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夜奇襲，斬首奪城！傅作義打出華北最解氣一仗，首次收復失地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唐朝大詩人李白的一曲《將進酒》，將九曲黃河的雄美壯觀表現得淋漓盡致。

黃河是中華文明的起源地，被譽為中華民族的“母親河”。但是，千百年來，黃河由于攜帶的巨量泥沙，經常發生洪災、旱災，給黃河兩岸的民眾帶來了無窮無盡的災害，人們稱之為“黃河百害”。

不過，黃河在經過寧夏、內蒙古境內的河套平原時，拐了一個“幾”字型的大彎。此處水質清澈，流速緩慢，土地肥沃，既可以耕種莊稼，又可以放牧牛羊，種植業和畜牧業都非常發達，被譽為“塞上江南”“塞外米糧川”。古人便在“黃河百害”之后，再加了4個字“唯富一套”。

河套地區

1939年12月，日軍為了切斷西北國際交通線，調集第二十六師團、獨立混成第3旅團等部共3萬余人，向綏西地區發起進攻。傅作義指揮的第三十五軍雖然重創日軍，但由于補給斷絕、風雪肆虐，被迫放棄五原、臨河等重鎮。

日軍占領了河套平原這一大片水草肥美之地。

傅作義率部退到磴口。寒風裹挾著黃沙，掠過陰山南麓。他望著黃河冰封的河面，痛心疾首。河套平原是塞北糧倉，這里不僅是西北抗日根據地的屏障，更是陜甘寧邊區的糧食補給地。日軍占領五原后，每天從這里掠奪500噸小麥、200噸羊毛，運往包頭、太原等地，實現“以戰養戰”的侵略目標。

傅作義

從那一刻起，傅作義無時無刻不在策劃收復五原的復仇之戰。

1940年2月，傅作義在陜壩召開軍事會議，提出了收復五原的計劃。

當時，日軍在五原駐有1個聯隊主力及偽蒙軍共計5000余人。傅作義集結第三十五軍，對付這些兵力，不是難事。但考慮到五原離包頭、安北不遠，如果五原久攻不下，日軍迅速來援，就會對攻城部隊形成里外夾擊之勢。

“偷雞不成蝕把米”的事情，傅作義堅決不干。他針對五原敵情，提出“攻其必救，圍點打援”戰術，即以精銳部隊夜襲五原城，同時切斷烏加河交通，攔截敵人援軍。雙管齊下，必能奏效。

按照部署，新編31師師長孫蘭峰為攻城總指揮，負責攻打五原，其中93團編成“掏心突擊隊”，直插敵人心臟；101師師長董其武率部守候在烏加河邊，等待敵人援軍。

孫蘭峰

當時，天降大雪，五原附近氣溫下降至零下十幾度。士兵們來不及將下發的羊毛織成襪子，只能塞進綁腿，抵御寒冷的天氣。每名士兵手持79式或漢陽造步槍，配200發子彈和4枚手榴彈。同時，每名士兵發10個曬干的饅頭，以布袋裹成環形，繞在脖子上，作為戰役期間的干糧。

3月20日23時，五原城籠罩在沙塵暴中。隨著傅作義一聲令下，“掏心突擊隊”800余人率先出動。他們像矯健的獵豹，在夜色的掩護下，撲向五原城。絕大多數日偽軍還在沉睡之中，缺乏足夠的警惕，被打一個措手不及，“掏心突擊隊”很快就沖進城內。

五原城內日偽軍的指揮官叫桑原中佐。當突擊隊攻入城內時，他還在香甜的夢中。驚醒后，他慌忙帶著30多名部下撤出指揮部，繼而逃離五原城。

桑原中佐逃跑了，指揮系統陷入癱瘓，城內剩余的日偽軍群龍無首，亂成一團。

最激烈的戰斗，發生在屯墾合作社和平市官錢局的一個據點里。日軍憑借機槍，在據點里向外瘋狂掃射。突擊隊手里只有79式或漢陽造步槍，射程與火力都無法抗衡，許多隊員都倒在這條不足300米的無名巷子里。

抗戰勝利后，這條無名小巷取名為大典路，正是為了犧牲在巷子里的警備旅少校副官、“掏心突擊隊”隊員曹大典。

怎么辦呢？突擊隊先甩出一排手榴彈，接著發起沖鋒，與日軍短刀相接。最終，在付出較大傷亡后，傅作義調來大炮，突擊隊終于攻克了這個日軍據點。

就是突擊隊和新編31師在五原城展開激戰之際，日軍增援部隊正從安北趕來，氣勢洶洶地撲向五原。來到烏加河岸時，等候多時的董其武101師，早已炸掉河面上三座木橋，他們只能在對岸架起火炮轟炸，同時組織敢死隊劃筏子強行渡河。

董其武

這場戰斗，讓董其武記憶猶新。多年以后，他在回憶錄里記錄了這場艱苦的戰斗：“數十門炮火瘋狂轟炸，天空有十余架飛機配合轟炸，我方陣地硝煙彌漫，彈雨如注。”

2月22日上午，日軍調來重炮，在重炮的掩護下修建浮橋渡河。成敗在此一舉。董其武率領所有的團長都沖到前線督戰，激勵官兵奮勇殺敵。

這邊，傅作義也來到五原城親自督戰。2月22日深夜，新編31師終于攻克五原全城。得到消息后，日軍增援部隊無奈撤退。

至此，五原戰役以傅作義第三十五軍大獲全勝、收復五原宣告結束。

此戰，中國軍隊歷時三天三夜，共斃傷日偽軍3000余人，收復多處失地。這是抗戰中，中國軍隊第一次收復被日軍占領超過百日的重要城鎮，更是中國軍隊在華北敵后戰場少有的大規模殲滅戰。

承擔突擊任務的95團1營人人奮勇，個個爭先，營長趙壽江忠勇殉國，全營只剩11人。后經傅作義報請，國民政府于1940年5月16日頒給該營飛虎旗——這是國民政府授予特殊戰功部隊的最高勛賞。

這一戰也給日軍打出了心理陰影。從此之后，昔日跋扈囂張的日軍，再也不敢敢主動進犯綏西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