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牛群,現在不少年輕的朋友可能覺得有點陌生,但要回到上世紀八九十年代,那可是家喻戶曉的名字。
當年他跟馮鞏搭檔,春晚舞臺上那一句句妙語連珠,不知承包了多少家庭的春節笑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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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這位曾經的相聲頂流,他的人生更讓人唏噓。
前段時間,北京地鐵車廂里,早高峰的人潮擁擠得透不過氣。一個戴著黑帽子、滿頭銀發的老人,靜靜地靠在欄桿上,低頭滑動著舊款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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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鞋子沾著點灰塵,外套也有些褶皺,看起來就是個普通的退休大爺。如果不是眼尖的,或者特別留意,誰能把他跟曾經春晚舞臺上的牛群畫上等號?
75歲的他。沒有助理隨行,就像我們身邊任何一個普通的老人一樣,擠著地鐵,過著尋常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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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幾個月前,他還出現在山東胡集書會上,和搭檔周宇有說有笑地主持開幕式,自稱濱州惠民的老朋友”。
而現在的他,妻子也早已離他而去,好在兒子沒有對他不管不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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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童出生在1983年,那時,他的父親牛群33歲,剛剛進入文工團不久。事業開始蒸蒸日上。牛群常年在外演出,家里的重擔幾乎都壓在了妻子劉肅身上。
劉肅原本也有自己的工作,但為了支持丈夫,她毅然辭職,成了全職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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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光照顧年幼的牛童,包攬家務,還充當牛群的私人經紀人,聯絡演出、整理道具、協調檔期,把一切都打理得井井有條。
上世紀80年代末到90年代,那是牛群相聲事業的黃金時期。1988年,他首次登上春晚,和李立山合作的《巧立名目》讓他一炮而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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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著,從1989年開始,他與馮鞏組成了經典的“牛馮組合”,連續11年登上春晚舞臺。《亞運之最》、《小偷公司》、《點子公司》等等這些作品成了那個年代的經典記憶。
那時的牛群,名氣大,演出多,收入豐厚,家里生活條件相當優越。牛童正是在這樣的環境中長大。但父親常年忙于工作,陪伴他的時間很少,他更多是在母親的悉心照料下成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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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正當事業如日中天時,牛群骨子里那股不安分的勁頭開始顯現。90年代末,他突然跨界創辦《名人》雜志,既當主編又做攝影師。
為了雜志運營,他投入了大量的資金。可惜,缺乏商業經驗的他,雜志很快就因資金鏈斷裂而倒閉,還欠下了一筆債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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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失敗并沒有讓他收斂。2000年,他做出了一個更驚人的決定:放棄相聲事業,遠赴安徽蒙城,主要負責扶貧和教育工作。
這個決定不光讓“牛馮組合”就此分道揚鑣,也為他日后家庭的破裂埋下了隱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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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蒙城的那五年,牛群確實做了不少實事。他推動當地修路致富,發展農業,還重點打造特殊教育學校,為聾啞兒童改善學習環境。
為了募集資金,他發動圈內名人捐贈簽名和題詞。劉肅在北京也全力配合,幫他聯絡資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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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這份對事業的投入,卻是以家庭的犧牲為代價。2001年春節,劉肅帶著牛童去蒙城探望,但牛群因工作繁忙,沒多少時間陪伴。
2002年,劉肅的母親病重住院,牛群從蒙城趕回北京,卻只待了三天就匆匆返回,留下劉肅一個人照料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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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讓家庭難以承受的是,蒙城期間,牛群卷入了爭議漩渦,有人質疑他借公益斂財、謀私。看重清白的牛群為了自證清白,在2004年做出了一個極端決定:裸捐。
他將自己名下的房產、存款,甚至未來的演出報酬全部捐贈給了當地慈善總會,還公證了遺體捐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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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舉動雖然證明了他的清白,卻也徹底掏空了家底,讓家里的經濟陷入困境。劉肅不得不典當自己的首飾、包包,買菜都要精打細算。
常年的分居、巨大的經濟壓力,以及對丈夫不顧家的失望,讓兩人的感情徹底破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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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50歲的劉肅主動提出了離婚。她沒有要求任何財產,也沒有爭奪兒子的撫養權,只想徹底擺脫那種圍著別人轉的生活。
58歲的牛群同意了,這段維持了25年的婚姻,就此和平落幕。此時的牛童已經24歲,剛剛成年不久就經歷了家庭的變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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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父親的折騰讓家庭破碎,牛童并沒有選擇追隨父親進入演藝圈,而是專注于學業,后來遠赴美國弗吉尼亞大學深造。
2005年,牛群結束了蒙城那幾年,回到北京,試圖重拾相聲事業。但時代已經變了。離開舞臺多年的他,早已跟不上娛樂圈的節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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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老搭檔馮鞏多次拉他復出,甚至在自己導演的電影中給他安排角色,想幫他重回大眾視野,但效果并不理想。
為了掙錢維持生活,年過半百的牛群不得不放下身段參加各類綜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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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在一檔跳水節目中挑戰10米高臺,結果跳下去后頭部撞擊暈厥,被緊急送醫搶救。出院后,他的身體大不如前,事業也再也回不到巔峰。
與父親的折騰不同,牛童的人生軌跡踏實而穩健。從美國留學歸來后,2010年,他沒有向父親求助,而是找同學借了錢注冊公司,做起了企業宣傳片拍攝的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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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著誠信和專業,他的公司慢慢走上正軌。
后來,牛童放棄了經商,選擇成為一名英語老師,在杰克美語等多家教育機構任教。繼承了父親牛群的幽默天賦,他的講課風格風趣生動,深受學生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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課堂上,他總能用幽默的語言化解英語學習的枯燥,讓學生在輕松的氛圍中掌握知識。
這份幽默基因,成了他教學的加分項。而在工作之余,他把更多精力放在了照料父親的晚年生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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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有人傳言牛群晚年凄苦潦倒,住在北京天通苑的老舊小區,靠每月幾千元的退休金過日子,擠地鐵、在小區門口的超市買菜時還會和攤主砍幾毛錢的價。
但知情人透露,牛群的生活并沒有那么窘迫。除了退休金,他偶爾還會參加一些曲藝活動獲得收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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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重要的是,兒子牛童一直在默默支撐著他。牛童不會刻意張揚對父親的照顧,卻會在生活的方方面面替父親著想,從日常的衣食住行到身體的照料,都安排得妥妥當當。
今年5月,有人在北京街頭偶遇牛群,他拖著行李箱獨行,雖然頭發凌亂、衣著樸素,但精神狀態尚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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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前不久,他還在地鐵里被拍到,安靜地靠在欄桿上刷手機,面對路人的拍照,也只是淡然一笑。
比起當年在舞臺上的風光無限,如今的牛群多了幾分平和。
也許他終于明白,曾經追求的名利、雄心壯志,都不如晚年的安穩來得實在。而這份安穩,正是他曾經虧欠最多的兒子給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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