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陪婆婆住院3個月，出院那天，她卻把存折交給了小姑子

婆婆住院那天,我正在廚房洗碗。老公接了個電話,掛了說:"媽摔了,可能骨折。"

我擦干手,換了衣服就跟他往醫院趕。路上他一句話沒說,我也沒問。結婚五年,這種沉默我已經習慣了。

到醫院的時候小姑子已經在了,眼睛哭得紅腫。她比我小三歲,沒結婚,跟婆婆住一起。看見我們來,她聲音都變了調:"哥,媽摔得挺重的,醫生說要住院。"

婆婆躺在病床上,臉色發白,看見我們只是點點頭。我走過去問她哪里疼,她說腿動不了。醫生過來說是髖骨骨折,老年人恢復慢,至少要住院兩三個月。

小姑子當場就說:"那可怎么辦,我下個月要去深圳培訓,單位安排的,不能不去。"

老公看著我。我說:"我來照顧吧。"

其實我心里清楚,這種時候不是我愿不愿意的問題,是必須得我來。

頭一個月最難熬。婆婆疼得厲害,晚上經常睡不著,我就陪著她說話。白天要幫她翻身、擦洗、喂飯,醫生護士來查房時要記下各種注意事項。我把公司的事都推了,項目組的同事打電話來問,我只能說家里有事,具體也沒法解釋。

有天晚上婆婆疼得哼哼,我給她按摩,她突然說:"辛苦你了。"我愣了一下,說沒事。她又說:"你跟我兒子結婚這些年,我知道你心里有委屈。"

我沒接話。婆婆和我的關系談不上多好,但也沒到惡劣的地步,就是那種客客氣氣的距離感。她說的委屈我當然有,但那些事過去就過去了,現在提也沒什么意思。

第二個月,婆婆能下床走幾步了,但還是離不開人。我每天推著輪椅帶她在醫院里轉轉,看看花園,曬曬太陽。有時候遇到其他病人家屬,都會聊幾句。有個大姐問我是不是獨生女,我說不是,是兒媳婦。她很驚訝:"現在這樣的兒媳婦可不多見了。"

小姑子偶爾會來看看,每次都帶點水果,坐一會兒就走。她說深圳那邊事情多,周末還要加班。婆婆總是讓她快走,別耽誤工作。

老公來得更少。他工作忙,我理解,但理解歸理解,心里多少還是有點涼。有次他來醫院,我正在給婆婆剪指甲,他站在旁邊看了一會兒,說了句:"謝謝你。"我說謝什么,這是應該的。他沒再說話,過了半小時就走了。

到第三個月,婆婆基本能自理了,就是走路還有點瘸。醫生說可以出院回家休養了。我松了口氣,這三個月下來,我瘦了快十斤,頭發也掉了不少。

出院那天早上,我收拾好東西,正準備辦手續,婆婆說讓我先等等,小姑子馬上就到。我以為她是來幫忙拿東西的,就沒多想。

小姑子來了,手里還提著個保溫桶。她說給媽媽燉了湯,讓出院回家第一頓喝點好的。婆婆笑得很開心,拉著她的手說了好多話。

我去辦出院手續的時候,護士站那邊排隊的人挺多。等我辦完回來,看見婆婆把一個存折塞到了小姑子手里。小姑子推了兩下,婆婆說:"拿著吧,媽就這點積蓄,你快到年紀了,也該準備準備了。"

我站在門口,沒進去。

小姑子看見我,臉有點紅,說:"嫂子,你回來了。"婆婆轉過頭,表情很平靜,好像剛才那一幕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回家的路上,我坐在副駕駛,婆婆和小姑子坐后座。她們倆一路都在說話,聊小姑子的工作,聊最近相親認識的那個男人。我一句話沒說,老公偶爾看我一眼,也沒問什么。

到家后,我把婆婆扶進屋,安頓好。小姑子說要回自己家拿點東西,明天再過來。她走的時候,婆婆又叮囑了幾句,說路上慢點。

晚上吃飯,婆婆胃口不錯,吃了小半碗粥,還吃了幾塊排骨。她說醫院的飯菜怎么都不如家里的,這三個月可想死家里的味道了。

我收拾碗筷的時候,老公進了廚房。他說:"今天的事,你是不是不高興?"

我放下碗,說:"那是你媽的錢,她想給誰是她的事。"

他沉默了一會兒,說:"可你這三個月……"

我打斷他:"我照顧她,不是為了錢。如果是為了錢,我一開始就不會答應。"

他看著我,想說什么,最后什么都沒說。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想了很多。我不是圣人,說完全不在意是假的,但更多的是一種說不出的累。不是身體上的累,是那種付出了很多,卻發現自己從頭到尾都是個外人的累。

第二天早上,婆婆叫我過去,說想跟我單獨說幾句話。我坐在她床邊,她拉著我的手說:"昨天的事,你心里肯定不舒服。"

我沒說話。

她繼續說:"我知道你這三個月有多辛苦,但那個存折是我早就答應給小麗的,她快三十了,我得給她留點底。你和我兒子,日子還長,以后這個家還得靠你們。"

我看著她,突然覺得有些話說出來也沒什么意義了。她有她的考慮,我有我的委屈,但這些東西放在人情世故里,誰又能說得清誰對誰錯呢。

我說:"媽,我明白。"

她松開我的手,嘆了口氣:"你是個好孩子。"

我走出房間,站在陽臺上抽了根煙。我很少抽煙,但那天早上特別想抽一根。

樓下有人在吵架,聲音傳得很清楚。一個女人在罵男人沒良心,男人說你有完沒完。我聽了一會兒,把煙掐了。

生活就是這樣,永遠不會按照你期待的樣子來。你以為付出就會有回報,后來發現那只是你以為。但日子還得過,明天還得起床,做飯,上班,該干什么還得干什么。

我轉身回了廚房,開始準備午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