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裴寂訂婚那一天,
他青梅大鬧我們的訂婚宴。
不惜割了腕。
訂婚儀式?jīng)]了。
我也倦了。
搶救室門口,所有人都急得團團轉(zhuǎn),包括裴寂。
只有我的表情是冷漠的,倦怠的。
出來了、出來了……
搶救室的燈熄滅,門打開,穿著白大褂的醫(yī)生走了出來。
人沒事,搶救過來了。
我看到眾人松了一口氣,我也是。
摘掉頭上的白紗,拿在手里,拖著長長的裙擺走到松了一口氣的裴寂面前。
裴寂看我過來,拉著我的手,笑得有些疲憊,還好沒事。
是呀,還好沒事,要是真的出了事情,不僅裴寂會過不去那道坎,我也會。
畢竟我是一個人,不會因為自己的愛情,逼另一個人去死不是么。
裴寂在父母的要求下,陪著溫意去了病房,而我頹然地坐在醫(yī)院的走廊,靠著墻。
很快面前站了四個人。
溫意媽媽眼睛紅紅的。
白染,我知道你是個好姑娘,可你也看到了小意對裴寂的愛,如果你和裴寂繼續(xù)在一起,說不準(zhǔn)哪一次,她真的搶救不過來。
溫意的爸爸對我滿臉敵視。
小意和裴寂從小一起長大,我們一直以為他們會在一起。裴寂現(xiàn)在選擇你,只不過是因為年少輕狂,等他成熟起來,還是會和小意在一起。
裴寂的母親眼里帶著懇切。
我知道我這樣說有些對不起你,但是你能不能成全裴寂和溫意。我兒子我知道,看著似乎不以為意,實際心疼的要死,畢竟兩人是大小的情誼。
裴寂的父親憤憤地,對我沒個好臉色。
我當(dāng)初就不同意他們兩個在一起,你非說年輕人嘛,有自己的選擇,都是你慣的,要不也不會發(fā)生今天這樣的事情。
四個人的目的一致,就是逼我和裴寂分手。
我和裴寂在一起三年,
只要我和裴寂親密一點,
溫意就精神抑郁。
吃了不下十回安眠藥,
上了七次天臺,割了五次腕。
每次裴寂都是又自責(zé)又內(nèi)疚。
我們戀愛談偷偷摸摸。
活像地下工作者。
我就像見不得光的情人。
好不容易偷偷訂婚。
她不知從哪里冒出來,就割腕。
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男人還不到處都是?
可她偏偏選擇要弄死自己。
一定是腦袋有問題。
其實不用他們逼的,經(jīng)過今天的刺激,我已經(jīng)嚇破膽了。
我怕溫意真死了。我會內(nèi)疚一輩子。
我也怕,溫意精神有問題。
那和她青梅竹馬的裴寂會不會被傳染?
我不敢賭呀,我惜命得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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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分手這件事,總要當(dāng)面說清楚。
叔叔、阿姨們,不用你們勸,我也打算分手了。
我雙手撐地站起。
既然溫意沒問題了,我先回去了,真的太累了。
在四個老人目瞪口呆的注目禮下,我是施施然的向著大門口走去。
回到兩人買的房子,我毫無心理負(fù)擔(dān)地上床休息。
就我今天的話,足夠幾個老人使盡全身解數(shù)把裴寂留下了。
果然裴寂一整晚沒回來,也沒有一個電話。
反正都要分手了,回不回來我也不介意。
大學(xué)的時候裴寂追了我整整四年,他說我是他的初戀。
畢業(yè)后又追到我所在的城市。
我看他那么執(zhí)著,才勉強答應(yīng)了他。
要是知道他有一個動不動就要結(jié)束自己性命的青梅。
打死我都不會同意和他在一起。
一連三天,裴寂終于回來了。
滿臉疲憊。
看到我,眼里帶著委屈。
染染,我真的好累。
看到他的疲憊與依戀,我有些不忍。
可如果和他在一起,就要過著提心吊膽的日子。
心里又涌出一股無力。
當(dāng)斷不斷,必受其亂。
我摘下手中的戒指,遞到他面前。
裴寂,我們不合適,算了吧。
裴寂臉上的疲憊瞬間凍結(jié),被一種難以置信的茫然取代,像被人迎面潑了盆冰水。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
染染?你說什么?什么算了?是不是因為這幾天我沒回來?你聽我解釋,小意她……
我猛地縮回手,戒指差點掉地上。
打住,別跟我提溫意。提她我就生理性反胃,連帶看你也不順眼。
我繞過他,徑直走向衣帽間,開始拖出最大的行李箱。
跟你的青梅沒關(guān)系,純粹是我覺得,跟你在一塊兒,折壽。
他堵在衣帽間門口,高大的身影帶著壓迫感,眼圈紅著:
折壽?白染!我們大學(xué)四年,工作三年,就因為我照顧溫意,你就全盤否定我?
我對你怎么樣你心里不清楚嗎?我愛你啊。
我冷笑,把一堆衣服胡亂塞進行李箱。
裴寂,你的愛太沉重了,附帶一個隨時可能血濺當(dāng)場的『青梅』。
你的愛,就是讓我天天活在『萬一她真死了我們就是罪人』的陰影里?
抱歉,我惜命,玩不起這種心跳游戲。
我用力合上行李箱,拉鏈發(fā)出刺耳的聲響,
戒指還你,好聚好散。這房子,你愛住住,不愛住賣了吧,錢打我卡上一半就行。
我不同意。他低吼,一把抓住行李箱的拉桿。
憑什么你說分就分?我做錯了什么?就因為我這幾天照顧她?那是人命關(guān)天啊白染。你能不能別這么冷血?
我簡直氣笑了,用力想拽回箱子,他卻紋絲不動。
行,那我告訴你,我為什么分。因為我受夠了。
受夠了你那個動不動就自殘的青梅。
受夠了每次有點風(fēng)吹草動你就跟消防員似的沖過去。
受夠了你們兩家那種理所當(dāng)然把我當(dāng)?shù)谌叩难凵瘛?br/>更受夠了這種提心吊膽,生怕哪天打開手機就看到她自殺成功的新聞,然后所有人,包括你,都會用那種『都怪你』的眼神看著我。
裴寂,你的愛是蜜糖裹著砒霜,我怕死,不吃了,行不行?
我放棄行李箱,轉(zhuǎn)身去拿另一個包塞貴重物品。
放手,別逼我報警告你非法拘禁。
他像是被我的話釘在原地,抓拉桿的手松了又緊,眼神痛苦又混亂:
不是這樣的…染染,我愛的是你…小意她只是…只是生病了,她需要幫助…
她需要的是精神科醫(yī)生,不是你無底線的縱容和你全家無原則的遷就。
我抓起包和電腦。
讓開,我等到現(xiàn)在就是為了和你說清楚,我今晚就走。別逼我說出更難聽的話。
他最終還是頹然地讓開了路,像被抽掉了脊梁骨。
靠在門框上,看著我拖著箱子,頭也不回地走向大門。
關(guān)門聲響起的那一刻,我聽見里面?zhèn)鱽硪宦晧阂值摹⒁矮F般的低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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