淪為生意的“志愿服務”違背了公益初心

付費才能參加志愿活動、花錢就能買到證書、到場拍照即完成服務……據《半月談》雜志報道，由于志愿服務與評優評先掛鉤等因素，不少人選擇花錢“走捷徑”，并因此催生出一條圍繞志愿服務的灰色產業鏈。

這條產業鏈儼然非常成熟。報道提到，電商平臺一些商家出售“志愿者證書”“志愿證明”，并把“小學初中入團必備”“綜測加分”“考核評優”等宣傳語放在醒目位置。這些“證書”不僅印制精美，有的還加蓋了地方團委、行業協會、志愿者協會等組織的印章，平均售價一二十元。一名賣家介紹，他們可為參與大學生下鄉、社會調研、關愛老人等活動的人員提供志愿馬甲和場地，并組織拍攝，每張照片收費10元。

志愿服務本質上是一種公益行為，但上述亂象呈現出不一樣的狀況，那些一條龍服務儼然使志愿服務演變成一種形式主義。值得注意的是，售賣證書還只是初級操作，更有甚者，一些明明沒有登記的“志愿者協會”，卻組織學生參加各種所謂的志愿服務。可見，不僅線上賣證書有利可圖，線下組織志愿服務也可以成為一門生意。

圍繞志愿服務出現灰色產業鏈，說明背后需求相當充沛。事實上，志愿服務早已成為一種剛需，教育部制定的《普通高中課程方案》明確，志愿服務被納入高中生必修課程，要求三年內完成不少于40小時的志愿服務。報道提到，一些初中將志愿服務時長列為評優、評先、入團的參考因素；有的高校則會根據學生參加志愿服務時長認定“星級志愿者”，與獎學金、榮譽評選等獎勵掛鉤。

當然，政策需求只是亂象出現的背景，而不能將亂象歸咎于政策本身。志愿服務淪為形式主義，甚至演變為一種生意，主要問題在于落實階段缺乏可操作性。具體來說包括兩個方面：一是志愿服務有要求，但缺乏相應的時間安排。有數據顯示，超半數學生認為個人時間過于緊張導致無法參與公益實踐，37.4%的中學生表示每周自由支配時間不足5小時。學業壓力本來就大，志愿服務自然就被壓縮；二是志愿服務通常都是自主安排，壓力最終落在家長頭上，單個學生、家庭組織志愿服務成本太高。在這樣的背景下，參與公益服務就顯得并不容易，很多時候活動淪為另類的負擔，參與只是為了完成任務，與志愿服務的初衷背道而馳。

志愿服務當然可以作為加分、評優的重要參考，但必須在時間安排和活動組織方面進一步優化。值得注意的是，大約兩年前，志愿服務的灰色產業鏈就已經被媒體曝光過，當時提到的問題與如今所呈現的并無二致。志愿服務到底該如何開展？怎樣才能回歸公益初心？考慮到學生是重要的志愿服務主體，由學校內部成立各種公益組織并開展志愿服務，是比較現實的做法。當學生有充足的時間參與，且有多樣化的項目可以選擇，志愿服務就會充滿吸引力。歸根結底，公益重在參與，應該通過興趣和熱心驅動，而不能依靠加分、評優機制來誘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