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3年的冬天,福州軍區(qū)黨委會議室里,氣壓低得嚇人。
坐在正中間發(fā)號施令的一把手,肩上扛的是兩顆星的中將,而坐在他左右手拿著本子乖乖記筆記的副手,甚至對面的政委,全是清一色的三顆星上將。
一個中將指揮三個上將,這在講究資歷的部隊里,簡直就是要把天給聊死了。
這位硬是壓住了滿屋子“大神”的中將司令員,就是皮定均。
這事兒還得從毛主席那年的一招“大手筆”說起。
為了防止各大軍區(qū)變成潑不進水的“獨立王國”,主席一聲令下,八大軍區(qū)司令員大對調(diào)。
在這個位子上坐了十幾年的老帥們,必須馬上挪窩,而且不準帶一兵一卒。
也就是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原本在西北吃沙子的蘭州軍區(qū)司令員皮定均,接到了調(diào)令,南下福州。
但他沒想到的是,他要接手的福州軍區(qū),那就是個燙手的山芋。
前任司令韓先楚是個“刺頭”,打仗猛,膽子更肥。
那幾年很多老將軍被打倒、靠邊站,到了70年代初想出來工作,結(jié)果到處沒人敢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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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陳再道,那是紅四方面軍的猛人,本來想回武漢,結(jié)果武漢司令員曾思玉那是連連擺手,說:“陳老總資歷比我深,我要是命令他,那不是折壽嗎?”
別的軍區(qū)都看著這兩顆金星的“上將”犯愁,只有韓先楚大筆一揮:“都要,送我這來!”
于是,陳再道來了,王建安也來了。
福州軍區(qū)一下成了全軍最奇葩的“將軍窩”:司令是上將,副司令也是上將,大家平起平坐,誰也不虛誰。
可1973年這一換防,麻煩大了。
韓先楚走了,新來的皮定均只是個中將。
這就好比讓一個部門經(jīng)理去指揮三個副總裁干活,這隊伍還怎么帶?
但毛主席點將皮定均,那絕對不是閉著眼睛瞎指的。
在軍界,早就流傳著一句硬邦邦的話:“皮有功,少晉中”。
把時間拉回1946年的那個夏天,國民黨30萬大軍把中原軍區(qū)圍得像鐵桶一樣。
為了讓主力突圍,必須得留下一支部隊當“誘餌”。
說白了,這就是個必死的活兒。
這任務(wù),最后落到了皮定均的頭上。
當時的大將王樹聲看著皮定均,心里也不好受,只給了一句話:拖住敵人三天。
三天,面對幾十倍的敵人,這基本就是要把命交代在陣地上了。
皮定均沒廢話,帶著幾千弟兄就像釘子一樣扎在陣地上。
他不光拖住了三天,還在完成任務(wù)后,看著身邊這些出生入死的兄弟,做出了一個驚人的決定:我不死,我也不散,我要帶著大家沖出去!
這就是一場注定要全軍覆沒的死局,但在皮定均手里,硬是玩成了教科書級別的絕地求生。
他帶著部隊在山里轉(zhuǎn)圈,利用敵人的心理盲區(qū),硬是在幾十萬大軍的眼皮子底下撕開了一道口子,最后帶著全旅建制完整地沖到了蘇皖解放區(qū)。
當他們出現(xiàn)的時候,連延安那邊都驚呆了,以為是神兵天降。
這就是著名的“中原突圍”,皮旅一戰(zhàn)封神。
就是因為這個潑天大功,1955年授銜時,毛主席特意批示,把原本擬授少將的皮定均,破格提拔為中將。
這顆星,那是拿命換回來的硬通貨。
所以,當1973年皮定均走進福州軍區(qū)時,雖然軍銜比副手低,但他腰桿子硬得很。
再加上皮定均是這塊地頭上的“老熟人”。
去蘭州之前,他就在福建前線摸爬滾打了十幾年,對對面的臺海局勢,對福建的一草一木,他比誰都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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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他調(diào)回來,就是看中了他這把“熟練的刀”。
至于那幾位上將副手,陳再道也好,王建安也罷,都是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早就看淡了這些虛名。
能重新穿上軍裝干活,對他們來說比啥都強。
在后來的工作中,這幾位老將對皮定均那是相當配合,開會時該記錄記錄,該執(zhí)行執(zhí)行,一點架子都沒有。
這看似尷尬的“中將指揮上將”,其實是那個特殊年代里一種微妙的平衡。
在這個會議室里,軍銜成了擺設(shè),剩下的只有老一輩軍人那種純粹的默契。
可惜的是,這種默契并沒有持續(xù)太久。
1976年7月7日,如果不發(fā)生意外,他本來是要去動眼科手術(shù)的。
結(jié)果那架米-8直升機撞上了漳浦縣的灶山,機上13人全部遇難,皮定均終年62歲。
參考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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