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寶玉那一腳踹在襲人肋骨上的時候,外面正下著大雨。
這一腳下去,不僅踢得襲人當晚吐了血,其實也把那一層溫情脈脈的窗戶紙給徹底踢破了。
很多人看書只記得那是誤傷,覺得寶玉心疼得不行,又是喂藥又是喊哥哥。
但咱們把濾鏡摘下來看看,在那個等級森嚴的榮國府,所有的"云雨之情",在主子心情不好的一瞬間,都抵不過"奴才"這兩個字的卑微。
這事兒吧,咱們得從頭捋。
許多朋友有個錯覺,覺得襲人是賈府里最大的贏家,拿下了寶玉的"初夜",又搞定了王夫人,簡直就是教科書級別的"職場升職記"。
但如果你把書翻爛了再細琢磨,你會發現這根本不是什么才子佳人的風流韻事,而是一個無依無靠的打工妹,為了生存進行的一場高風險賭博。
把時間倒回到那個充滿了曖昧氣息的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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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賈寶玉剛做完夢,正處于青春期的躁動期。
襲人當時的反應特別耐人尋味。
按理說,在那種封建大宅門里,丫鬟勾引少爺,那是又要打又要罰的重罪。
可當寶玉提出來要"試一試"的時候,襲人半推半就地答應了。
為啥?
是因為愛得死去活來嗎?
別逗了,那年頭哪有那么多羅曼蒂克。
當時的怡紅院,那就是個內卷嚴重的職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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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雯有賴嬤嬤撐腰,那是"名門之后";鴛鴦是賈母的拐杖,誰都不敢動。
襲人呢?
她是外頭買來的,根基最淺。
她要想在這個地界兒站穩腳跟,必須拿到別人拿不到的核心資源。
她把自己的身體當成了賭桌上的籌碼,孤注一擲地押在了一個還沒長大的男孩子身上。
但這正是最危險的地方。
襲人太想通過"獻身"來換個"編制"了。
她天真地以為,只要過了那條線,自己就跟寶玉是"一家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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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呢?
那個下雨天,寶玉因為給不開門的小丫頭置氣,飛起一腳正好踹在來開門的襲人胸口上。
這一腳太狠了,直接讓她吐了血。
這一腳其實踢醒了一個殘酷的真相:在床上的時候,你是心肝寶貝;下了床,只要稍微有點不順心,你就是個可以隨意發泄的出氣筒。
賈寶玉確實不是故意的,但這種下意識的暴力,恰恰暴露了骨子里那種主子對奴才的支配感。
說白了,對于這些公子哥來說,丫鬟的身體,不管是用來取悅還是用來撒氣,本質上都是他的私產,跟個茶杯沒啥區別。
還有個事兒,我看到好多網友都在討論:既然倆人十二三歲就偷試云雨,后來又如膠似漆了好幾年,為啥襲人的肚子一點動靜都沒有?
我特意去查了一下紅樓夢的幾個版本,確實沒有任何懷孕的暗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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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不是巧合,這是那個吃人環境下的必然。
咱們看看賈府里先懷孕的丫鬟都是啥下場。
賈璉偷娶尤二姐,那是當奶奶供著,結果孩子還是被打下來了,人也沒了。
在榮國府,一個沒名沒分的丫鬟要是敢比正妻先懷上種,那簡直就是給自己貼催命符。
王夫人看著吃齋念佛,實際上手段多狠啊?
金釧兒就因為開了句玩笑被逼跳井,晴雯病得快死了都被架出去。
在這個吃人的大院里,沒懷上孩子根本不是運氣不好,那是老天爺賞飯吃,是她能活到最后的唯一理由。
再說賈寶玉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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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朋友,這人沒得挑;當靠山,這人就是個軟腳蝦。
他對女孩子的喜歡,基本停留在"意淫"和"掉眼淚"這倆層面上。
一旦遇到家族權力的鐵拳,他瞬間就慫了。
金釧兒死的時候,他跑得比兔子還快;晴雯被攆走的時候,他除了哭就是寫詞兒,一點實際忙都幫不上。
襲人把自己的一生都押在這么個"泥足巨人"身上,這風險系數簡直爆表。
她不僅要防著外面的風言風語,還得防著其他丫鬟背后捅刀子,更得時刻盯著王夫人的臉色。
那種所謂的"肌膚之親",隨著時間推移,早就變了味兒了。
后來寶玉對這種事兒越來越淡,甚至有點厭煩,襲人還得苦哈哈地維持著"賢惠"的人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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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苦,估計只有她自己半夜揉著當年被踢傷的肋骨時,才能咂摸出味兒來。
這種擔驚受怕的日子,一直過到了賈府大廈忽喇喇似大廈傾。
最有諷刺意味的結局來了:原本一心想做姨娘、甚至連"死生同穴"都想過的襲人,最后并沒嫁給寶玉,而是嫁給了蔣玉菡。
這事兒在當時看來,好像是襲人輸了個底掉。
她付出了貞操,耗盡了青春,甚至背上了"告密者"的罵名去投靠王夫人,結果竹籃打水一場空。
但咱們現在站在上帝視角回頭看,這哪是懲罰啊,這簡直是錦鯉附體。
看看那些留在賈府或者嫁給賈府男人的女人們。
元春死在宮斗里,迎春被家暴折磨死,探春遠嫁番邦,惜春出家當姑子,鳳姐死在一張破草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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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倒是這個"失敗者"襲人,因為沒做成姨娘,被發嫁了出去。
她在賈府這艘巨輪沉沒的前一秒,拿著船票跳了下去。
蔣玉菡雖然是個戲子,地位不高,但人家手里有錢,人也溫和,最重要的是,兩口子過的是安穩日子。
那個曾經在怡紅院里,戰戰兢兢配合少爺"試云雨"的小姑娘,終于不用再看任何人的臉色了。
那個深夜的"一腳",還有后來無數個擔驚受怕的日夜,最終都成了過眼云煙。
后來嫁作他人婦的襲人,再回想起當年的那場"初試",大概不會覺得那是啥甜蜜的初戀,而是一場驚心動魄的走鋼絲。
她沒懷孕,沒上位成功,甚至被一腳踢吐血,這些看似倒霉透頂的遭遇,最后反而成了她能全身而退的護身符。
她精心算計了一輩子的"上位大計"徹底失敗了,而這恰恰是命運給她最大的慈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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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有時候就是這么荒誕。
襲人的精明,在于她懂得抓機會;而襲人的幸運,在于她最終沒抓如。
正是這種"求不得",讓她在這個悲劇的紅樓夢里,成了極少數能善終的人。
等到花轎臨門,紅蓋頭掀開,看著眼前那個溫潤的蔣玉菡,襲人心里這塊石頭,才算是真的落地了。
參考資料:
脂硯齋,《脂硯齋重評石頭記》,上海古籍出版社,1981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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