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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不了頭,他在同鄉帶路下找到一所專收中國留學生的清華學校,與北京那所無關,日語和西學打底,很多想進軍校的少年在此歇口氣再上路,他把三個月學費交上,插班,先把語言練利索,繞開正門,先把梯子搭好。
學校在東京牛込區,木屋兩層,走廊窄,窗紙透著光,教室里桌椅簡單,黑板上中日雙語寫著語法,蔣介石分在中級班,二十多人擠一屋,籍貫不一,清晨五點背單詞,夜里在路燈下練會話,本子攤開,批注一行行擠滿。
畫面里的他跪坐榻榻米,雙手擱膝,腰背直,身上不戴配飾,領口系一條素色腰帶,臉上沒有笑,眼神比初到時沉穩,照相館老板在背景擺了富士山的油畫,意思也清楚,登高得一步步踩穩。
這時候他結識了陳其美,同鄉會上見面,陳其美在留學生里說話有人聽,聽完蔣介石想進軍校的念頭,拍了拍肩,說一句,“欲入士官,先歸鄉謀保薦,我在東京等你回來”,路給指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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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京的清華學校算不上名頭響亮的學府,更像留學生的跳板,何應欽、顧祝同也在這里把日語打好了底,課程安排偏實用,上午聽說讀寫,下午加上數學、物理,路鋪平了,后面接各類院校更順。
成績不算出挑,軍事的敏感倒先露出來,閱讀課只要碰到軍事段落,他就起身發言,把日軍的戰術拿來拆解,有一回和日本老師爭論“中日軍事差異”,差點被記過,這股勁兒壓著,骨子里的方向沒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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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6年的日本還在明治維新后的高峰,街頭軍裝處處,軍工廠管道冒煙,空氣里都是軍務的味道,他在本子上記過一句話,“日本之強,在尚武,中國之弱,在廢兵,我若能學成歸國,必以軍事喚醒國人”,路徑被他寫得直白。
第一次赴日沒把他直接送進軍校,卻把他的人生偏了一下角度,在東京,他通過陳其美接觸同盟會,軍事技能之外要有方向,他在清華學校筆記最后一頁寫下八個字,“驅逐韃虜,恢復中華”,這句話第一次落在自己的手稿上。
1907年春,他再赴日本,這回拿著浙江提學使的保送,順利進入振武學校,臨行前又去照相館按下一張,這回著西式學生裝,他心里認定意義更重的還是1906年那張,起步從那時算起。
從東京街頭走到后來的軍政舞臺,蔣介石的人生多面,這第一次赴日的經歷,卻能對上那個年代許多青年的共同路徑,他們離鄉遠行,在異地摸索救國之路,結局各不相同,初心一層不變,值得被記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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