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國“偽裝”小國，明明有200萬平方公里土地，就是不承認

在哥本根新港，于彩色房子前面，游客們舉著手機拍攝河面上悠然的天鵝。沒有任何人留意到碼頭告示牌右下角的那行小字：格陵蘭航空值機處往前五百米。這個不引人注目的提示，恰似丹麥對待自身國土的態度。丹麥明明擁有全球最大的島嶼格陵蘭，其面積為216萬平方公里，但是丹麥人卻將自己的國土說成僅僅只有4.3萬平方公里，仿佛是有著巨額遺產卻堅持領取低保的古怪貴族，格陵蘭島的冰原展開能夠覆蓋50個丹麥本土。

要講清楚這種偽裝，首先需要說一說維京人的海盜基因。在982年的時候，被挪威流放的紅發埃里克駕駛著船只逃到了格陵蘭。他為了吸引移民，把這片冰封的大地命名為綠色土地，這可以算是史上最早的美化宣傳行為。之后丹麥和挪威結成卡爾馬同盟，格陵蘭就順理成章地成為了共治的領土。到了1536年，丹麥把挪威降為行省，格陵蘭的主權文件剛剛弄好，馬上就改變了歸屬情況。最為諷刺的是在1841年丹挪分家的時候，挪威沒有爭取這塊苦寒的地方。那時候格陵蘭80%的土地被冰蓋所覆蓋，在石油還沒有成為黑金的年代里，誰會去在意一塊連土豆都種不活的荒原？

我認為丹麥的低調實際上是一種高明的生存智慧。在二戰結束之后殖民地獨立的浪潮非常厲害的情況下，丹麥對于格陵蘭和法羅群島的自治權采用了雙簧戲的方式來處理。在1979年讓格陵蘭成立了自治政府，但是外交和國防仍然掌握在哥本根的手里。這種放權卻不放血的做法，比法國在阿爾及利亞進行硬扛要更加的聰明。在2019年特朗普表示要買格陵蘭的時候，丹麥前首相拉斯穆森進行了嘲諷，說這又不是買家具，但是在私下里丹麥馬上給格陵蘭的年度撥款增加了十億克朗。這種打一巴掌然后再喂一顆糖的手法，就是祖傳的維京談判術。

丹麥對于國際規則的利用更為巧妙。在格陵蘭實現自治之后，丹麥將格陵蘭排除在國土統計之外，呈現出一副很有理由的狀態。隨后丹麥轉過身來運用《聯合國海洋法公約》，將格陵蘭大陸架向北極圈方向延伸了二十萬平方公里。有一年在歐盟漁業會議上，法國代表對丹麥籍漁船在格陵蘭海域大肆捕撈鱈魚提出抗議，丹麥人則是雙手一攤表示，那捕魚許可證是由格陵蘭政府發放的，他們并沒有辦法進行管理。好處全部被丹麥收取，責任則是完完全全地推卸掉。

全球氣候變暖使得北極航線逐漸開通。格陵蘭一下子從原本冰封的荒地轉變成為了戰略要地。丹麥地質調查局秘密勘探出有300億桶石油的儲量，這與整個北海油田的存量大致相當。但是當你打開丹麥政府的官網時，在能源頁面上根本不會提及格陵蘭，反而大力宣揚風電太陽能。這種偷偷進行盈利的做法，不由得讓人聯想到安徒生童話里那個穿著隱形衣的國王，明明擁有歐洲第二大的國土面積，卻偏偏要躲在童話城堡里的那種狀態。

可以這樣來看，丹麥作為一個小國，它偽裝的本質是一種動態的博弈。它一方面運用高度的自治來安撫格陵蘭的獨立情緒，另一方面依靠北極理事會的席位來拉攏國際的認同。它把讓美國在格陵蘭設立軍事基地當作護身符，卻又拒絕北約部隊的常駐以免刺激俄羅斯。這種走鋼絲般的平衡術，比某些強權國家的硬擴張更難以做到。如同在哥本根的街頭，有內閣大臣騎著自行車，看起來樸素平常，但是他們的腕表卻是百達翡麗。

所以當下次看到關于丹麥國土面積的統計時，可不要被4.3萬平方公里這個數字所欺騙。那僅僅是冰山露出水面的很小的一部分，在水下還有像大半個印度那么大的部分。小國能夠在大國的夾縫中存活五百年，這種看似低調的生存哲學，或許就是真正的緣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