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名日本網友在社交平臺發了一條很普通的吐槽。他說,現在的通貨膨脹太嚇人了。便利店里最便宜的鮭魚飯團,已經漲到235日元。
但這條帖子,很快引來將近600萬次瀏覽。評論區里,日本網友開始集體接力。有人說蔬菜貴了,有人說便利店什么都在漲價又漲了,有人說工資完全追不上。
一個飯團,擊穿了無數日本普通人的心理防線。因為飯團在日本,不是奢侈品,它是上班族與學生日常頂一口的食物,和咱們這邊饅頭包子的定位差不多。日本人開始抱怨吃不起飯團,換算一下,咱們這邊要是說吃不起饅頭包子了,那么問題就不只是價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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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輿論持續發酵的同時,日本最新的民調結果也擺在了桌面上。高市早苗內閣的支持率,正在明顯下滑。選民不滿的核心點很集中,那就是她上臺之后主推的“積極財政”,到現在為止,幾乎沒有看到實質性效果。
今年11月,高市早苗批準了一項規模不小的刺激計劃,總額達到21.3萬億日元。內容包括發放補貼、減稅,以及鼓勵企業加薪。她的目標很明確,就是刺激消費,延續安倍經濟學的路徑。但現實給出的反饋并不理想。這些措施,并沒有解決日本長期存在的結構性問題,甚至連短期穩定物價都沒能做到。
現在的日本,通脹在持續上行,但工資卻幾乎原地踏步。日元貶值,推高了進口成本,能源和食品價格一起上漲。人口老齡化不斷加深,勞動力持續緊張,企業不敢輕易提高工資。投資動力不足,消費又被壓制,而政府債務本身就已經處在高位。在這樣的背景下,經濟自然難以恢復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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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題是,高市早苗開的這副“藥”,為什么吃不活日本經濟?
首先,政策力度看起來很大,但傳導速度非常慢。高市希望發補貼、減汽油稅,但國會內部始終在拉扯。公明黨退出執政聯盟,維新會又不斷提出新的條件,導致政策執行節奏被一拖再拖。雖然補充預算規模達到17.7萬億日元,創下疫情后的新高,但真正落到民生層面的速度,卻遠低于預期。
外部市場對此也并不買賬。華爾街直接質疑,這是“低質量刺激”,錢花出去了,卻沒有改變經濟結構,只是推高了通脹。《經濟學人》的評價更加直白,認為這套政策已經過時,帶來的麻煩可能大于價值。
其次,日本當前的通脹,并不是需求過熱造成的,而是典型的輸入型通脹。日元貶值,加上全球能源價格高企,才是核心原因。補貼只能暫時緩解壓力,但無法觸及根本。野村的研究報告已經指出,日本的實際工資仍然處在負增長區間,居民消費信心難以恢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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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往外看,日本還面臨著持續增加的外部壓力。特朗普重新拋出關稅威脅,日本出口環境惡化,汽車產業利潤被明顯壓縮。外需走弱,內需又不足,在這種雙重擠壓下,再激進的財政政策,也很難發揮效果。
還有一個被日本人刻意低估的因素,就是高市早苗對華政策帶來的經濟反噬。由于航班限制和政治關系緊張,日本至少失去了50萬來自中國的游客。這些游客帶來的,不只是景點門票收入,而是餐飲、零售、住宿、交通在內的一整條消費鏈。對很多日本基層服務業來說,這部分消費,本來就是維持生計的重要來源。
這段時間,日本承受的壓力,其實不止來自經濟層面。中國在多個國際場合公開強調維護二戰后的國際秩序,這讓日本在外交上非常被動。歐美國家也很難在這個問題上公開站到日本一邊。日本原本的設想,是拉攏美國來對沖壓力,但現實結果已經很清楚,并沒有人愿意為日本承擔風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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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頭看高市早苗這段時間的表現,問題其實并不復雜。她本質上是一名“經驗主義”政客,試圖用過去的成功路徑,去套用一個已經發生變化的世界。但現實是,無論是全球經濟結構,還是地緣政治環境,都早已不同于安倍時期。
說得直白一點,她并沒有處理復雜現實問題的能力。她更擅長口號,也更擅長動員情緒,而不是具體執行。在選票政治下,這并不罕見。會講故事,比會做事更重要,能說服選民,比解決問題更容易。
所以,當日本普通人開始認真抱怨一個飯團太貴的時候,他們面對的,其實不只是物價問題,而是一次遲來的現實對賬。選擇是誰做的,方向是誰投票決定的,結果自然也只能自己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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