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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間的任何事物,每當遇到詩人的時候,也便擁有了不一樣的蘊意,因為它們已被賦予深沉的“詩者情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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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我們來分享一首題畫詩。這首詩雖然僅短短四句,卻寫出了無窮的韻味,卻讓我們看到了比冬日實景更為吸引人的景象。
可以說,是畫圖給予了作者以靈感,也是詩人給予了畫圖以靈魂。
題江干初雪圖
宋·戴表元
斷樹寒云古岸隈,漁翁初撥小船開。
看渠風雪忙如許,還有魚兒上釣來。
戴表元,字帥初,一字曾伯,號剡源先生,慶元奉化(今浙江寧波奉化區)人,我國南宋末至元初的著名詩人。
宋朝滅亡后,戴表元再未出仕,而是隱居于剡源(今嵊州境內)。
戴表元比較崇尚唐詩,所以他的詩作也表現出唐詩之清深雅潔特點,深得詩家的贊賞。
這首《題江干初雪圖》大約寫于作者三十多到五十歲間。據說當時的作者曾上大都謀求官職,但最終卻以希望破滅而告終,所以他此后便輾轉于各地收徒講學。
故國已亡,己身困頓,作者的內心感慨萬千,當他看到《江干初雪圖》的時候,不由于內心燃起詩意且洞見生機,于是揮筆寫下此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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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的首句直接景起:斷樹寒云古岸隈;在古岸邊,有枯折的老樹和陰寒的云影。
無需典型色彩的涂抹,作者只是擇以簡單的物象搭配,就將寒冷的冬日氣息體現出來,就將題目以間接的方式緊緊扣住。
而當看到“斷樹”“寒云”這樣的物象的時候,我們除了在眼前浮現出相關畫面以外,更是清晰地感受到了作者心境方面的寒意,這就是被社會、被生活所冷峻對待的遺民詩人的典型心境。
所以,首句可謂以景融情,營造出一種陰寒的氛圍。
承句的到來打破了原有的寧靜與低沉氣氛:漁翁初撥小船開;漁翁剛剛劃槳將小船駛離岸邊。
在一片陰沉中,漁翁著劃船行入我們的視野,他與小舟盤活了畫面,也為整個畫面帶來了生機與煙火氣息,使得這寒冷的冬日變得富有了溫度。
那么除此之外,作者筆下的漁翁也無不將一種“隱逸”之味傳遞與讀者,讓我們從中捕捉到了那份坦然與淡泊,那份與天地、與自然融為一體的空靈與超脫。
盡管只從視覺角度下筆,但作者卻通過合理的描寫,把富有節奏的聲音融匯于筆端,而這聲音就是漁翁劃槳的柔和之聲;于是,承句也便又多了幾分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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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渠風雪忙如許,還有魚兒上釣來。”;你看風吹得那么緊,雪下得那么急,居然還有魚兒上鉤來。
詩的后兩句樸素卻又美妙至極,說樸素是因為作者所用的語言毫無刻意雕琢之痕,說美妙是因為作者所臨摹的意境令人著實享受和玩味。
“看渠風雪忙如許”,這一句在承句的基礎之上,進一步加強了畫面的動感,而這更為鮮明緊促的動感又進一步讓冬日的寒冷氣息得以充分體現。
“還有魚兒上釣來”,這句與前一句構成流暢的脈絡與邏輯關系,它在讓全詩的畫面得以豐盈的同時,也讓詩中結構的緊湊性得以彰顯。
作者沒有想到,如此寒冷的天氣,漁翁居然能夠釣到魚兒。而“魚兒”上鉤這事對于漁翁來說,也許只是一種尋常的“獲得”,但對于作者來講,卻是一種意料之外的驚喜。
所以從作者的這句“還有魚兒上釣來”中,我們體悟到的是他由低沉轉向驚喜的心情,是他于荒蕪的冬季中所看到的生機,也是他于貧瘠的生活中所收獲到的希望與力量。
風雪、漁翁、小舟近乎構成了柳宗元筆下有名的“江雪”圖,但是“魚兒”的出現,卻又在這極其蒼茫寂靜的畫面中,添以動感元素,添以哲理意趣,使得戴表元的這首詩顯得別具意境,別富藝術魅力。
從首句到尾句,全詩完成了內容上的推進,也完成了情感上的升華;而在由抑到揚的筆調中,我們更是看到了一個詩人內心的轉變和他于生活低谷中的自我救贖。
言盡而意不盡,所以盡管詩已收篇,讀者卻無不久久沉浸于詩境詩味中,無不久久沉浸于無窮的遐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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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舟寂寂雪吹白,誰解竿頭意不孤;讀完一首,味留唇齒。
讀古人詩,也學寫自己的詩,將讀寫進行到底;關注一號詩巷,我們下期精彩再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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