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南京博物院的事情上了熱搜。一件明代仇英的《江南春》,本來是收藏大家龐萊臣后人捐給南博的寶貝,出現在了拍賣會上,估價8800萬。這里面的水,可是一點都不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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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風云乍起:捐贈名畫現拍場
事件的起點要追溯到1959年:收藏大家龐萊臣的后人秉持公心,將家傳137件(套)古畫悉數捐贈南京博物院,明代仇英《江南春》便是其中珍品。這本是一樁守護文化的功德事,卻在2014年生變——南京博物院一句“龐萊臣子孫敗落到賣畫為生”的表述,徹底激怒龐家,雙方對簿公堂。
訴訟舉證階段,龐家人要求核查捐贈藏品,意外發現137件藏品中竟有5件失蹤,價值最高的《江南春》赫然在列。面對質疑,南京博物院給出回應:這5幅畫在1961年、1964年被鑒定為“偽作”,已按當時規范“劃撥、調劑”處置。可詭異的是,2025年這幅“偽作”竟現身北京拍賣會,估價8800萬。龐家追問去向,南博始終支支吾吾,最終查實畫作被南京藝蘭齋相關人員購得。目前國家文物局已介入調查,這起風波徹底將南博推向輿論漩渦。
目前國家文物局已經介入調查,南京博物館這下要名譽掃地了。
二、亂象溯源:監守自盜根何在
我覺得這是定型監守自盜沒跑了。同時制度上肯定也有漏洞。
其一,特定年代的歷史遺留問題。收藏圈早有共識:“從文博單位私下流出的東西,圈子里很常見”。八九十年代,文博系統普遍經費匱乏,部分單位連工資都難以保障,“靠山吃山”的歪念就此滋生,文物成了填補缺口的“捷徑”。
其二,制度設計的先天漏洞。1986年《博物館藏品管理辦法》出臺前,文物處置本就缺乏明確規范;即便辦法落地,也僅禁止藏品出售,對“不夠入藏標準的文物”如何處置表述模糊。南博正是鉆了這個空子:將畫作定性“偽作”剔除館藏,再通過下屬的江蘇省文物總店(彼時博物館辦三產成風,該店與南博曾共用法人)調撥流出——文物店收入遠高于事業單位薪資,不少人主動參與其中,國寶就此悄無聲息流入市場。
其三,權力干預的隱形陰影。司馬光在《資治通鑒》中曾言:“夫物之歸公者,乃邦國之公器也,非私人可得而私,非官吏可得而擅處。” 這句話恰是這一亂象的精準注解,南博老院長姚遷的悲劇便是有力佐證:當年省委老同志借走館內字畫長期不還,姚遷依規催還,卻遭誣陷剽竊,最終被逼上吊自殺。“上梁不正下梁歪”,連堅守原則的院長都難以護住文物,基層人員動歪心思自然毫無顧忌。當你在家里看到一只蟑螂的時候,說明家里已經有一窩了。這起事件絕非個例,而是行業亂象的集中爆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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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劍指沉疴:國寶守護有良策
要遏制此類亂象,首當其沖是讓處置流程“見光”。2018年《國有館藏文物退出管理暫行辦法》已明確要求:退出館藏需公示、建立專項檔案,一級文物需報國務院備案。南博那套“打馬賽克的鑒定記錄”早已行不通,專家意見、鑒定標準必須全公開,接受公眾監督,杜絕暗箱操作。
其次,推進全國館藏文物數字化普查。將所有國寶錄入系統,實現出入庫全流程留痕,正如網友呼吁:“全國文物聯網公開,制定博物館法”。故宮早年也曾發生文物失竊案,正是靠數字化管理筑牢防線,此類問題才大幅減少。
再者,明確捐贈人的合法權利。早年捐贈多無明確協議,導致博物館處置文物時“一言堂”。今后需以制度明確:無論文物真偽,處置前必須通知捐贈人并共同復核。正如龐家人所言:“即便是學術上有爭議,認定是‘偽作’這么大的事,憑啥不跟我們說?”
最后,斬斷博物館與文物銷售的利益鏈條。徹底清理江蘇省文物總店這類“館店不分”的三產,杜絕公共文物淪為少數人的“搖錢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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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江湖回響:文物保護警世鐘
其一,公信如紙,毀之易,立之難。信任的建立需要很長的時間,但是崩塌可能就在一瞬間。南博前身為國立中央博物院,百年招牌因這起事件碎于一旦。公眾信任從非口頭承諾,而是源于每一次透明操作與負責任的回應。
其二,鑒定不可專斷,透明方為正道。南博以六十年代鑒定記錄為擋箭牌,卻將關鍵信息打碼。專家憑啥判定是假畫,始終成謎。真贗自有公論,如今科技發達,第三方復核機制應全面推行,“歷史原因”絕不能成為遮掩的借口。
其三,公器不可私用,法治方為根本。國家不是私器,唯一能保障這一點的,就是建立良好制度,并全面推動法治。無論是六十年代的“劃撥”,還是八九十年代的“調劑”,本質都是制度缺失下的權力任性。唯有將權力關進制度的籠子,國寶才能真正安全。
其四,善意不可辜負,初心不可忘卻。龐萊臣后人捐贈家傳寶貝,源于“只有博物館能好好保護”的信任,卻換來“子孫敗落”的污蔑與文物失蹤的結局,這寒透了所有捐贈人的心。“家里有寶貝的,建議別捐贈,直接明碼標價”,這句扎心的話,正是公眾失望的真實寫照。
目前國家文物局已介入調查,公眾正靜待水落石出。期待此次能徹查每一個環節、追究每一位責任人,不讓“監守自盜”的鬧劇重演——畢竟,這些文物從非個人私產,而是整個民族的文化記憶與精神根基。
關于作者: 80后,理工宅,外企16年,養倆娃。努力不雞娃,不內耗,不油膩。感謝閱讀,歡迎關注! 和我一起,聊聊中年人感興趣的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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