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4月10日,上海華山醫(yī)院的走廊里,那個讓無數人羨慕的“神話”破滅了。
陳逸飛走了,享年59歲。
比起“著名畫家”這個頭銜,當時圈子里傳得更兇的,是他死前的那個狀態(tài)——直到倒下的前一刻,他還在畫室里死磕,手里攥著畫筆,眼睛死死盯著畫布上的那個年輕女人。
那是他的第二任妻子,比他小了整整29歲的宋美英。
有人說是胃出血,有人說是勞累過度,其實說白了,這就是一場長達數年的透支。
這哪里是在畫畫,分明是在拿剩下的這點壽命,去填補那個遲到了二十年的感情窟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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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們把日歷翻回1980年。
那時候的中國是個什么樣?
大家都在搶著端鐵飯碗,恨不得把“安穩(wěn)”兩個字刻在腦門上。
可34歲的陳逸飛偏不,他做了一個在當時看來簡直是腦子進水的決定:去美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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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那時候他在國內畫壇已經不是小透明了,油畫組組長的位置坐得穩(wěn)穩(wěn)當當。
可他就像是中了邪一樣,非要往外跑。
身上帶了多少錢呢?
38美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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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聽錯,就38塊錢。
這點錢扔在當年的紐約,連給流浪漢買漢堡都嫌少。
這就不得不提他骨子里的那種“賭徒”性格了。
其實這事兒早就有苗頭,早在17歲那年就埋下了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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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爸是化學工程師,那是那個年代妥妥的金領,一家子高級知識分子。
按理說,子承父業(yè),搞搞化工,這輩子吃喝不愁。
可陳逸飛非要學畫畫,家里吵翻了天,他愣是頭也不回地考進了上海美專。
這種一旦認準了就不回頭的狠勁,注定了他這輩子過不了安生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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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美國,日子那是真苦。
咱們現在的留學生還能刷刷父母的副卡,陳逸飛那時候是真·一窮二白。
修畫、送外賣、去工地搬磚,只要能換美金的活兒他都干。
最慘的時候,他在那個破公寓里,連顏料都要省著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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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的藝術大師,在成名之前,往往都當過最卑微的打工仔,這點古今中外都一個樣。
但你別說,這人確實有兩把刷子。
那種被生活按在地上摩擦的壓抑感,反倒把他的潛力給逼出來了。
短短幾年,他就像開了掛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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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幅《黃河頌》一拿出來,老外都看傻了。
從餐館打工仔到畫廊座上賓,陳逸飛這波翻身仗打得那是相當漂亮。
那個當年口袋里只有38美元的窮小子,搖身一變成了身價千萬的藝術大鱷。
可是吧,老天爺這人挺不地道的,給你開了一扇門,非得順手把窗戶給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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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業(yè)起飛了,家卻散了。
第一任妻子張芷受不了他這種為了畫畫不要命、不顧家的狀態(tài),帶著孩子走了。
這一走,陳逸飛就單身了快20年。
這20年里,他名氣越來越大,畫賣得越來越貴,身邊的奉承話聽得耳朵都起繭子了,可回到那個豪宅里,連個能說真心話的人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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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種孤獨感,估計比當年在紐約搬磚還要難受。
這種壓抑到了極點的空窗期,到了2000年,終于爆發(fā)了。
54歲的陳逸飛,在一場模特大賽上撞見了21歲的宋美英。
這事兒在當時引起了多大的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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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老牛吃嫩草”那都是客氣的。
29歲的年齡差啊,宋美英比陳逸飛的大兒子也就大個幾歲。
這就好比現在的上市公司老總娶了個剛畢業(yè)的大學生,網上的唾沫星子都能把人淹死。
但陳逸飛不管這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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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當年帶著38美元敢闖紐約一樣,他又賭了一把。
他在宋美英身上看到的,不僅僅是漂亮臉蛋,更是一種他已經失去很久的、鮮活的生命力。
對于一個已經走過半生、看透名利場的老男人來說,這種未經雕琢的青春氣息,比什么稀世名畫都值錢。
結了婚后的陳逸飛,徹底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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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開始瘋狂地畫宋美英。
與其說是在創(chuàng)作,不如說是在“記錄”。
他太清楚自己不再年輕了,身體的零件都在報警,但他太想留住妻子的美了。
他開始跟時間賽跑,沒日沒夜地干,把宋美英當成了唯一的繆斯女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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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2005年那會兒,醫(yī)生其實已經對他下了最后通牒,心臟和胃都已經扛不住了。
宋美英哭著求他別畫了,休息休息。
可陳逸飛這人,倔了一輩子,哪聽得進去。
他當時說了一句特扎心的話:“畫你是我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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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聽著浪漫,現在想想,全是悲涼。
他太急了,急著想要證明這份感情,急著想要在有限的時間里留下更多的東西。
結果呢?
身體這根弦,嘣的一聲,斷了。
他倒在了畫架前,離那幅還沒完成的《逸飛視野》系列畫作,就差那么幾筆。
他用38美元賭贏了世界,卻在最后一場關于愛情和時間的賭局里,把自己的命搭了進去。
你要問值不值得?
這事兒還真沒法評判。
但有一點是肯定的,在這個大家都活得小心翼翼、權衡利弊的年代,像他這樣為了心里的那點執(zhí)念,敢把自己燒成灰的人,確實不多見了。
2005年4月,陳逸飛走了,留下一堆天價畫作和那個年輕的未亡人,那幅沒畫完的油畫,至今顏料未干。
參考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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