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7年8月,在延安的窯洞里,有個年輕人走進來,他叫華克之,當年二十七歲,從上海逃出來,他不是一般戰(zhàn)士,以前當過國民黨特工,做過四次暗殺行動,都沒成功,手里捏著情報,字寫得有點抖,開口就說敵人不消滅,我心不安,毛澤東坐在那里,沒叫他坐下,也沒趕他走,只讓警衛(wèi)把門窗留條縫,既防著他,也信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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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克之沒有抱怨,轉身去了香港,他在那里開了家書報公司,看起來是個小老板,實際上天天在玩命,他假裝成汪偽軍械科的小官,偷偷調換軍火單子,給新四軍送去槍支,情報藏在雜志樣稿里,塞進飛機模型夾層,還用咖啡壺底貼膠卷,1947年淮海戰(zhàn)役前,他靠這個辦法傳遞密報,工具都是破舊東西,剃刀、油彩、懷表,可腦子動得快,他說過:“工具是死的,人得靈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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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后來改名叫劉義邦,加入了黨組織,但沒人清楚他的真實身份,他一輩子沒有成家,朋友都走散了,連自己的親人也聯(lián)系不上,解放以后他穿軍裝覺得不自在,有戰(zhàn)友問他為什么不留下名字,他說人要是舍不得約束自己,就別想管住敵人,這話聽著冷淡,其實很實在,現(xiàn)在電視劇里英雄都風風光光歸隊,他卻主動把自己抹去了。
他還寫過一本十五萬字的講義,名字叫《情報偽裝與反跟蹤》,里面全是實際操作的經(jīng)驗,比如怎樣用懷表制作易熔管,怎樣用油彩改變面容,1955年南京軍校拿他那套舊工具箱當作教材,學生們拆解剃刀、調配油彩,學的不是手藝本身,而是背后的思路,他教人的關鍵在于:偽裝不是為了欺騙別人,而是要摸透敵人怎么思考,敵人想不到的地方,就是你找到生路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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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4年冬天,劉義邦心病發(fā)作去世,當時他才四十四歲,骨灰盒上刻著“劉義邦同志”幾個字,連真名都沒用上,他臨走前說不用立碑,華東局后來評價他半生灰暗,換來黎明微光,這話聽起來輕,其實分量很重,他沒打過仗,也沒領過獎章,可是1948年軍統(tǒng)的暗殺名單里,頭一個名字就是他,那時國共兩邊打得厲害,沒人顧得上他,反而讓他逃過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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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澤東當年讓窯洞窗戶留縫,不是因為怕對方動手,而是相信對方,不敢亂來,那三分鐘對峙里沒有爭吵和打鬧,全在盤算計劃,毛澤東不把那人留在身邊,不是派他去更危險的地方工作,而是為了他的安全著想。現(xiàn)在看那些諜戰(zhàn)劇,主角總要回到組織,可真正的潛伏者往往連組織都放棄,他們活在灰色地帶,依靠頭腦生存,不靠后臺關系,華克之就是這樣的人,雖然沒有幾個人知道他,但歷史里少不了這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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