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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源:網絡
12月17日上午,微信公眾號“浙江宣傳”發布題為《警惕“1644史觀”帶亂了節奏》的文章,文章指出:近來,所謂的“1644史觀”在網上持續引發熱議。該論調的核心主張包括,將1644年明朝滅亡、清軍入關視為“華夏文明的中斷”,將清朝定位為“外來殖民政權”,并衍生出對清朝歷史全盤否定的評價,將近代中國積貧積弱、遭受列強欺凌的根源歸咎于清朝的統治。對此,反對者則認為,這些觀點太過片面與極端,充滿了情緒輸出和“陰謀論”式的猜測,缺乏可靠的史料支撐,這已不僅僅是個人觀點的偏差,而是有害思潮的“傳聲筒”。(12月18日觀察者網)
把“悼明說”和極端“1644史觀”捆在一起打板子,動輒扣上“有害思潮”的帽子,實在有點上綱上線。其實懷念明朝、惋惜其覆滅,從來不是無厘頭的情緒宣泄,反而有實打實的史料支撐,更該成為歷史討論的有益補充。真理越辯越明,堵死說話的路,反而不利于看清歷史真相。
就像史學大家顧誠在《南明史》里寫的那樣,很多人覺得南明只是明朝滅亡后茍延殘喘的小政權,其實不然。顧先生花了十幾年時間,翻遍方志、檔案等一手史料,最終得出結論:南明政權的抗清斗爭,本質上是“民族自衛戰爭”。那些在史書中被一筆帶過的文臣武將,比如堅守揚州的史可法、組織義軍的張煌言,他們的抗爭不是愚忠,而是為了守護家園和文化的正義之舉。顧誠還特別強調,南明的覆滅不是偶然,既有內部黨爭的內耗,也有外敵入侵的壓力,這種復雜的歷史圖景,遠比“明朝不行”“清朝必亡”的簡單定論更值得深思。
說白了,“悼明說”的核心從來不是否定清朝、煽動對立,更多是人們對一種“可能性”的惋惜。有人懷念明朝的文化盛景,《永樂大典》的編纂、江南市鎮的繁華,都是中華文明的高光時刻;有人惋惜晚明的科技萌芽,徐光啟翻譯《幾何原本》、宋應星寫《天工開物》,若能持續發展,或許會有不同的歷史走向;還有人從明清易代里反思治亂興衰,明朝后期的政治腐敗、土地兼并,至今仍有借鑒意義。這些思考都有史料可依,絕非憑空腦補的“胡說八道”。
當然,咱們也得區分清楚:理性悼明和極端史觀完全是兩碼事。像顧誠先生那樣,基于史料分析南明的成敗得失,這是有價值的歷史思考;但如果脫離史實,瞎嚷嚷“清朝是外來殖民”“華夏文明斷在1644”,甚至借悼明煽動民族對立,那就是走偏了。真正的“悼明”,是從歷史中汲取智慧,而不是把歷史當情緒發泄的工具;是承認每個朝代的優劣,而不是非黑即白地神化一個、貶低一個。
可惜現在有種不好的風氣:只要有人說懷念明朝,就立馬被貼上“極端明粉”的標簽,連解釋的機會都沒有。但歷史從來不是單選題,明朝有它的輝煌與遺憾,清朝也有其貢獻與弊端。顧誠先生寫《南明史》,不是為了捧明貶清,而是為了還原那段被忽略的歷史真相,讓讀者看到更完整的過去。這種求真的態度,才是我們該推崇的。
其實,對待“悼明說”的正確姿勢很簡單:不禁止、不盲從,鼓勵基于史料的理性辯論。你可以喜歡明朝的風骨,我可以認可清朝的疆域貢獻,不同觀點碰撞一下,才能更接近歷史的本質。如果一聽到不同聲音就堵嘴,把正常的歷史討論當成洪水猛獸,反而會讓極端觀點在地下滋生。
歷史是前人的故事,更是后人的鏡子。“悼明說”不是洪水猛獸,只要有史料支撐、不越底線,就該有表達的空間。與其害怕不同聲音,不如敞開胸懷辯論,讓理性戰勝極端,讓真相浮出水面。這才是對待歷史的成熟態度,也是歷史留給我們最寶貴的啟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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