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7年12月的南京城,紫金山的雪混著血往下淌。
安全區的稻草堆里,一個穿藍布棉襖的孩子攥著半塊發霉的餅,日軍的皮靴踩碎門板時,他還在等“政府會來救我們”的承諾。
三天前,國民政府的最后一列火車駛出下關碼頭,車廂里裝滿了官員的皮箱,沒人回頭看一眼城墻下哭喊的百姓。
為什么一座古都的陷落,早被“軟弱”寫好了結局?
1931年9月18日夜,沈陽北大營的炮聲剛響,600名日軍就敢攻營,1.6萬東北軍卻接到“不抵抗”命令,槍栓都沒拉開就撤了。
蔣介石在南京說“暫避鋒芒”,三個月后,整個東北成了偽滿的天下,3000萬同胞成了亡國奴。
1933年春,長城抗戰的大刀隊還在喜峰口砍日軍,何應欽卻在北平簽了《塘沽協定》,劃冀東22縣為“非武裝區”,等于承認日軍占東北合法,連宋哲元都罵“拿祖宗地換茍安”。
可南京政府照樣發通電“力謀和平”,1935年華北事變,日軍增兵平津,何梅協定簽得更干脆——中央軍撤出河北,取締抗日組織,連學生上街喊口號都被鎮壓。
1937年7月7日,盧溝橋的槍聲撕破夜空,蔣介石還在廬山會議上說“和平未到絕望時期”,等日軍坦克開進北平,才倉促調兵,可華北已丟了大半。
八年步步退讓,把小沖突拖成全面戰爭,南京城的血,早在九一八那天就注定要流。
中央軍的德械師穿著呢子大衣坐火車,川軍卻光著腳從重慶徒步三個月到上海,草鞋磨穿了就用破布裹腳,軍長劉湘想請南京撥點冬衣,軍需官翻著白眼說"先繳了你們的煙槍再說"。
晉綏軍的傅作義在綏遠打日軍,閻錫山卻在太原扣著軍餉,說"這是晉軍的地盤,中央管不著";桂系的白崇禧在徐州開會拍桌子要兵,轉頭就把廣西新兵藏進十萬大山,怕被蔣介石調去當炮灰。
前線部隊缺槍少彈,士兵扛著土造步槍上戰場,槍膛里塞三顆子彈就得沖鋒,后方倉庫里卻堆著進口的捷克式機槍,軍官們拿著提貨單倒賣,上海黑市上一把機槍能換十畝地。
1937年秋,淞滬會戰打得最狠時,某師師長發現軍糧里摻著沙子,追查下去才知道,糧食從南京運到蘇州就被軍需處長倒賣了三船,換成金條塞進租界的銀行。
戰壕里的士兵嚼著觀音土沖鋒,肚子脹得走不動路,而那位處長正摟著舞女在百樂門喝洋酒,報紙上還登著他"捐軀報國"的假新聞。
李宗仁后來在回憶錄里罵:"與其說敗給日軍,不如說敗在自己人手里——前方流血,后方吸血,派系像毒瘤,爛到根子里了。"
12月9日,日軍兵臨城下,唐生智在指揮部里來回踱步,桌上攤著蔣介石的密電——“如不能守,可相機撤退”,可他昨天剛對記者說“誓與南京共存亡”,城防圖還沒來得及發給各師師長。
教導總隊守紫金山,87師守光華門,88師守雨花臺,都是德械師的底子,可桂永清的教導總隊缺彈藥,孫元良的88師連飯都吃不飽,沒人管。
12日下午,雨花臺陣地丟了,88師殘部往城里退,唐生智突然下令“全線撤退”,可撤退路線、渡江船只、掩護部隊,啥計劃都沒有。
軍官們在電報房搶發命令,有的部隊接到“死守”,有的接到“立即撤”,36師的宋希濂在挹江門看見自己的兵往江邊跑,才知道要撤,氣得摔了望遠鏡。
下關碼頭的輪渡早被官員坐走了,士兵找老百姓搶木船,有的抱著木板往江北漂,日軍的機槍掃過來,江面上漂滿了尸體。
城里的百姓更慘,他們聽了政府“死守南京”的廣播,沒跑,現在城門被潰兵堵死,日軍的坦克正碾過中山路,躲在教堂里的人聽見外面喊“抓花姑娘”,才明白“撤退”兩個字,把他們推進了地獄。
日軍的坦克碾過新街口時,安全區的紅十字旗被機槍打穿了七個洞。
秦淮河的水漂著尸體,有穿長衫的學生,有抱孩子的婦人,日軍的汽艇從上面開過,螺旋槳絞碎了浮冰也絞碎了尸體。
中華門城墻下,幾十具百姓尸體被摞成垛,日軍往上面澆汽油,火著起來時,能看見有手指還在動。
戶部街的雜貨鋪老板把賬本塞進灶膛,想證明自己是良民,日軍扯著他的辮子往墻上撞,腦漿濺在"奉公守法"的牌匾上。
中山碼頭的輪渡早被炸沉,岸邊堆著上百具想渡江的百姓尸體,有老人摟著孩子蜷在石階上,子彈從后心穿進去,血滲進石縫里結成冰。
12月15日那天,日軍在煤炭港集體槍殺兩千多俘虜,機槍掃過后,沒死透的人被刺刀挨個捅,有個傷兵從尸堆里爬出來,沒走三步就被軍犬咬住喉嚨。
城里的井水變了顏色,百姓不敢喝,只能嚼雪,可雪一化,全是血的腥氣。
1945年9月2日,東京灣的密蘇里號上,日本代表簽字投降時,南京的廢墟還在冒煙。
可清算的刀,根本沒砍到要害——東京審判列了28名甲級戰犯,7人絞刑,剩下的關幾年就放了,岡村寧次帶著從中國掠奪的軍事情報回了日本,還被國民黨聘為"軍事顧問"。
日本本土的工廠雖炸了,可從中國東北拆走的2400多套工業設備、從上海銀行搶走的600噸黃金、從華北運走的500萬噸煤炭,成了戰后復興的本錢。
美國扔了原子彈,轉頭又給日本輸技術、開市場,1968年日本GDP就成了世界第二,新干線跑起來時,南京的老城墻還在漏雨。
中國這邊呢?4200萬同胞傷亡,930座城市被炸爛,工業產值倒退回1931年水平,種地的農民得用木犁翻地,而日本的豐田汽車已經在歐美賣開了。
這種賬算下來,好像南京的血、長城的骨,都成了別人發展的墊腳石。
雪又落下來了,跟1937年那個冬天一樣,飄在紀念館的“哭墻”上。
穿黑棉襖的老人用手套擦去名字上的雪,“王秀蘭,女,28歲”,字刻得淺,雪一蓋就看不清。
三十萬個名字,有的連筆畫都沒刻全,像當年倒在秦淮河的人,連塊墓碑都沒留下。
今天我們站這兒,不是只記得哭。
從九一八那天北大營的士兵沒拉槍栓,到南京城破時官員帶著皮箱跑,再到戰后賠償單上那幾艘破船——歷史早把賬算清了:對豺狼講“善良”,就是把羊往嘴里送;遇著刀子還后退,血就得流成河。
現在航母的甲板在南海曬太陽,導彈的射程能到關島,不是為了打誰,是當年那些凍在江里的人,該看看咱們有槍了。
下次再遇著“暫避鋒芒”的話,先想想紫金山下那堆沒燒透的骨頭。
三十萬冤魂在天上看著呢,得讓他們知道,這回,咱們敢打,也打得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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