是宜城亭侯、左將軍領豫州牧,這個級別已經相當不低了:四方將軍紫綬金印位次九卿,州牧是十三個地方最高軍政長官之一。
不管朝廷是否認可,劉備與曹操爭奪漢中的時候,身份是左將軍、大司馬領荊州牧益州牧,直到他進位漢中王,才“拜章因驛上還所假左將軍、宜城亭侯印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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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中之戰實際是一場“跨年之戰”,從建安二十三年打到建安二十四年,前期一直是夏侯淵領著張郃等人跟劉備對峙:“二十三年,劉備軍陽平關,淵率諸將拒之,相守連年。二十四年正月,夏侯淵與劉備戰于陽平,為備所殺。三月,王自長安出斜谷,軍遮要以臨漢中,遂至陽平,備因險拒守。夏五月,引軍還長安。”
陳壽寫《三國志》還是很嚴謹的,建安二十一年前曹操被稱為“公”,其后則稱其為“王”,漢中之戰時,曹操的身份是魏王、丞相、領冀州牧——從劉協冊封曹操為魏王的詔書中可以看出,雖然已經實際掌控數州之地,但曹操一直沒有放棄自己“領冀州牧”的頭銜。
漢中之戰,是曹操和劉備之間一場真正意義上的大決戰,曹操方面的主要參戰大將是夏侯淵、曹休、曹真、曹洪、張郃、徐晃、郭淮,《三國演義》中夏侯惇也去了:“曹操兵分三路而進,前部先鋒夏侯惇,操自領中軍,使曹休押后,三軍陸續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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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備方面除了關羽之外,高級將領幾乎全都參加了,只留下諸葛亮在成都供給軍需——《三國志》說諸葛亮坐鎮后方,《三國演義》則說諸葛亮到了前線。
《三國演義》的描述,遠比《三國志》的記載精彩,所以咱們今天就以《三國演義》為依據,來給參戰的張飛、趙云、馬超、黃忠、魏延五員大將按戰功排一個座次。
黃忠陣斬夏侯淵,似乎應該是劉備集團首功之臣,但劉備和諸葛亮顯然不這么看:“夏侯淵雖是總帥,乃一勇夫耳,安及張郃?若斬得張郃,勝斬夏侯淵十倍也。”
羅貫中這段描述還真不是虛構,《三國志》和《魏略》中也有相關記載:“淵雖為都督,劉備憚郃而易淵。及殺淵,備曰:‘當得其魁,用此何為邪!’郃識變數,善處營陳,料戰勢地形,無不如計,自諸葛亮皆憚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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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劉備和諸葛亮的說法,張飛在蒙頭、宕石、瓦口關等地連續擊敗張郃,可比黃忠在定軍山斬殺夏侯淵的功勞大得多了。
張飛把張郃打得只帶著十幾個人棄馬緣山而逃,那就是一場近乎完美的殲滅戰,而黃忠陣斬夏侯淵是在誰的指揮下,熟讀三國的讀者諸君自然知道:夏侯淵雖然戰死,但他的主力部隊并沒有被全殲。
趙云在漢中之戰的表現更是搶眼,以至于《御批資治通鑒綱目》《十七史纂古今通要》《蜀漢本末》和《群書考索》等四部史料,都把趙云定為劉備取得漢中的首功之臣:“建安二十四年春正月,劉備擊夏侯淵,破斬之。三月,魏王操出斜谷,劉備將趙云擊其軍,敗之,夏五月操引還,備遂取漢中……趙云大敗操兵,操引還長安,帝遂有漢中,自稱漢中王。”
就連惜墨如金的《資治通鑒》,也對趙云空營計擊潰曹軍主力大書特書,而且證實了黃忠被曹軍包圍,就是趙云將其救出——要不是趙云僅以“數十騎”突入敵陣“且斗且卻”,黃忠就活不到受封后將軍、關內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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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軍“魏兵散而復合”,說明他們曾被趙云沖散,好不容易聚攏起來,又被趙云空營計嚇退,趙云乘勝追擊,又把曹兵攆得在漢水中下餃子。
張飛、趙云、黃忠在漢中之戰都立有大功,馬超卻幾乎成了隱形人,只是在決戰時刻露了一下面,但既沒有斬將,也沒有殲敵,倒是魏延立了大功:“操方麾軍回戰馬超,自立馬于高阜處,看兩軍爭戰。忽一彪軍撞至面前,大叫:‘魏延在此!’拈弓搭箭,射中曹操。操翻身落馬。延棄弓綽刀,驟馬上山坡來殺曹操。”
魏延在小說中的相貌和性格,跟關羽有些相似,所以有人稱其為“小關羽”,如果他在漢中決戰時砍了曹操,那可比關羽萬馬軍中斬顏良的功勞大多了,只可惜馬超的舊部將龐德“舍命救主”,拼了老命殺退了魏延,曹操撿了一條命:“德奮力向前,戰退魏延,保操前行。馬超已退。操帶傷歸寨:原來被魏延射中人中,折卻門牙兩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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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延只帶著一支小突擊隊,所以被龐德攔住后沖不上去,馬超也沒有趕過來支援,而是先溜走了——很奇怪馬超居然“見好就收”,“劫了中后二寨”之后并沒有找曹操拼命,如果馬超不先撤走,龐德見了“故主”之后還能不能拼命保曹操,那還真不好說。
羅貫中沒有讓馬超突襲曹操,也沒讓魏延跟馬超見面,這也是無奈之舉,因為那樣的話,這本書就不好往下寫了,而據史書記載,馬超在漢中之戰不但無功而且有過:馬超張飛在下辨與曹洪曹休對峙,結果被二曹擊敗,還損失了吳蘭、任夔兩名大將。
如果真以《三國演義》為依據,那么魏延的功勞就實在太大了:馬超將曹操追得割須棄袍,但曹操只損失了可以再長出來的胡子,被馬超射掉兩顆門牙,估計三國時期還沒有鑲牙技術,老曹往后說話都會漏風。
有些電視劇把射傷曹操的功勞轉給了黃忠,而《三國演義》中則是魏延一箭定勝負:中箭后的曹操馬上決定撤軍,而且是“臥于氈車之中”躺著回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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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的標準就會評出漢中之戰劉備集團的“首功之臣”,為了避免爭論,我們只以《三國演義》為依據,來為劉備麾下五員大將按戰功排座次,可能也難以得出大家都認可的結論:黃忠斬將級別最高,魏延射傷敵軍主帥,趙云救了黃忠又擊敗曹軍主力,張郃比夏侯淵更厲害也更有價值,卻被張飛打得全軍覆沒。
算來算去,之后馬超的戰功小的可以忽略不計,至于黃忠、魏延、張飛、趙云,這四員大將誰的功勞最大,讀者諸君心中想必都有比較公允的評價吧?五大將按戰功排序,馬超墊底沒有爭議,另外四位應該怎樣排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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