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東
1943年1月16日凌晨，大盧基城外的雪地上爬著200個黑影，他們連氣都不敢大喘。
身后的要塞里，大火燒得正旺，那里面還有幾千個戰友，估計是出不來了。
這就是被希特勒吹上天的“大盧基要塞”，現在成了個巨大的焚尸爐。
誰也沒想到，這場爛仗打完幾十年后，竟然被寫進了美國西點軍校的教材里，還成了“經典防御戰”。
01
事情得回到1942年冬天，那年的雪下得特別早，也特別大。
大家都盯著斯大林格勒那個大絞肉機，沒人注意北方這個叫大盧基的小城。
這地方其實就是個鐵路樞紐，說白了就是個火車站旁邊蓋了點房子。
但希特勒那是學過地圖作業的，手指頭在地圖上一戳：這地方必須守住，守住這里，莫斯科的蘇軍就動彈不得。
一聲令下，7000多號德國兵就給釘死在城里了，領頭的是個叫馮薩斯的中校。
這人也是個死腦筋，上頭說守，他就真準備拿命填。
蘇軍那邊可不管你這一套，第3突擊集團軍早就磨刀霍霍了。
你想啊，蘇軍在斯大林格勒那是越打越順手，正愁北方沒地方撒氣呢。
11月底，蘇軍就把大盧基圍了個鐵桶一般。
按理說，這時候突圍還來得及，畢竟包圍圈剛成型，薄得像張紙。
可柏林的電報來了，就倆字：死守。
希特勒還給這地方起了個好聽的名字——“大盧基要塞”。
聽聽，這名字一起，那就是不打算讓你活著回去了。
02
城里的日子沒法過了，零下三十度，槍栓都拉不開。
蘇軍這次也是發了狠，不想跟德國人玩戰術，直接上“拆遷隊”。
大炮轟完步兵沖，步兵沖完坦克壓。
這里面有個特別虐心的事兒，說出來都得心顫。
攻城的蘇軍里頭，有個番號叫“第8愛沙尼亞步兵軍”。
你要知道，大盧基城里頭，也有一幫跟著德軍混的愛沙尼亞志愿者。
這下好了，兩邊一照面，那個方言一喊，全傻了。
對面戰壕里蹲著的，搞不好就是你二大爺或者親表哥。
但戰場上哪有認親戚的份兒？長官槍口盯著呢，不打就是死。
于是就出現了二戰最荒誕的一幕：一群講著同一種方言的愛沙尼亞人，穿著不同的軍裝，在俄羅斯的雪地里互相扔手榴彈。
有人聽見對面的慘叫聲熟悉，手都抖了，可扳機還得扣下去。
這哪是打仗啊，這是把人心往絞肉機里塞。
03
到了12月中旬，城里連耗子都快被吃光了。
馮薩斯天天給上頭拍電報：老大，頂不住了，能不能撤？
柏林的回復永遠是那一套：援軍已經在路上了，再堅持最后五分鐘。
所謂的援軍，就是德國空軍那點可憐的家底。
戈林那個大胖子拍著胸脯保證：咱們空軍能給大盧基投送補給，就像在斯大林格勒一樣！
這話一出，前線的德軍心都涼了半截——斯大林格勒那邊都餓死多少人了，你心里沒點數？
結果不出所料，空投下來的物資，一大半都喂了蘇軍。
蘇軍那邊估計都樂瘋了，過個圣誕節，德國空軍給送香腸和罐頭，還是包郵到陣地。
城里的德軍只能眼巴巴看著對面的俄國人吃著自家的罐頭，自己啃皮帶。
這時候，希特勒終于舍得下本錢了。
他把最精銳的傘兵部隊——外號“綠色魔鬼”的第1空降師給派來了。
這幫人可是德軍的心頭肉，平時都舍不得用。
還有那個神秘的“勃蘭登堡”特種部隊，那是專門干臟活累活的精英。
任務只有一個：把大盧基這顆釘子給拔出來，或者至少把人接出來。
04
救援部隊確實猛，一度打到了離城只有幾公里的地方。
城里的德軍都能聽見外面的槍炮聲了，以為救星終于來了。
馮薩斯也是激動的，把最后一點預備隊都組織起來，準備里應外合。
可就在這節骨眼上，蘇軍的人海戰術發揮威力了。
就像潮水一樣，打退一波又來一波，無窮無盡。
那些精銳的傘兵也是肉長的，再厲害也架不住人多啊。
眼看著救援通道一點點被封死，城里的希望也跟著一點點熄滅。
到了1月15日，外面的救援部隊徹底打不動了。
指揮官看著滿地的尸體，咬著牙下了命令：停止進攻。
這四個字，等于就是給城里的7000人判了死刑。
馮薩斯也是個狠人，這時候也沒想著投降。
他帶著剩下的人縮到了城西的一個古堡里——那是真正的最后陣地。
古堡里全是傷兵，慘叫聲能把房頂掀翻。
05
1月16號，蘇軍的坦克直接開到了古堡大門口。
這回真沒路了。
馮薩斯發出了他在大盧基的最后一條電報。
內容特別簡單，就那個意思：蘇軍就在門外，坦克上來了，向我開炮。
這情節是不是特眼熟？電影里常演，但這回是真的。
外面的德軍炮兵含著淚，把炮彈砸向了自己的指揮部。
趁著這陣混亂，大概有200個腿腳利索的，或者是運氣好到爆棚的，趁著夜色從下水道或者死人堆里爬了出來。
剩下的，全留在那片廢墟里了。
蘇軍沖進去的時候，里面簡直就是地獄。
馮薩斯沒死，被俘虜了。
他當時估計還想著，自己盡力了，按規矩也就是個戰俘待遇。
哪知道這哥們的苦日子才剛開始。
06
這仗打完，蘇聯人高興壞了，把這叫“北方的斯大林格勒大捷”。
美國人后來復盤二戰，拿著放大鏡研究這場仗。
他們覺得這仗打得“教科書級別”——不是說打贏了，而是說德軍在那種絕境下，利用地形和工事，居然拖住了蘇軍整整兩個月。
西點軍校的教官在黑板上畫圈圈：同學們看，這就是標準的環形防御，這就是依托城市節點的遲滯戰術。
說得那是頭頭是道，全是戰術術語。
可對于那7000個躺在雪地里的德國兵，還有那些不得不向親兄弟開槍的愛沙尼亞人來說，這算哪門子教科書？
這就是個巨大的墳場。
那個馮薩斯中校，后來也沒好下場。
蘇聯人一直關著他，直到1946年。
就在當初他死守的大盧基城廣場上，蘇聯人搭了個臺子，把他給絞死了。
行刑那天，臺下圍滿了人，不知道里面有沒有當年吃過德國空投罐頭的蘇軍士兵。
你說這歷史諷刺不諷刺？
所謂的“戰術奇跡”，最后換來的是脖子上的一根麻繩。
而那些所謂的“教科書戰例”，每一頁翻開，里面流出來的全是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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