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宣統皇帝登基那年,漢州遭遇了罕見的大旱。太陽像個大火球,無情地炙烤著大地,莊稼顆粒無收,百姓們苦不堪言,日子過得那叫一個艱難。
城里好多人都來勸州官張濟向四海龍王求雨。這州官張濟,本是個不信神的人。他心里琢磨著:今天來勸我求雨的這些人里,有告老還鄉的州官、府官、縣官,有文秀才、武舉人,還有大糧戶、大商人,以及衙門里頭的師爺、班頭。平日里,這些人表面上對農民那是噓寒問暖,一副慈悲心腸,可真要讓他們拿出點錢來給農民做點實事,一個個比鐵公雞還吝嗇,連一文錢都舍不得掏。哼,我得想個法子收拾收拾他們,順便給農民辦點實實在在的好事。
主意打定,張濟便對這些人說:“后天,咱們到北街龍神祠求雨。這事兒我得上奏當今皇上,大家可得重視起來,別不當回事兒!”眾人一聽,紛紛點頭稱是,心里卻各有各的小九九。有的想著求雨不過是走個過場,有的盼著能借此機會在張濟面前表現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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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天剛麻麻亮,漢州衙門就擠滿了人。那些大商、糧戶們,一個個穿著新衣、戴著新帽、蹬著新鞋,打扮得油光水滑;官吏、秀才們也都穿得整整齊齊,仿佛要去參加什么盛大的宴會。他們左等右等,等到東方發白,才見張濟頭戴草帽、身穿布衣、腳穿草鞋,不緊不慢地姍姍而來。
張濟走到衙門口,雙手一拱,說道:“走,到龍神祠去!”一行人浩浩蕩蕩地來到龍神祠,在里面耽擱了兩個時辰。求完雨,這些人心想,這下總算沒事了,可以回家舒舒服服地歇著了。哪知道,剛剛走出廟門,張濟就把他們喊住了。
“昨晚,龍王給我托夢啦!”張濟一本正經地說,“龍王說,遠水難救近火,你們到涌泉去求雨,比東海來得快些。我是漢州的父母官,我走前面帶路。今天是求神,大家都要誠心誠意,一不坐轎,二不騎馬,三不坐車。哪個要是不聽招呼,可別怪我不客氣,到時候就給他戴上木枷,拴上鏈子拖起走!”
眾人一聽,頓時傻眼了,還沒回過神來呢,兩個班頭就帶著八個押役,拿著十塊木枷、十根鐵鏈子跟在了后頭。這時候,太陽已經升得老高,毒辣得很。從龍神祠到涌泉,來回七十多里路,這一路走得,又累又餓,熱得汗流浹背,可又走不脫,也不敢吭聲。
一直走到三更過后,他們才回到衙門口。張濟把草帽一甩,叫人抬出飯來。眾人一看,只見一黃桶糙米飯,四盆泡菜,兩桶米湯。這時候,大家早就餓壞了,想吃吧,這飯菜實在難以下咽;不吃吧,肚子又咕咕直叫。沒辦法,只好硬著頭皮吃。
張濟先吃完,把筷子在碗上一敲,問道:“今天苦嗎?累嗎?”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開腔。他又接著問:“這頓素飯好吃嗎?”還是沒有人回答。張濟嘆了口氣,說道:“大家都是凡人肉體,又不是銅鑄的金剛,鐵打的羅漢。我今天都出了幾身汗,大家當然又苦又累了。俗話說,饑不擇食嘛,我都吃了三大碗。吃飯的事兒,可不單靠農民,人人都有責任。我看啊,求神不如求人。秧子栽不下田,農夫交不出租,皇上收不到糧,你我的日子都好過不了啊!”
眾人一聽,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張知州這是要在我們身上“刮油”啊!有些人心里雖然不情愿,但想到之前自己的所作所為,也不好意思拒絕,便點頭答應了;有些守財奴心疼自己的銀子,可又怕得罪了張知州,以后沒好日子過,也只好無奈地點點頭。
張知州立刻叫師爺記下捐款的數目,然后劃分地區,讓大家簽名畫押。兩三天后,各鄉挖井、修塘的工程就熱火朝天地動工了。
就在大家忙著干活的時候,有個叫李富貴的大糧戶,心里卻打著小算盤。他表面上答應捐款,暗地里卻派人去散布謠言,說張濟求雨是假的,就是為了騙大家的錢財。一些不明真相的人開始動搖,工程進度也受到了影響。
張濟得知此事后,并沒有生氣,而是決定親自去調查。他喬裝打扮成一個普通的農民,深入到各個鄉村,了解百姓的想法和困難。經過一番走訪,他終于找到了謠言的源頭,就是李富貴。
張濟回到衙門,立刻派人把李富貴抓了起來。在公堂之上,張濟義正言辭地質問李富貴:“你為何要散布謠言,破壞求雨修塘的大計?”李富貴嚇得臉色蒼白,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
張濟接著說:“我知道你心疼那幾個錢,但你也不想想,如果莊稼顆粒無收,你囤積的那些糧食又能賣幾個錢?只有大家一起努力,度過這個難關,我們的生活才能好起來。”李富貴聽了,羞愧地低下了頭,承認了自己的錯誤,并表示愿意加倍捐款,彌補自己的過錯。
在張濟的努力下,謠言被平息了,工程又順利地進行下去。不久之后,一口口新井挖成了,一個個水塘修好了,清澈的水滋潤著干涸的土地,莊稼也漸漸有了生機。百姓們看著這一切,對張濟充滿了感激之情,都說他是為民著想的好官。而張濟,也用自己的智慧和勇氣,為漢州的百姓帶來了希望和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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