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感懷屈子與漁夫?qū)υ挕?/strong>
汨羅江畔漁歌遠,
故國河山不欲還。
世道并非皆濁者,
只因利害總相關(guā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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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富忠《端午感懷屈子與漁夫?qū)υ挕?br/>
提及端午與屈子,世人多吟“路漫漫其修遠兮”的孤絕,或嘆“眾人皆醉我獨醒”的悲愴,趙富忠(破石)這首《端午感懷屈子與漁夫?qū)υ挕罚瑓s獨辟蹊徑,以二十八字的凝練,跳出了對屈原忠貞的單一詠嘆,轉(zhuǎn)而站在“對話”的中點,剖開了那場汨羅江畔千古辯題的核心——不是“清”與“濁”的絕對對立,而是“利”與“害”的現(xiàn)實糾纏,讓懷古之作有了觀照當(dāng)下的思辨力量。
詩的開篇“汨羅江畔漁歌遠,故國河山不欲還”,是對經(jīng)典場景的精準(zhǔn)錨定,卻又暗藏留白。“漁歌遠”三字,并非單純寫景:那遠去的漁歌,既是漁父駕舟離去的背影,也是他“滄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纓”的避世之語,聲音漸遠,恰如兩種人生選擇的分道揚鑣。而“故國河山不欲還”,看似寫屈原對故土的眷戀,實則暗合漁父“圣人不凝滯于物,而能與世推移”的勸誡——不是“不能還”,是“不欲還”,一個“欲”字,點出了屈原的主動堅守,也為后兩句的思辨埋下伏筆:他并非不知漁父所言的“變通”,只是“不欲”以初心換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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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富忠書法
真正讓全詩跳出傳統(tǒng)窠臼的,是后兩句“世道并非皆濁者,只因利害總相關(guān)”。這兩句堪稱“破題之筆”,直接解構(gòu)了《漁父》中“舉世皆濁我獨清”的二元對立。詩人沒有否定屈原的“清”,卻也沒有將漁父歸為“濁”,而是拋出一個更冷靜的判斷:世道本就不全是渾濁之人,那些看似“同流合污”的選擇,未必是心性之濁,更多是“利害”二字的牽絆。這一筆,瞬間讓千年的對話有了溫度與深度——漁父不是“鄉(xiāng)愿”,他的“避世”是看清了“利害相關(guān)”的現(xiàn)實;屈原也不是“愚忠”,他的“不還”是拒絕讓“利害”凌駕于“初心”之上。二者無對錯之分,只是對“利害與本心”的排序不同。
這種思辨,恰恰是這首詩最耐品的地方。它沒有站在道德高地歌頌屈原,也沒有苛責(zé)漁父的務(wù)實,而是以“利害總相關(guān)”這句直白卻深刻的話,打通了古今的共鳴。古往今來,多少人如漁父般在“利害”中權(quán)衡,多少人如屈原般在“初心”中堅守?詩人以端午為切口,寫的是屈子與漁父,道的卻是每個人都會面臨的人生考題:當(dāng)“利害”與“本心”相撞,該如何自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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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富忠書法
全詩二十八字,意象極簡(汨羅江、漁歌、故國),語言質(zhì)樸,卻在傳統(tǒng)題材中寫出了新意。它不追求辭藻的華麗,不堆砌典故的厚重,只憑一個“利害總相關(guān)”的洞察,就讓懷古有了觀照當(dāng)下的力量——這正是好詩的境界:以小見大,以古喻今,于千年對話處,見盡古今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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