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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讓人震撼的是,米勒臨終前握著京子的手留下八字遺言,讓94歲的京子至今堅守中國。這對異國夫妻的背后,藏著怎樣的血淚與救贖?他們為何放棄故土,把中國當成永遠的家?
1931年,中村京子出生在日本福岡縣的鄉野木板屋。雖然家境貧寒,但父親把家里僅有的白米都留給她,童年滿是父母的疼愛與鄰家伙伴的嬉鬧。可這平靜的生活,被日本軍國主義的鐵蹄徹底碾碎。
中途島戰役后,太平洋戰場局勢逆轉,日本物資極度匱乏,軍部出臺無恥規定:強征百姓全部白米,僅用少量高粱、玉米補償,美其名曰“優先供給天皇的士兵”。京子家的白米被強行拉走,一家人只能靠難以下咽的粗糧度日,她始終想不通:“為什么自己國家的士兵,要欺負自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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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5年,希特勒自盡,窮途末路的日本推出“一億玉碎”計劃,17歲以上女性均要編入“國民義勇戰斗隊”充當炮灰。可15歲的京子還是被日軍強行拉走——“湊數完成業績”的士兵根本不管年齡,“不夠上戰場就去后勤打雜,亡國之際,多一個墊背的也好”。
京子和同鄉女孩被趕上軍車,輾轉坐船、火車,最終抵達中國東北錦州的衛校,被逼著“為天皇陛下效力”。三個月后,天皇宣布投降,180多萬在華日軍成了戰俘,京子所在的衛校被東北民主聯軍接管。惶恐的她以為會遭報復,沒想到解放軍給出兩個選擇:想回國的可去葫蘆島登船,想留下的可編入戰區醫院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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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人竟然不搞以牙還牙”,震驚之余,想到日本家中生死未卜,留在中國還能自食其力,京子毅然選擇留下,穿上了軍裝護士服,從此與中國結下不解之緣。
京子不會想到,改變她一生的人,竟是個和她一樣來自“法西斯國家”的外國人。1947年,她調入冀察熱遼軍區野戰總醫院,見到院長時徹底愣住——這位黃頭發藍眼睛的院長,竟是瑞士巴塞爾大學的醫學博士漢斯·米勒。
米勒的選擇比京子更令人震撼。身為德國猶太人,他目睹希特勒的暴行后,在瑞士學醫期間讀了斯諾的《紅星照耀中國》,對陜北共產黨心生向往。1939年,24歲的米勒賣掉唯一的相機湊路費,帶著600箱援助藥品來到延安,見到了毛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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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安的領導人能隨便在街上和百姓打招呼,可蔣介石到西安卻要全城戒嚴”,毛主席等領導人身上的蓬勃能量深深感染了他,當場決定留在中國,成為一名隨軍醫生。
在太行山前線,米勒把門板當手術臺,跪著為傷員清理碎骨,一跪就是半天,堅決不輕易截肢,“年輕戰士為保中國不能成殘疾人”。日軍掃蕩時,他帶著百姓扛擔架,背著40名重傷員往山上轉移,最后一批傷員剛撤離,山下就硝煙四起。更讓人動容的是,他還打破偏見,救下難產的農村產婦和嬰兒,這件事讓他高興了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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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常跟身邊人說:“這里不拿群眾一針一線,借老鄉的門板都要編號歸還,這才是真正信任人民的隊伍”。這份對中國的赤誠,也為他后來的愛情埋下了伏筆。
工作中,京子和米勒配合得無比默契,“他一個眼神,我就知道該遞什么工具”。米勒對這個來自日本、卻心懷善良的女孩充滿好奇,京子也被米勒的醫者仁心和對中國的熱愛打動。相同的異國境遇,共同的反法西斯信念,讓兩顆心漸漸靠近。
可不久后,京子接到調令要離開,米勒把她帶到醫院后的大樹下告白,17歲的京子卻慌了:“我還是想回日本找父母,我們沒什么可談的”。米勒沒有強求,只是堅定地說:“我等你,無論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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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等,就是兩年。1948年平津戰役打響,天津解放后,隨軍進城的米勒竟在醫院再次見到了京子。原來,京子嘗試聯系日本家人無果,又放不下在中國的工作與情誼,最終選擇回到醫院。
這一次,34歲的米勒不再猶豫,拿出一枚用彈殼打磨的戒指求婚:“我知道你擔心什么,中國就是我們的家,我會陪你一輩子”。1949年春,這場特殊的婚禮在天津解放醫院舉行,戰友們送來的對聯寫著“異國同心跟黨走,軍民攜手護中華”,漢語成了他們唯一的交流紐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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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0年,米勒調任北京積水潭醫院,京子隨丈夫定居北京,兩人還生下兒子米德華。隨著中日關系改善,京子聯系到日本的老朋友,才得知父母早已在戰亂中去世。此時的日本憑借美國援助經濟騰飛,而中國還處于一窮二白的建設階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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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們紛紛勸說她:“回來吧,日本的生活比中國好太多”,甚至有人質疑她:“你是日本人,為什么要留在曾經的敵國?”京子卻堅定地回答:“我在日本生活了15年,在中國生活了幾十年,這里有我的丈夫、我的事業、我的信仰,中國才是我的故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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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勒的身體漸漸不如從前,卻始終堅守在醫療一線,直到1994年12月4日,79歲的他在北京逝世。彌留之際,他緊緊握著京子的手,用盡最后一絲力氣說:
這句話,成了京子余生的信念。如今94歲的她,每天都會到北京的公園散步,臉上始終帶著溫和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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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依舊保留著中國國籍,逢人就說:“我是中國人,我愛這個國家”。她見證了中國從一窮二白到繁榮富強,也用一生踐行著對丈夫的承諾,詮釋著跨越國界的深情與堅守。
京子和米勒的故事,之所以讓人動容,不僅因為跨越半世紀的愛情,更因為他們對中國的深情與信仰。他們都來自昔日的軸心國,卻在戰火紛飛的中國找到歸宿,用一生踐行著“反法西斯”的信念,為中國的醫療事業奉獻了全部。
米勒放棄優渥生活,背著傷員在太行山突圍,是因為他看到了中國共產黨“以人為本”的初心;京子拒絕日本的優渥條件,堅守中國六十余年,是因為她感受到了中國“海納百川”的包容。他們的選擇,不是一時沖動,而是對正義與善良的堅守,對中國發展的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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