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難得君
這兩天,柬埔寨亂了。不是內(nèi)亂,是泰國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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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國出動了海陸空三軍,連海軍陸戰(zhàn)隊都用上了,目標很明確:柬埔寨邊境達叻府附近那幾個電詐園區(q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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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彈落下去,園區(qū)里的房子塌了,那些專門騙人、害人的窩點,在火光里變成了廢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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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說,柬埔寨這是活該。
話聽著狠,但背后是憋了太久的憤懣。
電詐這東西,早就不只是幾個騙子打電話那么簡單了。它在東南亞一些地方,長成了參天毒樹,樹根扎在腐敗的土壤里,枝葉蔓延,吸食人命。柬埔寨,不幸成了這毒樹后來最肥沃的苗床之一。
柬埔寨看著隔壁緬甸靠電詐一度賺得盆滿缽滿,一些心思活絡(luò)的人,大概也動了“彎道超車”的念頭。反正黃和賭的底子已經(jīng)在了,全國合法賭場據(jù)說超過150家,2022年光賭稅就交了4000萬美元。
把這套“經(jīng)驗”升級一下,酒店賭場裝上鐵絲網(wǎng)、配上保安,不就成了現(xiàn)成的“詐騙產(chǎn)業(yè)園”嗎?來錢快,還能養(yǎng)活就業(yè),一些地方勢力自然樂見其成,甚至深度綁定。
數(shù)據(jù)估摸著,這行當在柬埔寨裹挾了不下20萬人。當一種罪惡能提供大量的“就業(yè)”和“稅收”,它就不再是簡單的犯罪,而會變成一種扭曲的“經(jīng)濟支柱”,想動它,難了。
可這套玩法,是徹頭徹尾的毒藥。它毒害的,首先是被騙去的“豬仔”和他們的家庭。但它溢出的毒性,卻讓整個地區(qū)遭了殃。
泰國,就成了那個坐在隔壁,卻被被坑得最慘的鄰居。
泰國的苦,是雙重的。第一重,叫“抽血”。柬埔寨在邊境線上開了上百家賭場,像一串抽水泵。
泰國本國禁賭,這些賭場就對泰國人有著致命的吸引力。開車幾小時就能到的“法外樂園”,每年從泰國人口袋里抽走超過6000億泰銖(約184億美元)。這是什么概念?這筆錢比柬埔寨全國一年的經(jīng)濟總量的一半還多。泰國這邊苦口婆心勸人向善,那邊卻開個后門讓你家底掏空,這口氣,誰能咽得下去?
第二重苦,叫“砸鍋”。電詐園區(qū)的存在,讓整個東南亞背上了“危險之地”的惡名。
中國游客是泰國旅游的命根子,可今年前八個月,去泰國的中國游客還不到去年同期的一半。普吉島的海灘冷了,清邁的夜市靜了。這真是天降橫禍。你柬埔寨搞電詐賺黑心錢,結(jié)果我泰國海灘上的躺椅沒人租了,這筆賬,找誰算?
泰國不是沒想過別的辦法。前陣子,國內(nèi)甚至有人提出“你們能搞,我也能搞”,想推動賭場合法化,用“魔法打敗魔法”。這想法很危險,等于飲鴆止渴。一旦泰國自己也跳進這個糞坑,整個東南亞就真的沒一塊干凈地方了。
好在,這想法在國內(nèi)遭到了強烈的反對,從寺廟僧侶到大學教授,再到明白事理的官員,都清楚這條路走下去是萬丈深淵。更重要的是,最大的貿(mào)易伙伴、地區(qū)穩(wěn)定的壓艙石也明確表示了反對。最終,這個法案被否決了。
軟的勸阻,硬的警告,看來對柬埔寨那邊某些鐵了心撈偏門的力量,效果有限。你跟他講道理,他跟你裝糊涂;你讓他掃黑,他跟你走過場。
當外交的、經(jīng)濟的渠道似乎都難以迅速剜掉這個毒瘤時,泰國的耐心,或者說,泰國國內(nèi)因經(jīng)濟利益受損而積聚的怒火,到達了一個臨界點。
于是,炸彈成了最后的語言。這不是一時沖動,而是被逼到墻角后的反擊。
泰國的經(jīng)濟總量是柬埔寨的十倍以上,軍費預(yù)算、武器裝備、海空力量更是全面碾壓。
這場沖突,從一開始就不在一個量級上。泰國要傳遞的信號非常清晰:你靠在我身上吸血,還砸我的飯碗,這日子,沒法過了。你那個保護傘,在戰(zhàn)機面前,不管用。
我們當然要清醒。國與國之間的軍事行動,背后是極其復雜的政治計算和利益權(quán)衡,絕非簡單的“俠客行”。
泰國有泰國自己的國家利益要維護,那些流失的巨額資金和凋敝的旅游業(yè),是實實在在的痛處。把這次行動完全浪漫化為“替天行道”,可能失之天真。
但我們的情感也同樣真實。這情感,源于我們自己是電詐最深重的受害者。
當正義在常規(guī)路徑上步履蹣跚,當同胞的苦難在異國他鄉(xiāng)被漠視,突然有人用最劇烈的方式,轟碎了那些制造苦難的魔窟,那種復雜的心情,混合著痛恨、憋悶,以及一瞬間釋放的快意,是人性最直接的流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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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森家族富可敵國,有大量名表,還有私人飛機,生活極盡奢華。卻還在號召貧窮的柬埔寨人給前線捐贈方便面,他手上隨便一只表就能換一船的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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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反對一切侵略戰(zhàn)爭,但當戰(zhàn)爭的炮火,傾瀉在人人得而誅之的罪惡巢穴上時,普通人心中那把衡量善惡的天平,會不由自主地發(fā)生傾斜。
這不是歌頌戰(zhàn)爭,這是痛恨罪惡到了極處。我們真正想看到的,從來不是炸彈,而是那片土地能徹底掃清污穢,是每個同胞都能平安回家,是每個家庭不必再因一個電話而破碎。
泰國的行動,像一劑猛藥,或許能暫時擊潰一些腫瘤,但病根,那種滋生腐敗、縱容罪惡、貪圖快錢的土壤,能否被清除,才是關(guān)鍵。
說到底,柬埔寨的悲劇,在于一部分人短視的選擇。背靠著世界上最具活力的大市場,發(fā)展正道的光明前景就在眼前,卻偏偏要去擁抱糞坑里的黃金。這條路,注定是絕路。不僅害了別人,最終也一定會反噬自己。
我們所有的憤怒與期盼,最終都落在一個最簡單、最樸素的愿望上:讓該回家的回家,讓該審判的審判,讓陽光照進每一個角落,讓東南亞的明天,不再是詐騙和賭場的代名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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