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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被老伙計一個電話薅起來,說什么“人生苦短,及時行樂”,拽著我往家附近的舞廳鉆。
美其名曰去聽個曲兒、晃悠兩步,實則就是倆大老爺們閑得發慌,想找個地兒混時間,體驗一把中年人的“夜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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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地方一瞅,嚯,這舞廳主打一個“小而精”,門口牌子寫著“最大容納450人”,估摸著老板是怕人擠人把地板踩塌。
推門進去,好家伙,里頭約莫三百來人,烏泱泱一片,煙火氣直接撲臉上。大廳那邊擺著一溜茶座,大爺們人手一杯茉莉花茶,吞云吐霧,侃大山的聲音蓋過了舞臺上的音樂,活像個老年版的茶館。
舞池這邊倒是立著塊“禁止吸煙”的牌子,算是給咱不抽煙的留了點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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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舞池里的光景,那可就有意思了。舞女們大多是30到50歲的姐姐,妝容不算多精致,但個個穿得精神,紅的綠的花裙子晃得人眼花。
舞池分兩塊,亮燈的地方空曠得能跑馬,沒幾個人愿意去跳那規規矩矩的亮舞;
反倒是燈光暗得能“隱身”的角落,擠得水泄不通,男男女女貼得近近的,跟著音樂的節奏慢慢扭,那叫一個“沉浸式搖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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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實在受不了大廳的煙味,捏著鼻子溜到舞池邊的椅子上歇著。
剛坐下沒兩分鐘,就有個三十歲左右的姐姐湊過來,笑盈盈地問:“大哥,跳一曲不?”我尋思著來都來了,不跳兩曲多虧,索性點頭應了。
跟著姐姐往暗角里一鉆,音樂一響,腳步一挪,別說,還真有點那味兒。
幾曲跳下來,微信支付三十塊,主打一個“花錢買樂子,廉價又上頭”,這波買賣,不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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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完舞坐下歇著,跟旁邊一個常來的老哥嘮嗑,才知道這舞廳里的門道。
別聽網上瞎吹,說什么舞女個個月入過萬,活得光鮮亮麗,那都是騙人的。
老哥拍著大腿說,全國14萬舞廳從業者,有一半人月收入撐死不到5000塊,比跑外賣的、掃大街的多掙不了仨瓜倆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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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就納悶了,掙得不多,咋還有這么多人干?老哥撇撇嘴,一語道破天機:“圖個自在唄!日結工資,當天就能揣兜里;
穿得好看點,還能被人多看兩眼,賺點小費;
不用打卡,不用看老板臉色,到點抬腳就走,比上班舒坦多了!”可不是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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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逗的是,總有一些人,把舞女們說得楚楚可憐,仿佛她們都是被生活逼到絕境的苦命人。
可你真往舞池里瞅瞅,哪有半分可憐的模樣?
姐姐們臉上掛著笑,嘴上說著客套話,手里數著錢,活得比誰都通透,比誰都瀟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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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說她們拋了尊嚴,丟了人格,在她們眼里,尊嚴就是錢,錢才是最大的體面。
這話我聽著,總覺得不是滋味。你說她們鄙薄尊嚴吧,她們不過是用自己的方式掙口飯吃;
你說她們活得瀟灑吧,這瀟灑背后,又藏著多少成年人的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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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底,還是“笑貧不笑娼”的歪風在作祟。
這股風刮了這么多年,刮得人心浮躁,刮得不少人覺得,只要兜里有錢,就有了挺直腰桿的底氣。
我不敢茍同這種想法,卻又忍不住嘆氣——照這么下去,女人們的錢袋子興許會越來越鼓,可“尊嚴”“人格”這些生而為人最珍貴的東西,怕是要被這股歪風,刮得越來越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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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走的時候,舞廳的音樂還在響,暗角里的男男女女還在扭。
我和老伙計相視一笑,搖搖頭,揣著一肚子的感慨往家走。
這一趟砂舞廳之行,沒跳明白幾支舞,倒是把人間的煙火氣和現實的無奈,看得明明白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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