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個不停的午后,一個叫井武直次的日本老兵,總會下意識地去搓他左邊的肩膀。那個地方沒有皮肉,只有一個凹下去的坑,上面是兩排整齊的牙印。這不是槍傷,也不是彈片,而是一個人留下的記號。每到這種陰雨天,那個坑就疼,提醒著他,有個中國姑娘還在看著他,從十二年前的淤泥里看著他。
那個地方叫廠窖,在湖南。一九四三年的五月,那里三面都是水,老百姓想跑都沒地方跑。日軍第11軍像瘋了一樣沖進來,為了打通什么航線,把三萬多人堵死在一個袋子里。平時用來擋水的“瓦連堤”,那天成了要人命的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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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是怎么開始的?
井武直次是個老兵,帶著三個新兵蛋子,他們的任務叫“自由搜索”。這是一個聽起來很普通的詞,但在那時候的軍隊黑話里,意思就是讓你放開了手干壞事。搶東西、燒房子、找女人……怎么來都行。他們就像被放出籠子的狼,專門挑小路走,因為他們知道,老百姓會藏在那種不起眼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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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順著一條臭水溝走,看到地上亂七八糟的腳印,一直通到一個黑乎乎的涵洞口。井武直次用刺刀在洞口比劃了一下,然后硬是從里面拖出來了一個人。這一拖,連他們自己都愣了一下。是個女的,大概二十來歲,臉上全是泥,但那份秀氣還是能看出來。
她身上穿的衣服不是普通農婦穿的,是繡著荷花和鳥獸的絲綢中衣,頭上還別著一個銀簪子。一看就知道,這是個有錢人家沒來得及跑掉的小姐。在那個混亂的時候,這種柔弱和好看,在某些人眼里,就是一種勾引。接下來發生的事,就不只是搶東西那么簡單了。
新兵和老兵的眼睛都變了,他們把那個姑娘拖回了更深的洞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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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誰都沒想到,這個看起來弱不禁風的江南女子,骨頭會那么硬。就在井武直次對她動手的時候,這個姑娘在絕望里抬起了頭,用盡全身的力氣,死死地咬住了他的肩膀。那不是普通的咬,是想把肉撕下來的那種咬,是帶著血海深仇的咬。
井武直次疼得大叫,他抓住姑娘的頭發,拼命往石頭墻上撞。血順著姑娘的額頭流下來,可她就是不松口,一直到硬生生從他肩膀上撕下來一大塊連著皮的肉。這一下,把井武直次的理智徹底給弄沒了,他只剩下疼和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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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想出了一個更惡毒的法子來報復她。他們把那個已經快沒氣了的姑娘,拖到了河邊的爛泥塘。兩個人按住她的腿,把她整個人倒著提起來,就像鄉下人插秧苗一樣,猛地一下,把她的頭整個插進了又腥又臭的淤泥里。那泥很深,沒人知道底下有什么。
姑娘的兩條腿在半空中胡亂地蹬著,那是人在窒息前最后的掙扎,撲騰了幾下,然后就慢慢不動了。井武直次捂著自己血流不止的肩膀,臉上是一種奇怪的表情。他拔出自己的軍刀,對著那個在泥沼里已經沒了動靜的身體,狠狠地劈了下去。這一刀,斷絕了所有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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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就他們這一個小隊,一共抓了六十七個婦女。除了這個當場被殺死的烈性女子,還有十六個長得比較好看的,被他們抓回了兵營,等待她們的是另一個地獄。后來,有些家人湊了錢想去贖人,但最后能活著走出來的,只有七個。
整個廠窖慘案,就那么短短三天,殺了三萬多人。算下來,平均每天都有一萬條命沒了,這個殺人的速度,比南京大屠殺的時候還要密集。那個曾經富得流油的魚米之鄉,河道里漂滿了尸體,多到連水都流不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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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偏偏是那種女子?
后來,活到戰后的井武直次在他的回憶錄里寫了這件事。他寫得很平淡,好像在說一件和自己無關的事情。他說,他們這些當兵的,就“最喜歡漂亮少女”,特別是那種有錢人家、讀過書、干干凈凈的小姐。或許是因為毀掉美好的東西,能給他們帶來一種滿足感。
那個被他倒插進淤泥里的姑娘,就這樣成了他文字里的一行。他甚至可能都不記得她的臉,只記得她咬下來那塊肉的疼。這個牙印跟著他回了日本,疼了一輩子,成了他甩不掉的噩夢。對他來說,那只是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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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知道那個姑娘叫什么名字,也沒有人知道她家里還有誰。她就像無數消失在那個年代的人一樣,連個名字都沒留下。只知道,那天,在洞庭湖邊的淤泥里,混著全中國最烈的一腔血。而這個故事能被我們知道,只是因為那個動手的兇手,在很多年后,把它寫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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