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四二年一月的一個深夜,晉察冀軍區司令部里,聶榮臻手里攥著那張薄薄的電報紙,眉頭擰成了個“川”字。
他對旁邊的參謀擺了擺手,那個表情明顯是不信:“這譯錯了吧?
讓那邊核對電碼,重發。”
電報上就寫了一件事:冀東的包森,帶人在果河沿把偽治安軍第4團給全滅了,連帶著第3團和集團司令部都被打跑了。
你要知道,當時聶帥這個反應太正常了。
那會兒冀東是什么情況?
那是日偽軍搞“鐵壁合圍”最狠的時候,咱們這邊缺槍少彈,連飯都吃不飽。
而對手是誰?
那是號稱“華北治安軍”的精銳,也就是咱們俗稱的皇協軍。
別一聽偽軍就覺得是戰五渣,這幫人全是齊燮元那個老漢奸壓箱底的寶貝,清一色的日式裝備,軍官是軍校出來的,士兵是被洗腦的學生,傲氣得很。
在那種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過日子的絕境里,別說一口氣吃掉一個團,就是啃下來一個營,那都是老天爺開眼。
結果第二封電報發過來,一字不差。
這時候指揮部里那幫參謀才反應過來,這不是電碼烏龍,是那個被稱為“中國夏伯陽”的包森,真的在狼群里殺了個回馬槍。
這事兒說起來,真得從那個冷得要命的冬天說起。
岡村寧次那個老鬼子覺得冀東八路軍已經被之前的“掃蕩”給打殘了,就玩了個“以華治華”的損招,把這支治安軍調到了冀東。
這幫偽軍到了地頭,那是真狂,根本看不起八路軍,覺得咱們就是群只會鉆山溝的土包子。
也就是這種狂妄,最后成了他們的催命符。
包森這個人,哪怕到現在翻看那時候的檔案,你都能感覺到這人身上的那股子悍氣。
當時偽軍圈子里有句黑話:“出門打仗碰上老包,這舊是倒了八輩子血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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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
因為這人打仗從來不看教科書。
那是一九四二年的燕山口,包森原本帶著13團也就是想找只“兔子”打打牙祭,情報說玉田縣的一股治安軍要出來晃蕩。
誰知到這一去,撞大運了,對方不是一只兔子,而是一群餓狼——偽治安軍第2集團居然傾巢出動,兵力是包森這邊的整整三倍。
換做一般的指揮官,這時候心里肯定犯嘀咕,要么撤,要么躲。
但包森看了一眼地形,那是燕山口啊,天然的大口袋。
他當場就拍了板:管他幾倍兵力,進了我的地盤,就算是龍也得給我盤著。
最絕的一幕發生在戰斗打響前。
那個偽軍第4團仗著人多,大搖大擺進了村,還在河對岸嚷嚷,說什么“天亮了再收拾土八路”。
包森這邊呢?
一聲不吭。
他就讓部隊這么隔河吊著敵人,既不打也不跑。
這種死一樣的安靜,反而把那幫傲慢的偽軍給整不會了,心里直發毛。
等到拂曉時候,那是人睡得最死的時候,沖鋒號突然就響了。
包森這招玩得狠,他沒搞什么全面開花,而是集中所有的重火力,對著敵人的軟肋猛戳。
那個平時不可一世的偽團長,一看這陣勢直接嚇尿了,扔下幾百號弟兄,帶著一個排從后山小路溜之大吉。
主官一跑,底下這幫人就成了沒頭的蒼蠅,也就是幾個小時的功夫,這個號稱“鐵軍”的第4團就全給報銷了。
不過這還沒完,真正驚險的是那個“憋姑寺攻堅戰”。
我查了一下那時候的地形圖,憋姑寺在山頂上,易守難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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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股三百多人的殘敵,被幾個日本教官拿槍逼著死守。
這幫人一旦拼起命來,那是真難啃。
眼看著遠處的敵軍增援部隊第3團馬上就要到了,如果這時候拿不下來,包森他們就得被包餃子。
負責主攻的營長耿玉輝急得在那罵娘。
這時候包森沒下死命令,反而慢悠悠地問了一句:“老耿啊,你今年貴庚了?
是不是歲數大了,腿腳不利索了?”
這話太損了,但也太管用了。
有時候激將法比軍令狀都好使,因為男人可以丟命,但不能丟臉。
耿玉輝當時就把皮夾克往地上一摔,拎著駁殼槍就沖上去了。
加上剛繳獲的幾門迫擊炮一頓轟,圍墻終于開了口子。
那里面的偽軍一看大勢已去,為了活命,干脆把督戰的日本顧問給崩了,掛白旗投降。
這里頭還有個差點翻車的插曲。
就在打掃戰場的時候,天上突然來了架敵機。
這要是扔個炸彈下來,或者給地面援軍發個信號,那后果真是不敢想。
關鍵時刻,咱們這邊的一個俘虜兵立了大功。
他指認出了藏在人堆里的敵軍訊號兵。
經過一番緊急的“思想教育”,那個訊號兵配合著發了個“地面無事”的信號,硬是把敵機給騙走了。
這事兒現在聽著像電影情節,但在當時,那是真的是在懸崖邊上走鋼絲。
等到那個姍姍來遲的第3團終于趕到的時候,面對的是已經嚴陣以待的八路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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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森讓戰士們齊聲喊話,告訴他們第4團已經完了。
這一招簡直是殺人誅心。
最諷刺的是,敵軍炮兵為了逃命,嫌山炮太重跑不快,剛想扔,旁邊的日本教官還想拔槍阻止。
扔了好!”
這一仗打得太漂亮了。
咱們這邊傷亡才三十來人,斃俘敵偽軍一千多人。
這不僅僅是打贏了一場仗,更是直接把日軍“以華治華”的美夢給打醒了。
從那以后,冀東的偽軍只要聽說對面是“包司令”,那槍口都是朝天抬三寸的。
可惜啊,真的是天妒英才。
就在這場大捷過去僅僅一個月,一九四二年二月十七日,包森在遵化野瓠山的一場遭遇戰里,為了觀察敵情靠前了一點,被冷槍擊中胸部,人就這么沒了。
聶帥聽到消息的時候,那是真的心疼。
英雄往往不問出處,但結局總是讓人猝不及防。
如果他能活到建國,憑著在冀東這片地界上打出來的威名,開國將軍里絕對有他的一號。
那一年,包森才三十一歲。
他留給歷史的,除了這場教科書般的果河沿大捷,就剩下長城腳下那個永遠年輕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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