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寶四載的一個深夜,興慶宮里靜得讓人發毛。
就連巡夜的更夫都不敢大聲喘氣,生怕驚擾了那位天下最尊貴的主子。
可你要是湊近那張象征最高權力的龍床,聽到的絕對不是什么歲月靜好,而是一陣陣跟打雷似的聲音。
那動靜節奏粗重,忽高忽低,完全沒有半點儀態可言,換個睡眠淺的人估計早就崩潰了。
這動靜是誰搞出來的?
正是那位集三千寵愛于一身、剛被冊封不久的楊貴妃。
而躺在她旁邊那位六十多歲的老人——唐玄宗李隆基,在這一片“轟鳴聲”里,居然嘴角掛著笑,睡得那叫一個香。
說實話,這事兒要是寫進教科書,估計能把不少人的下巴驚掉。
但這事兒吧,還真就不是瞎編。
根據一些野史和后世醫學專家的推測,楊玉環的身高不算太高,但體重在那個以胖為美的時代,絕對是重量級選手。
有人估算她得有一百三四十斤。
放到現在這叫超重,但在唐朝這叫“富貴之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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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鍵是這位貴妃娘娘胃口特別好,口味還重。
大家都知道“一騎紅塵妃子笑”是送荔枝的,其實她還特別愛吃高熱量的牛羊肉,更愛喝酒。
這種高糖、高脂加上酒精的飲食結構,配合她那豐腴的身板,導致了一個很尷尬的生理后果——咽部軟組織太厚,呼吸道變窄。
只要一喝多,往床上一躺,那呼嚕聲絕對是震天響。
按理說,皇帝睡覺那是國家一級機密,也是頭等大事。
誰敢在皇帝邊上制造噪音,那腦袋基本就別想要了。
可怪就怪在,李隆基對這呼嚕聲不僅不反感,反而產生了一種近乎病態的依賴。
要弄明白這事,咱們得看看那時候的李隆基是個什么狀態。
這一年他六十一歲了。
年輕時候他是也是個狠人,踩著韋后、太平公主的血上位的,那是真刀真槍殺出來的皇位。
中年他又搞出了開元盛世,把大唐治理得那叫一個牛。
但他畢竟老了,人一老,隨之而來的不光是體力不行,還有嚴重的精神焦慮和神經衰弱。
那時候的李隆基,大概率患有嚴重的失眠癥。
你想啊,在那空蕩蕩的深宮里,周圍全是怕他的太監宮女,那些人對他只有敬畏,沒有一點溫度。
在那種高壓環境下,絕對的安靜對李隆基來說反而是一種折磨。
一閉上眼,年輕時殺掉的那些親戚,甚至是被他一天之內殺掉的三個親生兒子,可能就會在腦子里轉悠。
這種心理壓力,誰頂得住?
這時候楊玉環來了。
她跟宮里那些唯唯諾諾的木頭美人不一樣,她鮮活、熱烈,身上全是世俗的煙火氣。
她在夜里的呼嚕聲,對李隆基來說根本不是噪音,而是一種最強烈的安全信號。
這聲音就像在這一片死寂的深宮里喊話:此處安全,沒有刺客,沒有政變,只有一個睡得冒泡的胖美人。
用現代話來說,這呼嚕聲成了李隆基的“白噪音”,是他治療頑固失眠癥的唯一救命稻草。
甚至有傳聞說,要是楊玉環哪天感冒鼻子堵了,呼嚕聲小了,李隆基反而會驚醒,焦慮得睡不著,非得讓太醫把貴妃的鼻子弄通氣了,聽到那熟悉的雷聲,他才能安心接著睡。
這種對生理缺陷的包容,恰恰說明了李隆基晚年心態已經崩得差不多了。
年輕時他眼里容不得沙子,整治吏治那叫一個手狠;現在的他,只想躲在溫柔鄉里,用楊玉環的體溫和鼾聲來隔絕外面的風雨。
他太累了,不想聽朝堂上關于土地兼并的壞消息,也不想聽邊疆將領說安祿山要造反的預警。
在他看來,楊國忠的貪婪那是忠心,安祿山的跋扈那是憨厚,只有楊玉環的呼嚕才是天籟。
這說白了就是一種全方位的自我麻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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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這種麻醉的代價,太大了,大到需要整個大唐來買單。
當皇帝在興慶宮里伴著鼾聲高枕無憂的時候,外面的世界早就亂套了。
因為楊玉環得寵,她那個無才無德的堂兄楊國忠爬上了宰相的高位。
楊國忠在朝堂上瞎指揮、排斥異己搞出來的動靜,比楊玉環在床上的聲音可怕一萬倍。
正是因為楊國忠和安祿山勢同水火,最終逼得那個手握重兵的胡人節度使徹底翻臉。
李隆基沉溺在這種私人的感官享受里,把國家大事拋到了九霄云外。
他以為只要這呼嚕聲還在,大唐的盛世就能一直維持下去。
直到天寶十四載,漁陽鼙鼓動地來,徹底驚破了他的霓裳羽衣曲。
安史之亂爆發了。
那個曾經讓他感到無比安全的溫柔鄉,瞬間就被戰火撕得粉碎。
馬嵬坡下,六軍不發。
憤怒的士兵把矛頭指向了楊家兄妹。
這一次,李隆基再也保不住那個會打呼嚕的女人了。
當三尺白綾終結了楊玉環38歲的生命時,那個伴隨了李隆基多年的“催眠曲”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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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想象一下,后來逃往四川的路上,在無數個凄風苦雨的夜晚,失去權力和愛人的太上皇李隆基,面對著死一般的寂靜,心里得有多絕望。
這時候他可能才明白,當初那讓他心安的鼾聲,其實是盛世終結前的倒計時,每一聲都敲打在帝國行將就木的軀體上。
從成都回到長安后,李隆基在南內度過了最后幾年幽禁般的生活。
史書上說他“時時撫玉笛,以此寄恨”,甚至在夢里尋找楊玉環的影子。
我想,他懷念的不僅僅是楊玉環的美貌,更是那段可以肆無忌憚逃避現實、在鼾聲中躲避責任的時光。
這事兒吧,越想越覺的諷刺。
楊玉環的呼嚕,始于那個極度繁華、甚至繁華到開始糜爛的開元盛世末期,終于那個血流成河、山河破碎的天寶亂世。
李隆基在鼾聲中睡去,大唐卻在戰火中醒來。
這或許才是這個故事最讓人唏噓的地方。
寶應元年四月,七十八歲的李隆基在神龍殿駕崩,死的時候身邊沒有一個親信,只有空蕩蕩的宮殿。
參考資料:
劉昫等,《舊唐書·卷五十一·后妃傳》,中華書局,1975年。
司馬光,《資治通鑒·卷二百一十五》,中華書局,1956年。
姚汝能,《安祿山事跡》,上海古籍出版社,1983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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