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國核心集團”這五個字,像一張舊船票,被特朗普悄悄塞進白宮抽屜,如今被翻出來,漂在華盛頓的晚風里,帶著2018年的雪茄味。票面寫著中、美、俄、印、日,筆跡潦草,卻像在說:老俱樂部快散伙了,咱另開一桌。
可這張船票沒寫碼頭,也沒寫終點。27萬億的美國、18萬億的中國,中間隔著一條叫“不信任”的海溝。日本算得精:跟美國是同盟,跟中國是飯碗,兩邊匯率一哆嗦,豐田的財報就感冒。印度更妙,一邊跟美軍在喜馬拉雅山腳演習,一邊用盧比偷偷買俄羅斯原油,再轉身對金磚同事說“我自主”。俄羅斯干脆把船票翻過來,在背面畫了個核手提箱:要玩就玩大的,別拿小圈子唬人。
特朗普的算盤珠其實噼啪響過。CSIS給過他一張折線圖:2000年美國還能一錘定音全球四成三的事,到了2022年只剩三成二。折線像滑梯,他看得心驚,于是想把滑梯改成電梯——把最大對手拉進電梯,按鈕仍握在自己手里。算盤打得精,卻忘了一件事:電梯里如果五個人體重差十倍,樓層按紐就失靈。
北京沒接招,連客氣都省了。外交部例行記者會只給了五個字:“沒聽說過C5。”輕飄飄,像撣掉袖口的一粒灰。私底下,金磚擴員的名單倒是從五行加到十行,上合的圓桌也又多擺了三把椅子。中國這幾年學乖了:與其去別人家餐桌搶椅子,不如把自家院子擴成菜市場,誰來擺攤都收攤位費,秤砣自己掌。
歐盟那邊先打了個噴嚏。85%的成員國反對任何“聯合國替代品”,話里話外:你們五個人關起門分蛋糕,二十三億人就得吃面包渣?東盟更直白,76%的東南亞國家舉手——別折騰,RCEP的0關稅海鮮剛上桌,誰想換菜單。
最尷尬的是日本。岸田政府被記者追問“C5心情”,憋了半晌擠出一句“建設性參與”。回辦公室卻趕緊翻出2022年數據:對華貿易占整體24%,對美19%,真要選邊站,等于讓豐田、索尼、任天堂一起猜硬幣。民意也干脆,讀賣新聞民調23%支持,剩下七成搖頭——“別再搞亞太小北約,上次芯片禁令,北海道漁民的扇貝已經堆成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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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朗普的舊船票,終究沒登上2020年的船。拜登政府把它壓箱底,媒體卻像翻出前任日記,逐字嚼。嚼出的味道很直白:美國不是不想多邊,而是想要“我說了算”的多邊。就像聚餐,菜單寫五道菜,廚房卻提前備好霸王條款:甜品必須點蘋果派,酒水只賣波本威士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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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懶得陪跑,繼續埋頭在“一帶一路”工地刷水泥。150多個國家、萬億美金的坑位,夠忙到下一個五年。俄羅斯轉身去白俄羅斯部署戰術核彈,印度繼續在南亞當“離岸平衡手”,日本把希望押在臺積電新廠,美國27萬億的GDP里,芯片法案、通脹法案、排他法案層層加碼。
于是C5成了華盛頓智庫PPT里的幽靈幻燈,點開會跳出一句提示:此文件已被作者刪除。可幽靈會飄,指不定哪天換件馬甲,叫C7、C9,或者“印太經濟新框架2.0”。套路不變:把對手拉進群,再設群主獨享@所有人權限。
只是世界早換了頻道。TikTok上泰國小哥教用人民幣買榴蓮,沙特小姐姐用中文直播賣石油面膜,阿根廷球迷用抖音學“你好”“謝謝”。流量不讀北約條款,也不等QUAD批準。老算盤再響,也蓋不過新Wi-Fi的提示音。
特朗普的船票,留作紀念挺好。畢竟它提醒后來人:船票可以印,碼頭得自己建;圈子可以拉,人心得自己賺。下一次有人遞來“核心集團”邀請函,先看有沒有平等座號,再決定要不要上船。大海不缺豪華游艇,缺的是能裝70億人的救生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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