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年毛人鳳列出暗殺名單，蔣介石親筆添上三人：你還有菩薩心腸？

1949年農歷二月初三深夜，上海法租界里只剩巡夜人的腳步聲，青石板在霧氣里泛著白光。十幾條人影藏在弄堂深處，盯著一幢老洋房的門口，他們的口令只有兩個字——“盯住”。這處住所的主人不是別人，正是孫中山夫人宋慶齡。就在同一時刻，千里之外的浙江奉化溪口，蔣介石正披著棉衣坐在祖屋的書房里讀毛人鳳剛呈上的一份機密文件。文件首頁寫著五個大字：危險分子名單。

時間線要追溯到元旦。那天南京上空陰云密布，國民政府電臺反復播放蔣介石的求和聲明。聲明擺出愿意“復談”的架勢，卻堅持要留住“法統”和軍隊。聽起來像低頭，骨子里仍是向中共討價還價。十四天后，中共中央回應——八項主張，第一條就要懲辦戰爭罪犯。蔣介石聽完簡報，一把摔碎茶杯，旋即推辭總統職務，把攤子丟給李宗仁，自己躲回老家。

李宗仁上臺的第一件事是發總統令，打算釋放張學良、楊虎城等人。命令一出，軍統系統卻集體裝聾作啞。原因很簡單，張楊二人被毛人鳳秘密轉移，鑰匙仍握在蔣系手中。輿論大嘩，李宗仁連夜追問，得到的回答始終是一句敷衍：“前局長尚未交接完畢。”軍統的“精華”，根本沒給他留下。

進入二月，局勢進一步惡化。蔣介石把毛人鳳叫到溪口。書房門一關，主仆二人對立而坐。蔣介石開門見山：“非常手段挽救黨國，你去列名單，越快越好。”毛人鳳最擅察言觀色，恢復到上海后足不出戶，餓著肚子也在推敲名字的先后順序。三天后，84人的條目寫滿宣紙：李宗仁列首位，其余包括龍云、白崇禧、柳亞子、傅作義、董其武等各派要員。毛人鳳自認面面俱到，把名單送回溪口。蔣介石掃了一眼，提筆又補了三人：張學良、楊虎城、宋慶齡。毛人鳳怔住，低聲提醒：“孫夫人身份特殊……”蔣介石冷笑：“你還有菩薩心腸？”一句話堵死所有退路。

張學良、楊虎城為何上榜，無需贅述。西安事變的舊賬，蔣介石從未打算翻篇。至于宋慶齡，被加進暗殺計劃，看似意外，實則伏筆已久。早在1927年“清黨”后，宋慶齡公開斥責蔣介石背叛孫中山遺愿，兩人關系冰點。更刺激蔣介石的是，宋慶齡對妹夫身份極為反感，曾私下放言“寧愿小妹死，也不愿她嫁給風流將軍”。此后，宋慶齡拒絕在國民政府擔任何職務，多次為共產黨奔走呼號。蔣介石既恨又懼，卻也明白此人是各界公認的“國母”，動手就等于自毀形象，于是暗殺命令只能躲在地下。

戴笠在世時，軍統屢次試圖滲透宋宅。先用女特務與女傭結交，結果露餡；再派男特務假扮司機，仍被識破。戴笠惱火，干脆計劃“車禍”。他的副手沈醉曾向他保證，“一腳油門就能撞成重傷”，戴笠仍不敢點頭——擔心真撞死，輿論難收。其間還有傳聞稱宋美齡拔槍怒指丈夫，“誰敢碰姐姐一根汗毛，就從我尸體上踏過去”。真假難辨，但此后暗殺方案的確被摁下。

1946年戴笠墜機身亡，軍統掌控權落到毛人鳳手里。毛人鳳兇狠，但少了戴笠那股子冒險勁，他知道宋慶齡是燙手山芋。可蔣介石的命令生硬擺在桌上，他只能另想辦法。侄子毛森自告奮勇，提出“嫁禍共軍”。計劃核心很陰毒：等解放軍攻入上海，趁混戰打死宋慶齡，然后對外宣布“流彈誤中”。蔣介石聽后仍搖頭，擔心時機混亂、痕跡難抹，改口要求把宋慶齡“帶去臺灣”，實在不行“變成植物人”，以絕后患。

五月，解放軍炮火逼近淞滬。毛人鳳忙著協助蔣經國搶運物資，又派人日夜監視宋宅。侄子催他盡快下手，他卻遲遲收不到蔣介石的最后口令。二十六日凌晨，前線電報飛來，上海外圍防線已被突破。毛人鳳請示奉化，蔣介石只回四個字：“暫緩，待命。”理由是宋家兄妹與孫科雙雙遞上警告：一旦孫夫人出事，后果自負。毛人鳳明白，這事干不成了，再堅持只會把自己搭進去。

二十七日，上海宣告解放，宋慶齡安然無恙。毛人鳳跟隨蔣氏集團撤往福建，又漂至臺灣。那份原計劃焚毀的暗殺名單被他帶在手邊，幾年后在臺北被收繳，成為軍事法庭的關鍵物證。名單左下角還能看到蔣介石三筆追加的名字，墨跡早已發黃，卻仍昭示著當年的殺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