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4年9月17日,黃海海面上硝煙彌漫。
這一天,清朝30年洋務運動的成果,在4個多小時里灰飛煙滅。北洋水師損失5艘軍艦,管帶鄧世昌與致遠艦同沉,而日本聯合艦隊12艘軍艦,一艘未沉。
兩個月后,號稱"遠東第一軍港"的旅順,一天淪陷。李鴻章宣稱"可堅守三年"的要塞,日軍只用了不到24小時就全部拿下,死傷僅280人。而清軍戰死2000余人,剩下的將領,在戰斗打響前就跑了。
這場戰爭的賬面數據,原本完全不該是這個結果。
清朝國土面積是日本的30多倍,人口4億對4000萬,財政收入8000萬兩白銀對日本7000萬兩。清軍號稱百萬大軍,日本陸軍常備兵力不過6萬。
可戰爭一開打,清朝就像一個虛胖的巨人,被一個瘦小的對手打得滿地找牙。
戰后,歐洲列強的態度發生了一百八十度轉彎。原本對大清還存有幾分敬畏的西方人,從此不再把這個龐然大物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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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86年8月,四艘巨艦緩緩駛入日本長崎港。
這是北洋水師的定遠號、鎮遠號、濟遠號和威遠號。其中定遠號和鎮遠號是當時亞洲最大的鐵甲艦,每艘排水量超過7000噸,裝甲厚達14英寸,主炮口徑305毫米。
長崎市民站在碼頭上,看著這兩艘鋼鐵巨獸,嚇得說不出話來。日本海軍此時最大的軍艦,排水量還不到3000噸。
德國首相俾斯麥聽聞此事后曾說過一句話,大意是如果中日開戰,中國必勝。當時歐洲人普遍認為,清朝雖然在鴉片戰爭中吃了虧,但畢竟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真要跟日本這樣的小國動手,碾壓對方不成問題。
然而8年后的甲午戰爭,徹底顛覆了這個判斷。
1894年7月25日,豐島海戰打響。日本艦隊突然襲擊護送清軍的運兵船,擊沉高升號,871名清軍官兵葬身海底。這是甲午戰爭的第一槍,清朝連宣戰都沒來得及。
接下來的戰事更是一邊倒。
9月15日,平壤戰役。清軍在平壤部署了18000人,日軍16000人。按理說清軍占優,但主帥葉志超在戰斗最激烈的時候棄城而逃,連夜狂奔500里,一口氣跑回了國內。清軍大潰,日軍陣亡僅180人。
10月24日,鴨綠江防線。清軍名義上有28000人,日軍30000人。日軍強渡鴨綠江時,清軍只陣亡了500人,而日軍陣亡才33人。這叫什么仗?幾乎是日軍散步一樣走過來的。
11月21日,旅順陷落。這座耗資數千萬兩白銀、經營16年的要塞,駐軍14700人,78門大炮。日軍一天拿下,死傷426人。
10年后,同樣是旅順,俄軍守衛時,日軍打了半年,死傷6萬人。
同一個地方,為什么差距這么大?
這個問題,當時很多人都在問。清廷官員互相推諉,有人說武器不如人,有人說將領無能,有人說朝廷指揮失誤。
但真正的答案,藏在一個更深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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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爭打到一半的時候,日本參謀本部做了一份詳細的情報分析。
這份分析的結論讓人大跌眼鏡:清朝名義上有百萬大軍,但真正能打仗的,只有7.5萬人。
這7.5萬人,主要是李鴻章手下的淮軍。而淮軍是什么?是李鴻章的私兵,不是國家的軍隊。
清朝的軍事體制,從根子上就是一盤散沙。
八旗兵早就廢了,入關200多年,這幫人只會遛鳥斗蛐蛐。日軍打到遼東了,直隸一帶的八旗兵還在過他們的太平日子。綠營兵也不行,裝備老舊,訓練荒廢,很多人還在用大刀長矛。
真正有戰斗力的是湘軍和淮軍,但這兩支部隊是私人武裝。湘軍是曾國藩的,淮軍是李鴻章的。將領效忠的是他們的老板,不是朝廷。
更要命的是,這些部隊互不隸屬,誰也不服誰。
甲午戰爭期間,前線吃緊,清廷想從各省調兵支援。結果呢?
兩江總督劉坤一說,南洋得防太平軍余黨,兵不能動。湖廣總督說,湖北要剿匪,抽不開身。李鴻章想調南洋水師北上支援,南洋大臣直接懟回來:「倭人專攻北洋,南洋豈可浪戰?」
這話翻譯一下就是:日本人打的是你北洋,關我南洋什么事?
國家都快亡了,地方大員還在打小算盤。
平壤戰役時,守將葉志超的部隊餓得去搶老百姓的紅薯。為什么?后勤跟不上。清軍沒有像日軍那樣的兵站制度,武器糧草運輸全靠臨時雇的腳夫。這些腳夫一聽到炮響就跑,物資根本送不上去。
日軍參謀本部的情報顯示,清軍參戰部隊中,只有60%的士兵配備了來復槍,剩下40%還在用弓箭、大刀和長矛。就是裝備了洋槍的部隊,槍械品種也五花八門:淮軍用德制毛瑟,湘軍用英制恩菲爾德,還有人用法國槍、比利時槍。槍不一樣,子彈也不通用,打到一半沒彈藥了,只能干瞪眼。
而日軍呢?
1873年,明治天皇頒布《征兵令》,規定所有年滿20歲的男子必須服兵役,常備役3年,預備役4年。到甲午戰爭前,日本已經建成7個野戰師團,常備兵力6.3萬,預備役23萬,戰時可動員總兵力超過40萬。
這是一支真正的國家軍隊,有統一的指揮,統一的訓練,統一的裝備。
清朝有百萬大軍,但那是分散在各省、各派系手里的一盤散沙。日本只有幾萬常備軍,但可以在需要時迅速擴充到幾十萬。
這就是組織能力的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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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組織能力的差距,不僅體現在軍隊上,更體現在整個社會的動員上。
1894年戰爭爆發后,日本國內掀起了一場全民戰爭的狂潮。
天皇本人帶頭從宮廷經費中撥出30萬日元用于海軍建設,官員們自愿拿出薪水的十分之一充作軍費。
前線日軍每個師團配備3000名民夫,負責運輸彈藥、糧食和傷員。這些民夫不是臨時雇來的,而是經過訓練的后勤人員,戰時隨軍行動,炮火連天也不會跑。
反觀清朝這邊,朝廷動員不了任何人。
甲午戰爭爆發時,慈禧太后正在籌辦自己的六十大壽。前線告急的奏折一封接一封,老佛爺該慶祝慶祝,該花錢花錢。光緒二十年春季,東三省練軍急需軍餉40萬兩,朝廷只撥了20萬兩,另外20萬兩哪去了?留著修頤和園。
前線將士在拼命,后方權貴在過節。
更諷刺的是,清軍不僅動員不了自己人,連老百姓都站在他們的對立面。
這不是個別現象,而是普遍存在的事實。
為什么會這樣?
因為清朝從來沒把老百姓當自己人。
康熙年間就開始防漢人如防賊,火器只準八旗軍用,漢人不許擁有。200多年下來,朝廷和民眾之間的關系,不是"我們"和"他們"的關系,而是統治者和被統治者的對立關系。
老百姓憑什么替你賣命?你平時橫征暴斂,戰時強拉壯丁,根本不把人當人看。現在敵人打來了,你讓老百姓保家衛國?保誰的家?衛誰的國?
4億個互不相干的個體,打不過4000萬個擰成一股繩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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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爭的轉折點發生在1894年11月21日。
這一天,日軍攻入旅順。
旅順是北洋水師的基地,號稱"遠東第一軍港",由李鴻章苦心經營16年,耗資數千萬兩白銀。港內有大小炮臺20多座,配備78門火炮,駐軍14700人。
按理說,這樣的要塞應該能守上一陣。但戰斗的經過,簡直讓人不忍直視。
11月17日,日軍從大連灣出發進攻旅順。駐軍八位統領互不隸屬,各自為政,沒有統一指揮。臨戰前勉強推舉姜桂題為總督,但這位姜總督戰守無策,只知道向上面告急求援。
更離譜的是,戰斗還沒打響,幾位將領就先跑了。道臺龔照玙攜家眷乘汽船逃走,黃仕林、趙懷業、衛汝成三將見勢不妙,也相繼開溜。
剩下的守軍群龍無首,有的死戰,有的投降,有的脫掉軍裝混入百姓之中。日軍一天之內攻克所有炮臺,旅順淪陷。
接下來發生的事,震驚了全世界。
日軍攻入城內后,開始了長達四天三夜的大屠殺。第一師團長山地元治下達密令:「見敵兵一人不留。」理由是什么?「我們養活不了那么多俘虜。」
士兵們挨家挨戶搜查,見人就殺,不分男女老幼。
英國海員詹姆斯·艾倫當時被困在旅順,親眼目睹了這場慘劇。他后來寫道:「日本兵追逐逃難的百姓,用刺刀對付所有的人。街道被尸體堵塞,血水浸透地面。」
美國記者克里曼在《紐約世界報》上發表長篇報道,將日軍的暴行公之于眾。他的描述觸目驚心:有嬰兒被刺刀挑起,有孕婦被剖腹,有老人坐在椅子上就被捅死。
屠殺持續了四天。最后全城只剩下36個活口,因為日軍需要他們來搬運和焚燒尸體。這36人的帽子上寫著「此人不可殺戮」的字樣。
抬尸隊隊長鮑紹武后來回憶:「尸體抬了一個月才抬完,焚燒持續了十幾天。有一家炕上,母親身邊圍著四五個孩子,小的還在懷里吃奶就被捅死了。」
關于死亡人數,各方說法不一。日本官方公布的數字是10800人,但1935年孫寶田冒死調查后證實,死難人數約為兩萬人。
兩萬條人命,四天之內被屠戮殆盡。
而就在屠殺進行的同時,日軍最高指揮官大山巖正在閱兵場上主持祝捷會,在軍樂聲和槍聲中頻頻舉杯。
消息傳回日本國內,被嚴格封鎖。傳到歐洲,各國輿論嘩然。但真正讓西方人震驚的,不是日軍的殘暴——他們見過太多戰爭的血腥。讓他們震驚的是另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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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讓西方人震驚的是:這場屠殺發生的時候,清朝政府幾乎毫無反應。
旅順陷落的消息傳到北京,朝廷上下沒有任何大規模的抗議、動員或反擊計劃。慈禧太后繼續準備她的壽辰,李鴻章繼續寫他的求和電報,各省督撫繼續觀望,老百姓繼續過他們的日子。
兩萬同胞被屠殺,一座重鎮淪陷,國家機器卻像什么都沒發生一樣。
英國《泰晤士報》當時發了一篇評論,大意是:「旅順事件讓我們看清了一件事——清朝政府與它的人民之間,不存在任何有機聯系。這不是一個國家,而是一個朝廷統治下的一盤散沙。」
這就是西方人發現的那個秘密。
甲午戰爭最可怕的結果,不是割地賠款,而是讓全世界發現:堂堂大清,連自己的人民都動員不起來。前線部隊失利后,堂堂大清連二線部隊都組織不起來。
以大清的體量,只要能夠充分動員,完全可以耗死日本。日本國小民少,資源匱乏,根本經不起消耗戰。到1895年3月,戰爭才打了8個月,日本國內的人力、物力、財力就已經消耗殆盡。日本外務大臣陸奧宗光私下承認:「國內海陸軍備幾成空虛,我軍人員、軍需均告疲勞缺乏。」
但清朝就是打不下去。
不是沒有資源,而是調動不了資源。不是沒有人,而是組織不了人。
戰爭打到后期,遼東、山東一帶的民間抗日力量已經初步發展起來。農民自發組織團練,用游擊戰術牽制日軍,給對方造成了不小的麻煩。臺灣之戰更是驚人:黑旗軍和臺灣義軍在沒有得到朝廷任何支援的情況下,獨立抗擊日軍近半年,造成日軍減員3萬多人,連日本皇族北白川宮能久親王都戰死了。
日軍把臺灣義軍稱為「中日戰爭以來未曾有的勇兵」。
這說明什么?中國人不是不能打,而是被這個腐朽的朝廷壓得打不了。只要稍微給一點空間,民間的抵抗力量就能爆發出驚人的能量。
但清廷不敢依靠民眾,甚至害怕民眾。
有人建議在天津辦團練,組織民眾抗日,李鴻章聽了直接罵回去。為什么?怕這些人將來造反。對清廷來說,日本人是外患,老百姓是內患,內患比外患更可怕。
寧愿割地賠款,也不愿讓民眾武裝起來。
這就是一個王朝末日的典型癥狀:寧可亡國,也不肯讓渡一絲一毫的權力給人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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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95年4月17日,李鴻章在日本馬關簽訂了《馬關條約》。
條約內容觸目驚心:割讓臺灣、澎湖列島和遼東半島;賠償軍費2億兩白銀,加上贖回遼東半島的3000萬兩,總計2.3億兩;開放沙市、重慶、蘇州、杭州為通商口岸;允許日本在通商口岸設廠。
2.3億兩白銀是什么概念?清朝一年的財政收入才8000萬兩,等于要賠人家近三年的全部收入。
這筆錢清朝拿不出來,只能向列強借。借錢就要抵押,海關稅、鹽稅全抵押給了洋人。從此以后,清朝的經濟命脈被徹底掐住了。
日本拿到這筆錢干了什么?
85%用于擴軍。陸軍擴充費5700萬日元,海軍擴充費1.39億日元。用中國的錢,造打中國的槍炮。
十年后日俄戰爭,日本艦隊吊打沙俄海軍,用的全是甲午賠款造的艦。而清朝呢?袁世凱小站練兵想買門克虜伯炮,戶部一句「沒錢」打回來。
甲午慘敗還有一個更深遠的影響:它徹底摧毀了清朝在國際上的地位。
戰前,列強對中國還有幾分忌憚。1886年北洋艦隊訪日,德國人看了都說中國海軍不可小覷。俾斯麥判斷中日開戰中國必勝,是有根據的——從賬面數據看,清朝確實碾壓日本。
但甲午一戰,把清朝的底褲扒了個精光。
原來這個龐然大物,只是一個紙老虎。人口再多,動員不了就是擺設。軍隊再多,互不統屬就是烏合之眾。國土再大,分崩離析就是待宰的肥羊。
從此以后,列強對中國的態度徹底改變。以前是敲竹杠、占便宜,現在是直接瓜分。甲午之后三年,德國強占膠州灣,俄國搶走旅順、大連,英國租借威海衛和九龍,法國租借廣州灣。
瓜分狂潮一發不可收拾,都是拜甲午戰爭所賜。
康有為后來痛心疾首地說:「一戰而人皆醒我獨醉,再戰而人皆強我獨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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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戰爭過去130多年了,當年那個不敢動員人民的王朝早已埋入塵土。但這場戰爭揭示的規律,至今仍然有效。
國家的強大,從來不只看疆域和人口,更要看組織效能。
日本只有4000萬人,但識字率超過50%,每個人都知道自己是國民,有權利也有義務。政府和民眾之間有一套完整的聯系機制:學校教育、征兵制度、戶籍管理、輿論動員。4000萬人可以在需要時擰成一股繩,發揮出遠超數字本身的力量。
這就是為什么清朝輸了。
不是因為槍炮不如人——甲午戰爭時,清軍的裝備并不比日軍差多少,有些地方甚至更好。不是因為將領無能——清軍也有左寶貴這樣戰死沙場的勇將,有徐邦道這樣敢于抵抗的硬漢。
輸就輸在組織上。一盤散沙,無論多大的盤,也打不過一塊擰緊的鐵。
民國時期,這個教訓沒有被吸取。軍閥混戰,各打各的算盤。抗戰時期,「抓壯丁」的鬧劇照樣上演。國民黨有幾百萬軍隊,但組織渙散、派系林立,和清朝一個德行。
直到1949年以后,這個問題才真正得到解決。土地改革把農民組織起來,掃盲運動讓普通人識字讀報,民兵制度把戰斗力延伸到每個村莊,五年計劃把全國的資源統一調配。
抗美援朝時,志愿軍裝備遠不如美軍,但背后站著四萬萬被組織起來的同胞。戰士們在冰天雪地里啃炒面、扛凍土,后方的農民在捐糧食、做軍鞋。這種全民動員的力量,是當年那個王朝做夢都想象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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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戰爭中有一個細節,很少有人提到。
戰爭后期,日軍已經精疲力竭。英國《泰晤士報》判斷:「日軍在中國已陷入困境,戰爭的轉折點即將到來。」俄國駐日使館的情報顯示,日本艦隊的鍋爐已經破損到無法維持最低航速的程度。
如果清朝能再撐幾個月,局勢很可能逆轉。
但清廷選擇了投降。
不是打不下去,而是不敢打下去。繼續打,就要動員民眾;動員民眾,就要讓渡權力。這個代價,慈禧和李鴻章不愿意付。
于是他們選擇了割地賠款,選擇了把臺灣兩百萬同胞送給日本人當亡國奴,選擇了讓中國從此陷入半殖民地的深淵。
這個選擇的后果,整個民族承受了半個多世紀。
1937年,旅順大屠殺43年后,南京大屠殺發生。同樣是日軍,同樣是屠城,死亡人數從兩萬變成了三十萬。
歷史不會簡單重復,但總是押著相似的韻腳。
今天,當我們回望甲午戰爭,不應該只看到一場軍事失敗,更應該看到失敗背后的深層原因:一個與人民隔絕的政權,一個無法組織動員的社會,一個只靠統治而非聯系的國家。
這樣的國家,無論賬面數字多么漂亮,在真正的考驗面前都不堪一擊。
甲午戰爭的教訓,用血寫成。
那個不敢相信人民、不愿組織人民的王朝,最終被人民拋棄,化為歷史的塵埃。而它留下的教訓,刻在了這個民族的記憶深處:真正的銅墻鐵壁,從來不是高墻深壕,而是千千萬萬覺醒的人民。
參考信息來源
《清史稿》相關傳記
《甲午戰爭史》(戚其章著)
《在龍旗下——中日戰爭目擊記》(詹姆斯·艾倫著)
日本參謀本部《明治二十七八年日清戰史》
英國《泰晤士報》、美國《紐約世界報》戰時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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