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記》孫悟空拜師學藝的那一段,那真是經典中的經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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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千辛萬苦找到了靈臺方寸山,最終拜在了菩提祖師門下,但在這之前,有一個很不起眼的小插曲,孫悟空在山下遇到一個砍柴的樵夫,這個樵夫唱著一首道家意味十足的歌,里面還提到了《黃庭經》。
孫悟空一聽就知道這個人不簡單,于是連忙上前請教,結果發現對方確實只是個砍柴的,更讓人迷惑的是,孫悟空問他為什么不去拜師學藝,那個樵夫只是說家里有老母要照顧,自己不能離開。
這段情節看起來很普通,但細細一想,問題就多了,一個住在靈臺方寸山附近的人,天天砍柴,唱的還是修道的詞,他竟然從來沒想過去拜菩提祖師為師?孫悟空還得跨洲越海才能來這里,砍柴的卻連山門都不去看一眼?這怎么看都不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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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以為,這是因為他是個普通人,沒悟性,也沒志氣,但如果換個角度去想,有沒有可能他根本不是因為不想去,而是他根本“不能去”?不是菩提不收他,而是他的身份,不允許他去學這些東西。
關于這個樵夫的身份,其實從《西游記》本身來看,文字描述不多,但留下的細節卻不少,最關鍵的一點,就是他唱的那首詞,里面明確提到了“靜坐講《黃庭》”,而《黃庭經》是道教經典之一,不是一般人能接觸的。
尤其是在明代成書的《西游記》中,道教和佛教在民間已經有了比較清晰的分野,一個普通砍柴的農夫,不可能隨口就唱出這種歌來,如果說他曾經受過某位神仙指點,那問題更大了,他既然見過真神仙,為什么自己不學?為什么不修行?為什么要繼續在山上砍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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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早在漢代,道教的修行活動就已經和國家制度有了緊密聯系,到了唐宋時期,更是有明確的管理機構,比如道錄司、都道臺等等,專門負責各地道士的登記、考核和任命。
也就是說,一個人想要成為道士,不是隨便找個山洞打坐就可以了,需要有名有姓、有籍貫、有記錄,尤其是在明代,道教和佛教都受到了嚴格掌控,凡是想出家修道的,必須經過官方注冊。
這個樵夫住在方寸山腳下,天天接觸山里的氣息,怎么可能不知道山上住著神仙?他卻從不靠近,說明他極有可能是有身份在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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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方說,他可能是被安排在山腳的守山人,負責監視山中動靜,他知道山上是修行之地,也知道不能隨便靠近,這樣的人,哪怕心中有志,也不能隨便行動。
我們再結合歷史上一些真實的例子來看,就像在唐代,有些皇家道觀是禁地,普通百姓根本不能進入,更別說拜師學藝了,像長安的太清宮、玉真觀這些地方,都是皇室專屬。
哪怕一個道心再多么堅定,沒門路也休想進去,而在明朝,像武當山、龍虎山這些道教重地,也有明確的管理制度,普通人擅自進入是要被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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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說,這個樵夫如果身份特殊,比如是地方官府安排駐守在方寸山附近的看山人、或者是某個修行門派外圍的觀察者,他的任務就是呆在這兒,不參與修行,也不干涉修行,他如果擅自去拜師,反而是違反了職責。
而孫悟空,從花果山一路走來,千辛萬苦,不怕風雨,靠著一股不服輸的勁頭找到了方寸山,這種人,是帶著天命來的,樵夫見了他之后,只是簡單指了個方向,既沒帶路,也沒勸退,留了點線索就走了,這種態度也很微妙。
他不阻止你上山,但他也不參與,這就像是某些禁地門口的守衛,你要真有本事進去,他不會攔你,但他絕不會帶你進去,因為那不是他該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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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們再對比一些歷史上類似的角色,就能看得更清楚,就像那些在明朝的皇家寺院外,常年會有一些看門的老僧、護院的俗人,這些人其實都知道寺里是什么情況,也知道哪些高僧住在里面。
但他們從不主動求法,因為他們本身就是被安排在那里的,身份決定了他們只能守,不可學。
還有一個情況,也值得考慮,就是這個樵夫可能原本是修行人,但后來因為某種原因,退隱了下來,在道教中,確實有不少人因為劫數、因果、甚至是門規,被“打回凡間”,不能再修。
這種人雖然懂法、懂經,但不能再繼續修煉,他們能做的,就是在山下生活,繼續“還俗”過日子,如果是這種情況,那他即使再羨慕孫悟空,也不敢多說一句,因為他知道,自己已經沒有資格再踏入山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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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西游記》是部神魔小說,但里面很多設定,其實是取材于當時真實的社會環境和宗教制度,菩提祖師的斜月三星洞,雖然是虛構的,但形象塑造得很像一個傳統道教門派的祖庭。
祖師隱居深山,只收有緣弟子,不輕易外傳,而山下的樵夫,像極了那些外圍凡人,看得見修行的光亮,卻永遠無法靠近。
像咱現在一些研究機構、實驗室,有明確的權限制度,不是你想進就能進的,即使有人住在實驗室門口,天天聽得見里面的討論聲,也不能代表你就有資格參與研究,可能沒有學術資格,或者沒有提前備案,哪怕你再有興趣,也得等條件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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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孫悟空,就像那個一心想搞研究、不惜千里奔赴的人,他天賦高、膽子大,關鍵是他敢闖,所以他進去了,學成之后還能大鬧天宮。
所以說,不能簡單認為樵夫是懶,是沒志氣,也不能說是菩提祖師看不上他,真正的原因,很可能是他身份特殊,原本就不能去拜師,也不能去修行,他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而這段情節,之所以能夠成為西游記中的經典,其實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為它安排得很巧妙,孫悟空一路走來,遇到的第一個“人”,不是妖怪,也不是神仙,而是一個“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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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人不修行,不上山,只在山下砍柴,他唱著道家的詞,卻不進道家的門,這種設定,其實就是給孫悟空的修行之路,加了一個“對照組”,有人有緣卻無命,有人有命卻無緣,而孫悟空,是命運與機緣都具備的人。
總之,那個樵夫不是不想拜師,而是他的身份不允許他拜,他可能有職責在身,可能曾經犯過戒,也可能是某種制度下的“外圍人”。
他能做的,只是靜靜地指一個方向,然后繼續砍他的柴,孫悟空走了,修成了神通,而他還在山下,繼續過原來的日子,這不是選擇的問題,而是身份決定了路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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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西游記》的人多,但能注意到這個樵夫背后身份的人不多,如果只從“他不爭氣”來理解,就太淺了,真正的原因,是他根本“沒有資格”走那條路。
孫悟空能走,是因為他是那種天生就能破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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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樵夫,只能守著山門,看著別人進去,然后繼續回去砍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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