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6年底,“運動”的風暴席卷了整個中國,一大批老革命家、黨政軍領導人慘遭蹂躪。在這樣險惡的形勢下,賀龍顯然也逃脫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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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龍
這年12月,江青在一次群眾大會上大聲宣布:“賀龍有問題,你們要造他的反!”“要把賀龍端出來!”就這樣,“打倒賀龍”的大字報一夜之間貼滿了北京街頭,造反派一批一批地派人沖擊賀龍的住宅,賀龍的妻子薛明不得不向中央辦公廳打報告求救。
12月16日,周恩來對賀龍說:“你身體不好,要是住在家里,造反派天天找你,你得不到很好的休息。組織決定讓你暫時搬到六所去住,家中的事情由我來管。”
不久以后,賀龍搬到了位于萬壽路附近的新六所,但解放軍政治學院的造反派很快就得到消息,他們揚言要到新六所揪斗賀龍。賀龍得知此事后大怒,他對薛明說:“有什么了不起的事?他們是瞎胡鬧!走,我們回東交民巷,同他們去講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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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龍和薛明
幸虧周恩來及時勸住了賀龍,讓他搬到了中南海西花廳住。薛明后來回憶說:
在這段時間里,總理對我們關懷備至。鄧大姐還叫秘書帶上便箋對我們說,想吃什么就寫上,請廚房的同志做。總理工作十分繁忙,有時叫人把他準備好的飯拿到我們住的地方來,以便利用吃飯的時間和我們談話。
賀龍雖然住進了中南海,但林彪等人的陰謀活動卻不斷升級。1967年1月9日,林彪在軍委碰頭會上說:“賀龍是個土匪,他幾十年來靈魂深處是個大野心家,經常請客吃飯,拉攏干部,在各軍區、軍兵種都有他的人,他到處奪權,是個‘刀客’。”林彪的話相當于在軍內宣布:賀龍是要被“打倒”的對象。
在這種形勢下,周恩來對賀龍的保護也力不從心了。1月19日下午,周恩來、李富春來到西花廳,代表黨中央同賀龍談話。周恩來傳達了林彪的意見,無非是說賀龍到處伸手要權,在歷史上關于洪湖“肅反”擴大化問題負有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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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恩來和賀龍
賀龍聽完周恩來的話后,表示自己要申辯,但此時周恩來的處境也很艱難,他阻止賀龍說:“你不要再說了,毛主席不是保你的嘛!我也是保你的,我本想讓你住在中南海,現在中南海也是兩派,連朱老總的箱子也被撬了,只能另外給你找個地方休息。你等到秋天,我去接你回來。我估計你一下子不會適應這個環境,你可以利用這段時間讀讀馬列和毛主席著作,練一練毛筆字,要活到老,學到老,改造到老嘛!”
1月30日,周恩來派人護送賀龍夫婦到了北京西山臥佛寺象鼻子溝。初到西山,賀龍的心情難以平靜,周恩來的“正式談話”給他的壓力太大了,他知道周恩來是代表組織不得不說的。一連幾天,賀龍不是在屋里踱步,就是待在窗前沉思,他的食量減少了,睡眠也差了。賀龍對薛明說:
說我背后散布林彪歷史上有問題,這完全是無稽之談;說我到處奪權,不宣傳毛澤東思想,也是林彪他們編造出來的。你有證據嗎?能有人相信嗎?這話聽起來厲害,實際上完全是胡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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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龍談起洪湖的“肅反”時,感到有些委屈,他說:“湘鄂西‘肅反’說我要負多大責任,我想不通。當時我是‘肅反委員會’的委員,審訊、殺人,我都不知道。過去周逸群曾經跟我說過,要警惕‘老雞婆’(機會主義分子),我懂什么‘老雞婆’?我參加革命才那么幾年,政治水平只有那么高。要說我當時作為最高負責人之一,最終沒有保住段德昌這樣的一大批好同志,使黨的事業受到了損失,我是有責任的,但也不能各打三十大板,那樣是不公平的。”
但時間長了以后,賀龍想起周恩來的囑托,心情還是慢慢平靜了下來,他開始用讀書、看報來消磨這難熬的歲月。
那段日子里,報紙上正連篇累牘地報道著上海的“一月風暴”,賀龍讀著報紙,憂心如焚,他沉重地說:“這是要不得的啊!連起碼的生產都不搞了,將來人民吃什么,穿什么呢?他們奪誰的權?這些老干部跟隨著毛主席南征北戰,是有功的嘛!是為無產階級掌權嘛!都叫他們給奪走了!”
賀龍悄然消失在西山,林彪等人卻沒有放棄整垮他的企圖。毛澤東受到林彪的蒙蔽后,對賀龍一直要保的態度發生了轉變。1968年10月13日,毛澤東在黨的八屆十二中全會上宣布,他對賀龍不保了。1969年6月9日,賀龍在林彪的迫害下不幸去世,享年73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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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澤東和賀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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