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柬沖突節骨眼上,柬埔寨總理洪瑪奈卻公開表態,要大力加強跟美國的全面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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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難不讓人多想一些,畢竟熟悉東南亞局勢的人都知道,柬埔寨一直以來被認為是中國在這個地區最堅定的伙伴之一,無論是基礎設施建設、經濟投資,還是在國際場合的投票立場,柬埔寨都是堅定支持中國。
可這一次,洪瑪奈的說法顯然有些出乎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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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瑪奈是2023年8月正式接替洪森成為柬埔寨總理的,他是洪森的兒子,接班之前就已經在軍隊和政壇歷練多年,不過跟他父親不同,洪瑪奈的成長路徑很西式。
他在美國西點軍校受訓,后來還在英國和美國讀書,拿了經濟和政治方面的高學歷,這種背景讓他思維方式更偏向西方精英那一套,喜歡講成本、講風險、講多元合作,這次突然加強跟美國全面合作,其實就是他的想法逐步落地。
2023年洪瑪奈剛上臺,當時華盛頓方面其實早就盯上了柬埔寨,美國一直試圖在東南亞重新建立更穩定的影響力,但過去幾年因為各種原因,跟一些國家的關系并不太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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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菲律賓前總統杜特爾特時期跟美國鬧得不太愉快,緬甸因為軍政府問題基本陷入僵局,越南雖有合作但不完全靠攏,而柬埔寨傳統上被認為太接近中國,美國始終找不到突破口。
洪瑪奈上臺后,美國很快就開始行動。美方認識到他跟父親不一樣,是個接受過西式教育、擅長理性計算的新領導人,于是開始頻繁展開接觸。
2024年,美國印太司令部的高層軍官先后訪問柬埔寨,而最引人注意的是同年12月,“薩凡納”號巡洋艦停靠柬埔寨港口,這是美國軍艦多年之后第一次重新進入柬埔寨,這種事情在柬埔寨過去的政治氛圍中幾乎不可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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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僅如此,柬埔寨還默許美國和日本自衛隊的艦艇進入了一個原本由中國援建的軍事設施,云壤基地,這個動作引發了外界強烈關注。
雖然柬埔寨政府一再強調國家主權不會受影響,但很多觀察人士都認為,這等于是對外釋放出一個很清晰的信號,柬埔寨正在重新調整自己的戰略重心。
與此同時,金邊還和美國簽下了不少軍事、經貿合作協議,其中就包括重新啟動名為“吳哥哨兵”的聯合軍演項目,這項演習在過去八年內處于中斷狀態,現在重新恢復,顯然不只是一次普通的軍事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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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也順勢取消了對柬埔寨的部分軍售限制,還承諾安排更多柬埔寨軍官前往美國培訓,這套組合拳打下來,美國基本是把洪瑪奈這邊的合作意愿徹底激活了。
不過,事情也沒那么簡單,美國不是慈善機構,它的支持從來都附帶條件,這次美國要求柬埔寨開放市場,取消部分對美商品的關稅,還要購買一定數量的美國制造產品,比如波音飛機。
這些交易很快引發了柬埔寨國內的一些質疑,因為很多人認為這些采購并不是出于經濟考量,而是政治層面的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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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交層面,柬埔寨還跟菲律賓簽了一份合作協議,里面也有涉及軍事內容的部分,這份協議被很多人解讀為一種姿態,表明柬埔寨正在嘗試跟多個國家建立新的安全合作框架。
不過菲律賓現在在南海問題上跟中國有不少摩擦,柬埔寨這個時候跟菲律賓靠近,很難不讓人聯想到可能是在站隊。
事情發展到這里,中國方面的反應也開始出現,跟以往不同,中國沒有公開批評,也沒有在媒體上進行激烈反擊,而是采取了很冷靜但也很明確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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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原本計劃中的基礎設施項目審批速度慢了,原定的一些投資項目暫時擱置,旅游業方面的合作也出現了降溫跡象,這種降溫不是表面上的爭吵,而是實實在在的經濟信號。
對柬埔寨來說,這種變化立刻就帶來了壓力,過去幾年,柬埔寨經濟在很大程度上依賴中國的投資和游客,特別是西哈努克港那一帶,很多樓盤和商業項目都是在中資支持下建起來的,一旦資金流斷了,整個城市的經濟活動就會迅速冷下來。
今年下半年,問題開始集中爆發,在柬泰邊境,安全局勢突然緊張起來,這時,洪瑪奈第一時間撥打求援電話的對象不是中國,而是美國,這一舉動也讓外界看清了他在安全層面的傾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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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美國的回應并不迅速,而且也沒有明確承諾要提供軍事協助,這讓柬埔寨政府一度陷入兩難,他們對外釋放的信號是想在中美之間左右逢源,但現實卻告訴他們,真正遇到麻煩時,遠在太平洋另一頭的盟友不一定能幫上忙。
到了2025年下半年,西哈努克港的很多樓盤已經處于半停工狀態,一些靠旅游和地產吃飯的商人開始撤離,城市的商業氛圍明顯變淡,這些變化都在提醒洪瑪奈,他手中的“平衡術”并沒有想象中那么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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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從過去很多國家的經驗來看,小國在大國之間保持中立并不容易,尤其是在當今這種地緣政治博弈越來越激烈的背景下。
洪瑪奈原本是想通過引入美國力量,來擺脫對中國的高度依賴,同時也希望借助美國的技術、市場和軍事支援為柬埔寨打開新的局面,但這條路走到現在,難度遠超他的預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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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現實的問題是,美國的外交政策本身變化很大,今年年初,特朗普重回白宮,很多政策突然轉向,洪瑪奈在2025年10月訪問美國時還跟特朗普團隊握了手、簽了協議,但沒過幾個月,特朗普的核心幕僚就對外釋放出“美國優先”的新一輪政策框架。
這意味著即使柬埔寨現在跟美國關系再好,也很難保證未來不被拋棄,很多現實問題,都在一天天逼近洪瑪奈,他原本想要的,是在中美之間保持一個靈活可控的平衡,讓柬埔寨獲得最大的利益。
但要做到這一點,絕不是想想就能做到的,更重要的是,要有強大的國內經濟和社會承受力,但現在來看,柬埔寨在這幾方面都還不夠穩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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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部的戰略調整,內部的經濟壓力,加上安全局勢的不確定,讓洪瑪奈的這條“新路線”看起來越走越難,他想擺脫父親那種過于依賴中國的路線,但新路線在現實中卻問題頻出,很多曾經支持他的政治盟友也開始變得謹慎,畢竟沒有人愿意站在一個不確定的方向上。
洪瑪奈現在面臨的局面,其實是很多東南亞國家領導人共同的難題,在中美之間怎么走,怎么選,怎么不被牽著鼻子走,但柬埔寨的特殊性在于,它過去跟中國的合作太深入,現在突然調頭,美國也不見得能完全接得住,結果就卡在了中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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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洪瑪奈能不能穩住國內局勢,重新整理外交節奏,是他這屆政府能不能站穩腳跟的關鍵,如果他能在美國那里爭取到更實質性的幫助,同時又不徹底丟掉對中國的信任,或許還有轉圜空間,但如果兩邊都不滿意,那真正的麻煩才剛剛開始。
這次“變天”,不是政變,也不是換人,而是路線的轉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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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際社會都在看,柬埔寨這一步,到底是開新局,還是走入誤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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