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什么旗幟鮮明地支持豆包手機

文 | 商業新研社

最近，有關努比亞M153豆包手機助手技術預覽版（簡稱“豆包手機”）引發了社會的廣泛關注和深入探討。

相比現在常見的智能手機，豆包手機的一大亮點在于，豆包手機助手直接嵌入操作系統底層，通過語音指令就能完成查票訂票、電商平臺比價下單等這些跨應用復雜操作。

在3萬臺工程樣機搶購一空后，有網友在使用中發現，微信出現異常退出甚至無法登錄情況，因而陷入了系統安全以及隱私泄露的爭議，隨后豆包手機被淘寶、支付寶、拼多多、農業銀行、建設銀行APP等各大應用予以封殺。

面對這場輿論風暴，“豆包手機助手”官方在11天發了4次說明、辟謠，抖音集團副總裁李亮以及努比亞總裁倪飛也是親自下場回應，足可見官方的態度和事件的敏感。

豆包官方可能沒想到，這次與中興合作的AI手機，會收到這么強烈的市場反饋、引發連帶效應，而手機廠商和各大應用平臺更沒想到，字節跳動會這么玩，而且玩得這么狠，所以就只能先切斷連接、觀望隔離。

但豆包手機這種“吃螃蟹”的行為，我是旗幟鮮明支持的，有這么幾個理由：

一是讓手機行業重新活躍了起來，用戶也有了購機或換機理由。當前，國內手機市場增長放緩，用戶購機熱情不高，換機周期延長，華為、vivo、oppo、小米等各家競爭集中在外觀設計、電池、攝像頭能力等硬件方面，但在AI為主的軟件上創新力度不大。這也是為什么倪飛說“手機行業已經太久沒有給用戶帶來顛覆式的創新。”有統計顯示，國內市場有80%多的消費者提到在考慮下一部手機時，AI功能是非常重要的。而豆包手機作為一款真正意義上的AI手機，打破了當前的競爭局面，也開辟了新的戰場。

二是AI技術和應用的普適性，需要有高頻使用的環境和載體，讓更多人享受到科技帶來的普惠性。從文心一言、元寶，再到豆包、千問等，這些AI手機助手讓很多人嘗到了技術的甜頭，下一步是將AI技術應用于各種智能設備，如智能手機、智能音箱、智能家居等，普適計算使得人們可以輕松地與AI交互，享受到AI帶來的便利和智能化體驗。

而在這些載體中，手機無疑是人們日常工作、生活中最常使用的，通過語音指令就能自動完成相關任務，不再需要繁瑣的操作和專業的技術知識。豆包手機的熱議，不僅是對AI的一次普及，更是讓更多人直接感受AI的獲得感。

三是讓AI時代的所面臨的問題主動暴露出來、前置化討論，尤其是“互聯互通”的話題，讓政策監管與技術創新并行發展。移動互聯網時代，微信、抖音、淘寶、拼多多、支付寶等人們日常使用App之間因為不能相互分享網址鏈接，影響用戶體驗，損害用戶權益，還嚴重擾亂了市場秩序。直到這幾年監管層的介入，各大App才開始打破壁壘進行互聯互通。

而AI時代還處于發展中，但新的生態壁壘也在逐漸形成。豆包手機的出現，也會讓全社會去思考，在享受AI帶來的極致便利時，如何守護好安全與隱私的底線，這需要監管者、法律界以及行業以敏捷、審慎的態度，為新技術劃定合理的運行空間。

四是有助于推動新的商業模式變革。豆包手機的跨應用操作，讓用戶免去繁瑣的流程，但對各大應用平臺卻不太友好，一個非常明顯的事實，就是當AI助手在執行任務時，會自動殺死所有廣告彈窗、營銷頁面、推廣頁面和干擾信息，這意味著原有的互聯網廣告商業模式，在AI面前逐漸失去效用。

從互聯網到移動互聯網的發展中，我們見證了微信、美團、滴滴、今日頭條、抖音等這些移動互聯網應用的誕生，也衍生出新的商業模式，同樣在AI時代，也必然會催生出一批新的AI應用，訂閱付費、數據驅動的決策支持模式、人工智能即服務（AIaaS）模式等商業模式也會就此興起。豆包手機就如一條鯰魚，攪動現有的格局，讓巨頭們思考新的商業活法。

在這里，我支持豆包手機敢于邁出創新的步子，但也要強調，其該有的規則還是要遵守，尤其是遵循“智能向善”這個原則。

一是用戶安全的隱私和漏洞風險。從互聯網誕生以來，用戶隱私的話題就一直存在，豆包手機的出現，只是在這個主題下的新命題。對于豆包手機，我們能看到消費者還是比較理性的，一方面是對這種AI功能表示贊賞和期待，尤其是在使用工具類應用時，能便捷的完成多任務操作；另一方面，消費者愿意有選擇性去嘗試，但并不愿意讓其成為全部依靠，比如在打手游，自己上手操作所帶來的體驗感和快感，是AI無法替代的，還有在使用金融類App時，也擔心這種支付安全。

對于用戶關心的問題，豆包手機助手官方也發布了“關于調整AI操作手機能力的說明”，稱對AI操作手機的能力做一些規范化調整，包括：限制刷分、刷激勵的使用場景，進一步限制金融類應用的使用，限制部分游戲類使用場景。這也說明字節跳動官方對豆包手機使用邊界的謹慎。

二是端側應用規則的建立以及授權范圍的厘清。豆包手機繞過App預設操作流程的技術路徑，打破了應用開發者精心設計的流量分配體系。就像當年微信小程序對原生App的分流效應一樣，AI智能體的出現沖擊了App、應用商店等核心入口的價值和商業利益。尤其是在與各大應用還沒談規則、沒建生態、沒找盟友的情況下，豆包手機助手就直接動手操縱這些端側應用，顯然會被后者認為是“外掛”而遭到封殺。

在AI應用多樣且智能化的當下，建立一套開放、透明且標準化的智能體接口至關重要。AI智能體需要提前溝通，平臺也需要制定清晰的規范，允許開發者將其服務“注冊”為智能體可調用的能力模塊，讓符合安全規范的智能體能夠被識別和接納，既保留開發者的業務閉環，也融入智能體的統一調度框架，實現合作雙方的多贏。

東西好不好，市場說了算。未來豆包手機無論是成功還是失敗，都已經在用戶心中埋下了一顆AI種子，僅靠強制封殺解決不了根本問題，我們更需要在創新與安全之間尋求平衡，最終結出“智能向善”的果實。

比如最近智譜宣布已開源其核心AI Agent模型AutoGLM，硬件廠商、手機廠商和開發者均可基于AutoGLM，在自己的設備或系統中復現一個能“看懂”屏幕，并模擬真人進行點擊、輸入、滑動的AI助手。這或許才是豆包手機上市后所帶來的正向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