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破“內卷”？光伏從業者這樣說

或是受夠了產品價格持續下跌的困擾，“破卷”成為2025光伏行業年度大會上最受關注的關鍵詞。

12月18日，中國光伏行業協會名譽理事長王勃華表示，光伏轉型期的重要工作之一，是拒絕“內卷式”惡性競爭，筑牢光伏高質量發展的根基。這需要行業主管部門、地方政府、行業協會、各類媒體機構、金融機構共同參與，企業也應進一步支持并參與行業自律。行業應用端要貫徹高質量發展理念，其中包括應用端不低于全成本競價，進一步壓縮不合理資源費用，積極適應新的市場形勢。

同時，隆基綠能、天合光能、陽光電源、正泰新能、愛旭股份等企業高管們紛紛呼吁：反對“劣質低價”，杜絕“最低價中標”，引導競爭向高技術、高品質轉型。產業鏈上下游加強務實合作，共同抵制非理性競爭。

告別粗放增長

根據中國光伏協會（CPIA）數據統計，2024年，中國多晶硅料、硅片、電池片和組件有效產能，分別為339.40萬噸/年、1394.9GW、1426.7GW和1388.9GW，分別占全球的95.2%、96.7%、91.3%和83.3%，各環節生產能力已經遠超新增裝機需求（2024年全球新增光伏裝機為530GW）。光伏產業供需嚴重錯配。

在行業供需嚴重失衡的局面下，光伏產業各環節產品價格快速下跌，多晶硅料、硅片、電池片和組件2024年全年跌幅，分別高達40%、56%、40%和30%左右。2025年上半年，光伏產業鏈產品價格仍延續下降態勢，跌破行業內優秀企業的現金成本后并持續低位運行。

因此，龍頭企業普遍面臨顯著的業績壓力。在此背景下，行業領軍企業紛紛呼吁從“價格戰”轉向“價值戰”。

隆基綠能董事長鐘寶申提出，要深入整治“內卷式”競爭，其本質應是技術和質量的競賽，而非簡單的價格廝殺。國家對“反內卷”的明確要求，核心是通過行業標準引領、提高產品質量來促進產業進步。

天合光能董事長高紀凡也表示：“要‘破卷’，需要主產業鏈硅料、硅片、電池、組件各個環節以需定產。目前，硅料起步較早，反內卷成效也比較明顯。未來要積極推動硅片、組件等環節的橫向協同，而且速度要快。此外，縱向也要協同，整個產業的內卷治理，要硅料、硅片、電池、組件甚至輔材環節都能共同達成盈利，才算行業治理達成目標。”

治理“內卷外溢”

當前全球貿易環境日趨復雜，中國光伏企業的出海之路面臨新的考驗。

“光伏產業因全球能源轉型需求而誕生，其發展天然具有全球化屬性，出海不是簡單的產品輸出，而是創造新價值的過程。”鐘寶申提出，“中國光伏企業必須從產品輸出轉向價值共贏，構建更具韌性的全球化供應鏈體系。”

中國光伏行業協會理事長、陽光電源董事長曹仁賢表示，我國光伏產業仍處于機遇與挑戰交織的關鍵調整期。未來國內外市場需求仍存在不確定性，國際貿易環境日趨復雜嚴峻，歐美本土化政策以及新型貿易壁壘增加，海外產能加速釋放，對我國光伏產業出口及企業競爭構成了嚴峻挑戰。

正泰新能董事長陸川指出，國際貿易環節要求企業提高供應鏈的透明度和可追溯性。通過技術手段把供應鏈做到透明和可追溯，讓全球客戶更能了解中國制造的真正實力，從這個角度來更好地減少貿易摩擦。

為治理“內卷外溢”，鐘寶申提出了三點建議：一是建議國家提高光伏產品出口標準，確保向全球輸送高效優質產品，維護“中國制造”的高端形象；二是建議推動金融、保險機構聯動，將企業的技術先進性、ESG（環境、社會與治理）表現和產品質量記錄納入授信與保險風險評估體系，讓專注創新、穩健經營的企業獲得更多支持，從融資端抑制非理性擴張；三是建議聯合國內外權威質檢認證機構，推動建立更嚴格、統一且國際互認的質量標準，通過第三方背書幫助全球客戶甄別優質產品，共同抵制以次充好的不良行為。

（作者 蔡越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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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越坤

資本市場部資深記者 主要關注債券、信托、銀行等領域的市場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