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0年冬天,河南焦作的一處校場上,北風刮得跟刀子似的。
當時正如日中天的直系軍閥頭子吳佩孚,突然干了一件讓幾千號人都看傻眼的事兒。
這位被稱為“玉帥”的大軍閥,竟然脫了外套,只穿著單衣站在冰冷的石碾盤上,沖著底下黑壓壓的兵蛋子吼了一嗓子,非要跟人比劃比劃力氣,還放話說誰能把他的手腕子按下去,立馬連升三級。
這可不是現在那種公司團建的玩笑話。
那時候的軍閥部隊里,殺個人比殺只雞都容易。
就在吳佩孚一臉得意,覺得手下全是飯桶的時候,隊伍角落里鉆出來一個滿臉鍋底灰的精瘦小子。
誰也沒想到,這個在花名冊上寫著“許黑丑”的伙夫兵,其實是個身負命案的通緝犯,更沒人能猜到,這小子后來能把中國的軍史攪得天翻地覆。
這事兒說起來挺有意思,那時候的所謂“英雄不問出處”,其實大半都是被生活逼得沒了退路。
要把這事講明白,還得把時間往回倒個八年。
很多人一聽許世友是“少林將軍”,腦子里全是武俠電影里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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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真不是那回事。
那個年頭,河南遍地是災民,窮人家的孩子送去少林寺,根本不是為了學什么絕世武功,純粹就是為了找個能吃飯的地方活命。
許世友在少林寺這八年,與其說是練武,不如說是在受刑。
他那是干雜役的身份,練的都是最笨、最苦的硬功夫。
據老檔案里記載,為了練臂力,他睡覺都不敢躺踏實,是用兩根粗繩子吊著胳膊懸在房梁上睡;為了練貼身靠打,就逼著自己貼著全是木樁子的墻睡,翻個身就能把自己疼醒。
這就不是正常人能受的罪,但也正是這種近乎自虐的生理改造,讓他練出了一身銅皮鐵骨。
后來要不是回家探親時,看見當地惡霸欺負自己親哥哥,許世友估計就在寺里終老了。
但他性子烈,一腳下去就把惡霸踢死了。
少林寺那邊肯定是回不去了,為了躲避官府通緝,他只能隱姓埋名,混進吳佩孚的隊伍里當了個燒火做飯的大頭兵。
回到那個寒冷的校場,當許世友站到吳佩孚面前時,這其實是一場心理博弈。
吳佩孚雖然是個舊軍閥,但確實練過,下盤穩得很,再加上那時候他權傾一時,普通人站他對面腿肚子都轉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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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許世友是個鬼機靈。
他沒急著上手,而是圍著吳佩孚轉了三圈。
這招太絕了,他是在找吳佩孚的重心盲點。
就在吳佩孚有點不耐煩、精神稍微一溜號的瞬間,許世友突然動了。
他沒用蠻力硬推,而是雙受像鐵鉗子一樣扣住對方手腕,身體猛地往下一沉,借著那股子巧勁和爆發力,只聽“砰”的一聲悶響,吳佩孚那只號稱“鐵臂”的手,就被死死按在了石碾盤上。
全場幾千號人,瞬間安靜得連喘氣聲都聽不見。
大家都以為吳佩孚要掏槍殺人了。
吳佩孚當時臉上也是紅一陣白一陣的,但他眼珠一轉,指著旁邊用來碾谷子的三個大石碾子說,光有巧勁不算本事,那三個碾子一個五百斤,能動得了它們才算數。
這擺明了就是想找個臺階下,順便刁難人。
五百斤的石頭,一般人推都推不動。
結果接下來的一幕,把在場所有人的三觀都震碎了。
許世友二話沒說,扎下馬步,氣沉丹田,兩條胳膊上的青筋跟蚯蚓似的暴起來,竟然把那三個石碾子一個接一個抱起來,還整整齊齊地摞成了一座石塔。
這已經不是單純的力氣活了,這是八年日夜懸臂苦修換來的保命本錢。
吳佩孚雖然是個老派軍閥,但那天還真就守了信用,當場宣布這個“黑小子”從列兵直接提拔成衛隊副連長。
這在當時絕對是坐了火箭般的升遷速度。
但歷史最諷刺的地方就在這兒。
吳佩孚怎么也想不到,他破格提拔的這個練家子,根本看不起他那支舊軍隊。
許世友在軍閥部隊里混了一段日子,看透了那里的腐敗和黑暗,覺得這一身本事賣給軍閥太不值當。
沒過多久,他就扔下高官厚祿,投奔了紅軍。
后來的事兒大家都知道了,那雙在校場上摞石碾子的手,成了紅軍戰場上最鋒利的刀。
在川陜蘇區的血戰里,許世友當敢死隊隊長,那把特制的鬼頭大刀一揮,哪怕是再硬的陣地也能撕開個口子。
有人專門統計過,最狠的一次,他一個人揮刀砍殺了好幾個小時,那是真正在血水里泡出來的戰績。
而且這身體素質那是真嚇人,一直到五十年代,許世友都當了開國上將了,這股子勁兒還沒退。
有次蘇聯軍方代表團來訪問,幾個蘇聯軍官喝了點酒,仗著人高馬大在那兒吹牛。
年近半百的許世友聽煩了,走到招待所門口,單手抓起幾百斤重的銅獅子,跟拎小雞仔似的繞場走了三圈,把蘇聯顧問驚得下巴差點掉地上。
1955年授銜的時候,毛主席看著名單上的名字,特意說了句,把“仕友”改成“世友”吧,做世界之友,這才有了后來響徹中外的許世友將軍。
那個曾在寒風里為了活命去掰手腕的“許黑丑”,終于完成了脫胎換骨。
至于當年那個不可一世的吳佩孚,早就隨著舊時代的崩塌成了歷史書上的幾行字。
那天他在石碾盤上輸掉的,不僅僅是一個賭約,更是一個時代對另一個時代的讓位。
參考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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