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的一次談話中,毛主席向周保中提出了一個沉重的問題。
當年抗聯撤入蘇聯,這個決定到底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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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保中沉默良久,說出的答案讓在場所有人都紅了眼眶:"主席,我們要是不撤,恐怕一個活口都留不下。"
這句話背后,究竟藏著怎樣慘烈的14年抗戰史?
那些在白山黑水間戰斗的英雄們,又經歷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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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0年2月的東北,寒風刺骨。
楊靖宇已經整整五天沒吃過一粒糧食了。
這位南滿抗日游擊隊的領導人,此時正被數千日偽軍圍困在濛江縣的密林深處。
他的肚子里,只有從棉衣上扯下來的棉絮,從樹上剝下來的樹皮,還有路邊隨手抓起的草籽。
當楊靖宇倒在敵人的槍口下后,日軍解剖了他的遺體。
負責解剖的日本軍醫打開他的胃部,整個人都愣住了。
胃里沒有一粒糧食,全是無法消化的樹皮纖維、棉絮和草籽。
在場的日本軍官都沉默了,他們無法理解,一個人靠這些東西維持了五天,還能跟他們周旋戰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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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靖宇的犧牲只是東北抗聯悲壯歷史的一個縮影。
從1931年到1945年,這支隊伍在零下三十度的嚴寒中,在完全斷糧斷援的絕境下,堅持了整整14年。
這14年里,他們面對的不僅是裝備精良的日本關東軍,更是人類生存極限的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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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1年9月18日夜里,日本關東軍炸毀沈陽柳條湖的鐵路,隨即以此為借口進攻北大營。
東北軍執行不抵抗命令,日軍迅速占領東北三省。
這就是震驚中外的九一八事變。
東北淪陷了,但東北人沒有屈服。
第一個站出來的是黑龍江省代主席馬占山。
1931年11月,他在嫩江橋組織了武裝抵抗,打響了中國軍隊有組織抵抗日本侵略的第一槍。
這場戰斗雖然最終失敗,卻點燃了東北抗戰的火種。
各路抗日力量開始自發組織起來。
有東北軍的殘部,有綠林好漢,有農民自衛隊,還有共產黨派來的干部。
中共派出楊靖宇、趙尚志、周保中等人深入東北,組織和領導這些分散的武裝力量。
這些人帶來了先進的游擊戰術和堅定的革命信念。
1936年2月,這些分散作戰的隊伍終于統一整編為東北抗日聯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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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支隊伍下轄11個軍,總兵力達到3萬多人。
從白山黑水到興安嶺,到處都有抗聯戰士的身影。
他們襲擊日軍據點,破壞鐵路運輸,營救被抓勞工,成為日本侵略者的心腹大患。
趙尚志當時說過一句話,特別能代表抗聯的氣質:"不管過去是什么身份,只要愿意打鬼子,咱們就是同志。"
這種包容和團結,讓各路英雄豪杰匯聚到抗日的旗幟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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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北的冬天有多冷?
零下三十度是常態,有時候甚至能到零下四十度。
每年至少有五個月,抗聯戰士要在這種極端天氣下戰斗和生存。
他們沒有固定的營地,只能在深山密林里打游擊。
白天要躲避日軍的搜索,晚上找個背風的地方,用樹枝搭個簡易窩棚就算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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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兆麟創作的《露營之歌》就是在這種環境下寫出來的,歌詞里唱的"荒田遍野,白露橫天",說的就是他們露宿野外的真實寫照。
吃的問題更難解決。
日軍對抗聯占區實行嚴密的經濟封鎖,切斷所有糧食和物資來源。
抗聯戰士經常要靠野菜、樹皮、草根充饑。
有時候運氣好能打到野獸,那就是過年了。
冬天最難熬,山里什么都沒有,餓得受不了就剝樹皮,煮著吃或者直接嚼。
衣服也是大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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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士們的棉衣補了又補,破得實在不能穿了,就把棉花掏出來塞進鞋里保暖。
有的戰士凍傷了手腳,化膿潰爛也沒有藥治,只能硬扛著。
不少人就是這樣活活凍死在雪地里。
武器彈藥更是緊缺。
抗聯的槍械五花八門,什么牌子的都有,子彈經常不配套。
每次戰斗結束,戰士們第一件事就是撿日軍留下的彈殼,回去重新裝填火藥繼續用。
有時候一個戰士身上只有幾發子彈,打完了就只能拼刺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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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8年以后,東北抗聯面臨的處境更加艱難。
日軍加大了圍剿力度,調集重兵進山掃蕩。
抗聯與關內的黨中央完全失去聯系,不知道全國抗戰的局勢如何,也得不到任何支援和指示。
這種信息孤島的狀態持續了好幾年。
抗聯戰士不知道淞滬會戰、臺兒莊戰役、武漢保衛戰這些大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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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不知道全國軍民正在堅持抗戰,也不知道國際反法西斯戰線正在形成。
他們只知道一件事:必須繼續戰斗,不能讓日本人安穩地占領東北。
1940年是最黑暗的一年。
日軍的圍剿達到了瘋狂的程度,抗聯遭受重創。
2月,楊靖宇犧牲。
接下來的幾個月里,其他主要領導人也相繼犧牲。
到1940年底,抗聯的兵力從3萬人銳減到不足2000人。
11位軍長中,9人壯烈犧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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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巨大的傷亡比例,在中國抗戰史上是絕無僅有的。
平均每15個抗聯戰士中,最后只有1個人活下來。
這個數字背后,是無數個像楊靖宇這樣的英雄,在絕境中堅持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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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0年底,周保中和李兆麟面臨一個艱難的選擇。
繼續留在東北,隊伍可能全軍覆沒;撤到蘇聯,又擔心被說成是逃跑。
這個決定關系到剩余戰士的生死,也關系到抗聯這支隊伍的存亡。
周保中做出了決定:撤。
他帶著殘存的一千多名戰士,冒著零下四十度的嚴寒,突破日軍的封鎖線,跋涉數百公里,撤入蘇聯境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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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撤退本身就是一場驚心動魄的戰斗,不少戰士倒在了路上。
到達蘇聯后,抗聯被整編為東北抗日聯軍教導旅。
戰士們終于有了休整的機會,可以吃上熱飯,睡在暖和的營房里。
這對在冰天雪地里熬了十年的人來說,簡直就像做夢一樣。
撤到蘇聯并不意味著戰斗結束。
教導旅持續派遣小分隊潛回東北,執行偵察任務,收集日軍情報。
這些小分隊冒著生命危險,在東北各地活動,為后來的反攻做準備。
他們像種子一樣,把抗日的火種重新播撒在白山黑水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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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5年8月9日,蘇聯對日宣戰。
周保中率領東北抗日聯軍教導旅配合蘇軍進入東北,參加解放東北的戰斗。
那些在蘇聯休整了五年的老戰士,終于回到了日思夜想的故鄉。
他們用實際行動證明,當年的撤退是為了保存力量,為了最后的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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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9年,新中國即將成立。
毛主席在接見周保中時,提出了那個問題:"當年你們撤到蘇聯,有沒有想過如果不撤會怎樣?"
周保中沉默了很久。
這個問題,他自己何嘗沒有想過千百遍。
那些犧牲的戰友,那些倒在雪地里的兄弟,他們的面孔時常出現在他的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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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深吸一口氣,用沙啞的聲音說:"主席,實話告訴您,我們要是不撤,可能一個也剩不下了。"
這句話說出來,在場的人都沉默了。
周保中接著說,1940年的時候,日軍的圍剿已經到了喪心病狂的地步。
糧食、彈藥、藥品全部斷絕,戰士們每天都有人餓死、凍死、病死。
繼續留下來,不是英勇犧牲的問題,而是會全軍覆沒,連一個活口都留不下。
撤到蘇聯雖然艱難,雖然有人會質疑,但這是唯一能保存抗聯火種的辦法。
事實證明,這個決定是正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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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千多名撤到蘇聯的戰士,成為解放東北的骨干力量,成為新中國建設的寶貴人才。
如果他們都死在1940年的冬天,東北抗戰的歷史就徹底斷檔了。
毛主席聽完,拍著周保中的肩膀說:"你做得對。革命需要英雄,但更需要活著的英雄。"
這句話,讓周保中這個鐵血漢子,當場落下淚來。
東北抗聯的故事,是中國抗戰史上最悲壯的篇章。
他們在最惡劣的環境中,堅持了最長的時間,付出了最大的犧牲。
14年的時間里,從3萬人打到剩下1000多人,平均每15個人只活下來1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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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犧牲比例,全世界戰爭史上都罕見。
楊靖宇、趙尚志這些名字,值得我們永遠銘記。
周保中當年的那個決定,不是逃跑,而是為了讓抗日的火種能夠延續下去,為了最后的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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